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藍田大營
巫山繼續修習兩年多,嚴青一些簡單的祝由術和禹步也習練會了,但像七星祝由與釘頭七箭書這類比較強大的巫術,還沒能習得。
轉眼,嚴青到了冠禮的年歲,雖然巫山十巫都認為他是個學習巫術的好苗子,但是世俗人情決定了嚴青不能夠再呆在巫山習練巫術。
自從兄長為皇帝陛下護衛犧牲後,嚴青就承擔了原本兄長嚴朔需要承擔的光耀門楣的重任。後麵被立為嚴道候後嗣,這個身份也決定了,嚴青冠禮之後必須進藍田大營熬煉經年,為郎騎護衛在始皇帝陛下身側。
嚴青被召回嚴道,侯府給他準備了一個盛大的成年禮儀式。
阿母說,如果兄長嚴朔還在,原本不用這麽複雜。現在盛大的儀式,主要是要向周邊的緊密親友和窺伺的敵人宣告嚴道候府後繼有人。
二月,冠前十天內,侯府拿著嚴青的生辰先卜筮吉日,然後將吉日告知親友。及冠禮前三日,又用筮法選擇主持冠禮的大賓家令嚴選,並選一位“讚冠”者——嚴道尉協助冠禮儀式。
嚴青被安排著梳洗打扮,身著青衣,腰纏蜀錦腰帶,身側懸掛三尺青鋒。
行禮時,嚴道候、嚴道丞及嚴青都穿禮服。先加緇布冠,次授以皮弁,最後授以爵弁。每次加冠畢,皆由嚴道丞對受冠者讀祝辭。
嚴青拜見阿母。再由嚴道丞家令嚴選為他取字仲卿。
然後嚴道候夫婦送嚴道丞至廟門外,敬酒,同時以束帛儷皮作報酬,另外再饋贈牲肉。受冠者嚴青則改服禮帽禮服去拜見父候,又執禮贄拜見鄉大夫等。
禮畢,嚴道候沉聲說,“小子青,從今以後嚴道侯府的天你也要頂起來。冠禮之後,你就要被送往藍田大營,操練軍武,研習兵策,身為郎騎護衛陛下身側。且放心,家令嚴翁遠親在鹹陽為尉,會關照你的。”
嚴青在家停留一段時間陪伴父候阿母,畢竟自從十三歲離開家去蒙頂山學巫,長達六年,隻是傅籍後每年能回家一段時間,由於還要在傅籍的軍中操練,在家不超過一個月時光。
嚴青隻覺得每次見父候和阿母,就感覺他們的身軀更佝僂一些,頭發花白色漸漸增多,因為學藝不能在父母身側盡孝,嚴青也很是自責。
整理行裝,父候安排中庶子莊無忌送嚴青大藍田大營,畢竟作為常年商旅的負責人,中庶子處事圓滑,而且熟悉鹹陽四尉中的嚴家親戚。
蜀道難,難於上青天。嚴青和中庶子帶著幾個仆僮騎著馬匹,沿著蜿蜒的棧道從蜀郡經漢中故道到達雍縣,再折行向東到達鹹陽。
來到鹹陽,中庶子見距藍田大營報道上有些時日,帶領嚴青拜訪鹹陽南部尉秦楠,鄭重拜訪,兩家的來源雖說不一樣,但兩家的祀主都是嚴君疾,相互照應是應該的。
南部尉秦楠,並無子侄在藍田大營,但他知道已故國尉屠眰的嫡子屠蘇住在左近,在藍田大營擔任軍正吏。
南部尉秦楠和屠蘇還是不打不相識而認識的。
南部尉管轄鹹陽南部的治安。一日,屠蘇並一眾同僚休沐,正在酒店飲酒,吵鬧影響到正與幾位同僚聊事情飲酒的南部尉秦楠。
兩邊因為口角,進而發展到相互辱罵,最後各自拿出官位擠壓對方,屠蘇雖說是藍田大營的軍正吏,但是南部尉管理治安正好適應今日的局麵。
屠蘇勸住想要動手的同僚,端起一漆耳杯酒水向南部尉秦楠禮讓告罪。南部尉秦楠認為這個年輕人有原則,一來二去反而成了忘年之交。
南部尉做東,在家宴請剛剛來到鹹陽的嚴青並中庶子,邀請屠蘇並同僚家中飲酒。
軍正吏屠蘇,帶著好友李則蒙嬰來到鹹陽南部尉秦楠家中。
一番宴飲,嚴青與年紀稍長他一些的蒙嬰、李則、屠蘇混熟。畢竟都算是年輕人,而且都在藍田大營掛職為郎騎,地位接近。
嚴青在南部尉家中停留幾日,從軍正吏口中,也知道了藍田軍中的一些規矩。藍田大營屬於大秦最最精銳的一批軍人組成的,駐紮在京師鹹陽附近,用於震懾一切宵小。藍田大營的士伍都是鐵鷹銳士,雖說郎騎是蒙蔭進入藍田大營的,但是不合格的鐵鷹銳士也要被訓練成合格的銳士。
用藍田大營主官郎中令蒙毅說的話講,藍田大營可以死可以傷,就是不能不合格。
藍田大營平時負責訓練的是繼承王翦將軍侯爵的武成候王離,郎衛這塊訓練也歸他管,但主要負責郎衛的是郎中令蒙毅。蒙嬰就是郎中令蒙毅的族侄,和郎中令蒙將軍一樣,都是一絲不苟,眼中容不得半點差錯。
藍田大營報道日期臨近,嚴青與中庶子告別南部尉秦楠,向鹹陽以南的藍田大營行去。
半日光景,嚴青抵達藍田大營轅門外。將手中的征召文書遞給大營轅門守衛的士伍。
士伍將手中文書拿給屯長,屯長驗明征召文書無誤後,放嚴青進入藍田大營。
中庶子莊無忌送嚴青到達藍田大營,自行返回蜀郡向嚴道候夫婦匯報。
嚴青到達藍田大營,向騎中郎將楊熊報道。
同一批的還有不是哦啊蒙蔭進入藍田大營的騎郎、戶郎、車郎。
先前南部尉家中見到的蒙嬰就是屬於騎郎,李則屬於戶郎。不同的郎對相應的技術要求不一。
嚴青進入藍田大營次日,藍田大營考核新進郎中的三關即已展開。
首先是氣力關:身著了全副甲胄,手執一支長矛、一口闊身短劍、一把精鐵匕首與一麵牛皮盾牌,身背二十支長箭與一張鐵胎硬弓、同時攜帶三天軍食,連續疾行一百裏還能立即投入激戰者,方可為武卒。
氣力關,嚴青完全沒有問題。從黃發垂髫的年紀,自嚴道候府到後來巫山學藝,嚴青對自身氣力的熬煉從來沒有斷絕過。
其次是戰技關:氣力合格後,進入各種較武;步戰較武要在秦國新軍的步軍中名列一流,騎戰較武要在秦軍新軍的騎兵中名列一流。
從小習練君子六藝的嚴青除了六禦稍差,弓箭戟法都是經常修習精熟的。這一關同樣輕鬆過關。
全部過關後,通過者直接被授予騎郎,未過者繼續熬煉,三年不過打還原籍,失去再成為鐵鷹銳士的資格。
嚴青兩項考核均過關,被授予騎郎,被騎郎中將召集教習兵策和戰陣之術。這個必須要在軍中才能習得。畢竟,隻有軍中才有這個修行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