第112章 隨元良坦白
薑齋好像沒有聽出來韓青山話裏的諷刺,很是認真的說,“你的幕後之後,還有你為什麽殺他們三人。”
“你吃過它們嗎?”薑齋指著藥包,黃色油紙上泛著的白沫。
韓青山身體一瞬間就僵硬無比,肆意的笑也留在了臉上,笑意流於表麵,恐懼掩在眼中,顯得滑稽又可笑,“你想幹什麽!”
衛兵將大門處的當值找了過來,“稟將軍,沒有看到韓大人的出入記錄,今日軍營裏沒有任何人、隊伍出去。”
這幾天軍營戒嚴,大多數人不知道,軍營警戒卻是達到最高值。
“一個大活人就這樣消失了?”宣霽聽到“庵廬”心裏也是狠狠一跳,突然想起那扇小窗,想到永遠淡然冷靜的小姑娘卻在暗夜裏獨自哭著要抱的人,眉心的跳動一直沒消,心裏也開始不同尋常的跳動起來。
薑齋看著韓青山身下血流成了一條小溪,卻絲毫沒有心軟,進入到血液裏的藥效也到時候了,“韓青山,看著我的眼睛。”
韓青山下意識看過去,薑齋眼底好像成為一個漩渦,無邊無際,嘴裏也在說著什麽,慢慢地,意識就陷入混沌之中,身上的疼痛好像突然消失了,他看見了自己的主人、親手殺死的三個焰麟軍站在他的麵前……
他好像站在虛空裏,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不受自己掌控,開始說出那些他死也不可能說出的話,他想大聲叫罵那具軀體。
隨元良心裏也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想說卻是欲言又止,在這裏說出來也是弊多於利,心裏暗暗抱著僥幸。
“將軍,有巡衛來報。”一個親衛疾步小跑走了進來,跪下抱拳。
宣霽的小手指不受控製地動了下,“傳。”
“將軍,今晚宵禁後,有兩個女人從庵廬跑了出來,巡衛上前攔住,從她們口中出知有一人如今還沒有回去。”
隨元良額角狠狠一跳,嗓子眼好像被石子堵住了,不用猜就知道從庵廬出來的是薑家女人。
“誰?”隨元良出聲才發現,自己嗓子有些啞,幹澀低啞。
“薑齋,說下午出去便沒有再回去。”
江參將和隨元良皆臉色大變,林或無臉上也浮現一絲訝異,江參將更是膝蓋一軟就要倒在地上,幸好身後的千俞微微扶住了江參將的胳膊。
宣霽聽到“薑齋”這個名字時,腦海隻剩一片空白,漸漸浮現那日在雪下驚鴻一現的眼,接著整張麵容滿滿顯現,是薑齋的麵孔。
他張了張嘴想說話,以為自己的聲音還是如之前一般冷靜。但是出聲之後,是他自己都聽得出的顫抖,“確定嗎?巡衛有沒有在別處找過。”
“在別處也未找到,這才來稟報將軍。”巡衛不知道發生了何事,走失了一個犯人,但將軍和江參將還有隨大人仿佛如臨大敵似的。
宣霽指甲恨恨陷進皮肉裏,維持著表麵的冷靜,“都給我去找,全力追捕韓青山,找到之後,膽敢反抗,就地格殺!”
一些不明所以的老將和新上來的將,這個韓青山在軍營埋伏得怎麽深,幕後主使是誰?說不定一番拷打之下能知道更多敵方消息,若是就地格殺,是不是太可惜了。
但此時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不敢上前多言。
一瞬間,軍營裏隻剩江參將、隨元良和林或無還在。
宣霽現在心裏很慌,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慌亂,可是他卻不能表現出去,“想說什麽快說。”
林或無首先開口,上前抱拳,“就在今天下午,薑姑娘來找我要韓青山生平經曆的冊子。”
宣霽狠狠睜開眼,眼裏隱隱泛著血絲,“她要這個幹什麽用!”
緊接著江參將就說道,語氣急促,“你給她沒有。”
林或無看了一眼宣霽和江參將,頭埋得更低了,“薑姑娘說她有可能知道凶手是誰,我給她看了,看完還給我就匆匆走了,是往庵廬的方向去的。”
宣霽硯上放的狼毫被自己突然之間折斷了,發出沉悶的一聲響,木屑進入到自己的手掌中,小刺隨著手臂用力入得更深,不是很痛卻如影隨形。
“出去吧,你去看看你和薑齋遇到的地方。”
待到林或無走出來,隨元良這個時候站了出來,抱拳跪在地上。
宣霽看見隨元良的樣子,就知道有事,冷冷的一個字,“說。”
“之前在巴烏城探聽那個神秘人時,他還說了一句,‘要薑家那三個女人的命,刻不容緩,’我想韓青山若是朝廷……”
隨元良還沒說完,江參將已經上前給了隨元良一腳,用了十分力氣,但幸好江參將膝蓋骨痛複發,折了些氣力,否則就憑江參將這一腳,隨元良已經吐血,而不是僅僅倒在地上起不來。
隨元良趴在地上受著這一腳,不敢看江參將的眼睛,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有私心。
“隨元良,你知不知道你這話說出來不會造成如今的後果,那可是三條無辜人命……”江參將痛心疾首,心疼卻不知還能如何。
隨元良擦了擦嘴角溢出來的血絲,繼續跪在江參將麵前,“參將,我知道隱瞞不保是我不對,我想著我暗下護著,出不了什麽大事。”
宣霽上去又給了隨元良一腳,抓住隨元良的領口,“你以為在這裏,就隻手遮天了,若是如此,你知道現在韓青山藏在哪裏嗎?”
隨元良若是早些說出來,他們會嚴密保護好薑齋三人,不僅是因為薑齋於他們有功,也是因為有可能找到,更多關於莫名出現在峨眉春的神秘人的線索。
既然那個神秘人說要來殺薑齋三人,就一定會來,但是她們在焰麟軍裏,怎麽殺?
“我以為,你會有長進的。”江參將靜默在燈下,雙手掩住臉,遮住臉上抑製不住的神情。
“參將,我錯了,是我狂妄自大,您別為了我氣壞身子,”薑齋的失蹤給了隨元良一個深深的刺激,他確實太自大了,沒有將事想透,認為什麽事都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