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矛盾
“你如今什麽東西都敢入口了?粥裏還有藥材吧,而且不是除了輕暮做的你都不屑一碰嗎,。”宣霽也是毫不客氣回敬好友,平常宣霽不與人爭辯,回懟起好友倒是毫不客氣。
宣霽說完,聞玨一愣下意識看了一眼薑齋,發現她沒有在意自己和宣霽,在爐旁一勺勺盛粥。
“你……宣霽,我早上沒吃餓了行不行啊,你就是一個注定孤老一生的男人,就你這嘴,真別想有姑娘看得上你,”許是心虛,許是覺得這裏跟宣霽罵街太毀形象,聞玨說完就一甩袖子走了。
聞玨走得太快,宣霽覺得那股憋悶還沒有消散,失了平日裏的冷靜。
薑齋看著聞玨匆匆離去的身影,莫名好笑,兩個大男人像個不服輸小孩一樣拌嘴。
“你笑什麽!”宣霽見薑齋看著聞玨的身影笑,不知何來的又是一陣不舒服。
“沒笑什麽,“薑齋又慢慢隱了笑,早起的男人果真是惹不得。
”我勸你最好別打什麽主意,有!現在也給我憋回去,“宣霽沉穩雍容的氣度中,破出一個口子,混進去些焦躁,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如此,“刻薄”。
薑齋沒有說話,瓷碗與木桌發出沉悶的一聲,“薑齋不懂將軍的意思,還請明示,”薑齋冷了臉,若是還聽不出來宣霽的意思,就是在裝瘋賣傻了,聲音裏含著冰碴子的寒。
“你自己清楚,最好沒有,”宣霽深吸一口氣,稍微冷靜一下,心裏卻有些對自己的言語後悔,不是對聞玨,是對薑齋的欲加之罪,其實自己也是知道薑齋不可能的吧……
薑齋看著宣霽,清冷的麵孔上是對宣霽的無理取鬧的憤怒,和對宣霽無休止的懷疑的厭煩,琉璃似的眼珠不躲避地直視宣霽的眼睛,幹淨剔透得讓宣霽不由移開了眼。
“不得不說,您真是高看我了,小瞧你身邊的人了,若是我真有什麽心思,你以為你的威懾有效果嗎?”今日天很是高遠,雲在蒼穹淺淡懸掛,外麵的海棠在風中枝枝顫顫,院子裏還有著昨夜風雨的淩冽。
看到宣霽和薑齋一同進來,隨元良以為是自已眼花,還在一幕一幕的夢裏,放下手中的書,眼睛上下打量著宣霽,大早上一張棺材臉,嫌自己死得不夠快?隨元良沒敢說出來,在心裏默默腹誹著。
薑齋還是跟從前一樣,看不出神情,隻是微抿著唇。
“早啊,你倆吃了嗎?“隨元良打著哈哈道。
宣霽看了一眼隨元良,站在漆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滿身散發出來的氣息就是“觸之者死,三裏內無活物。”
“隨參領,這段日子你先喝著藥粥,接下來靜養一月,應是不會再像昨晚那樣劇烈發作,”薑齋放下手中的托盤,上前替隨元良診了一個平安脈。
輕刀刮竹,脈氣在脈道有些滯澀不流通,主氣帶血淤塞,脈道不免受阻。
薑齋讓隨元良坐起身來,拉開隨元良的衣襟檢查腹部的傷口,肌理分明的下腹上一道白色的紗布,雪白的中衣堆疊在勁瘦的腰間,再配上那張張揚豔麗的臉,活脫脫就是一個男狐狸精。
宣霽不知何時也邁步走到塌前,一移也不移的眼神,都快在隨元良肚子上烤出個洞。
隨元良就算是個瞎子也看得到,實在忍無可忍開口,“明庭,你是在怕薑齋占我便宜嗎?我一大老爺們再怎麽樣在一小姑娘這也吃不了虧。”
隨元良本意是調劑一下室內莫名的氣氛,這氣息都粘稠了。沒想到宣霽臉更黑了。
宣霽還沒說話,薑齋先笑了幾聲,“是吧,你們在將軍眼中都是無辜清純小白蓮,我是街邊無賴大惡霸,時刻都對你們有著不純潔的想法,可不是得防著我對你們使些齷齪手段。”
“參領靜養,”薑齋說完,拿著東西就出去了。
“這……”隨元良看了一眼薑齋離去的身影,想著薑齋“陰陽怪氣”的話,小心瞄了一眼宣霽,這位爺臉上也是隨時能拔刀砍人的表情。
“吃不了虧?銀針頂你脖子上說要殺人的時候,沒見你誤會啊,”見薑齋(對自己)一句話沒說就出去了,心裏更是憋屈。對著隨元良那張臉更是不客氣,隻想出去透透氣。
現在腦子一片混沌,不知道自己今天究竟抽了什麽風。
“以前是誤會嘛,現在大家都算是一家人了。”隨元良口中一家人的意思是,薑齋對於江參將很是重要,說一家人也不為過,自己和宣霽對於江參將都算半個兒子了。
“阿霽,說句公道話啊,薑齋這小姑娘吧,挺不錯的,你別一天到晚針對人家,以前的事……男人嘛,大氣一點……“隨元良還在絮絮叨叨。
“一家人?”宣霽眼睛眯了起來,覷視著隨元良,“你什麽時候跟薑齋一家人了。”
隨元良被宣霽突如其來的煞氣嚇到了,愣愣看著宣霽,不明所以,半晌才回神。
“明庭,今日你很是不對勁,情緒也太外露了些,是因為我受傷?軍營裏出事了?”隨元良見宣霽嚴肅的神情也是驚嚇得捂著傷口起來,動作太快扯到傷口。
隨元良捂著傷口“嘶”的一聲,看著隨元良捂著傷口額頭直冒冷汗,宣霽回過神也知道了隨元良本來的意思,是自己想多了。
壓著隨元良的肩膀,“沒有,是我自己想岔了,你安心養傷,別憂心軍營裏的事,焰麟軍養著也不是光吃飯的。”
“你們什麽時候關係那麽好了,你如今還替薑齋說話,”宣霽替隨元良掖了掖被子,坐在紅木椅子上,敲了敲桌案還是忍不住開口。
眼底深處排查的目光看著隨元良,穿透人心的眸子仿佛什麽謊言都瞞不過他。
“什麽?”隨元良又拿起清粥喝了一口,沒注意到宣霽語氣裏的異處,對著勺子裏的粥吹了一口氣,“隻是接觸多了,了解得要深些,薑齋,嗯。”一口粥咽下。
“雖然我看不出她的想法,但是直覺就覺得吧,她不會危害軍營,反而對我們有一種莫名的認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