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將軍府一片靜謐,冷風習習,隻見兩個身影一前一後的從煙雨閣出發。玉姬身著一身黑衣,悄悄的來到書房,書房內一片漆黑,玉姬借著慘淡的月光,不停的尋找著什麽,此刻的她已經全然不顧了。
玉姬早就想好了退路,找到虎符後立刻抽身而退,遠走高飛,相信夜凰因著虎符在她的手中也不會為難妹妹。
楚夕寒的書房是極為簡單的,沒有什麽過多的擺設物品,若是虎符在這裏,那一定是有暗格,玉姬伸出手不停地摸索著。
書架,本不是什麽顯眼的東西,屋內的東西寥寥無幾,玉姬的手開始伸向書架,突地感覺一本書有了點鬆動,大抵是經常挪動的緣故吧,她想。
玉姬使勁抽出那本書,不論她用多大的力氣就是拿不下,玉姬轉念一想將書橫的轉了一圈,隻聽“哢嚓”一聲,掛在牆上的那幅畫順著牆壁而上,出現了一條密道。
玉姬順著漆黑的密道而入,門“啪”的一聲關上,玉姬回頭一看,摸索了一番,始終沒有找到開關在哪裏,她決定先到底下去看看。
玉姬沿著隻能容下一人的小路走了下去,走了許久,才見前方出現了點光亮,玉姬的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
突如其來的光亮刺得玉姬眯著眼,還未看清什麽,便見的正前方坐著一個人,是那個熟悉的身影,他的身邊還站著劉管家。
玉姬早就有過如此打算,這天,來的太快了。她還來不及說著什麽,見著楚夕寒的眸裏閃出一絲複雜的神色,開口道。“既然已經被你抓到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楚夕寒聞言心中一片刺痛,他萬萬沒想到玉姬到此還這般倔強,不肯去救,如果玉姬此刻說一句軟話,或者,他會立刻放了她吧。他對自己的女人向來都很心軟。
楚夕寒長這麽大以來隻有兩個女人,玉姬和蘇芯兒,因著他的母親,他不願意多談感情,他是比較專一的人了,隻是玉姬的態度,令他十分的下不來台。
“你還有什麽好說的嗎?”楚夕寒甚至沒有看玉姬一眼,他怕隻一眼,自己就會狠不下心來。
“事已至此,多說也沒有用,既然你都知道了,動手吧。”玉姬呆呆的望著楚夕寒,她是想要將他看穿,她不知道接下來麵臨她的是什麽,她隻能用盡最後的力氣望著他,將他深深的刻在腦海裏,下輩子再去尋他。
楚夕寒聽著玉姬仍舊那麽執拗,深吸一口氣,道。“劉管家,這裏交給你了。”語畢,轉身大步離開。
玉姬就那般一直望著楚夕寒,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她想,他定是恨極了她的。這,許是最後一次見他了罷。
劉管家見楚夕寒離開了,看著玉姬,冷聲道。“不要以為我們將軍憐惜你,我就會憐惜你,來人,把她給我綁起來。”
說著就見四個小廝出來將玉姬架起綁到了角落裏的十字架上,玉姬並沒有掙紮,任由他們擺弄著,她現在隻有一個信念,不論如何,自己都不能妥協。
劉管家拿出了一把匕首,逼在玉姬的臉上,陰狠的說道。“將軍就是為了你這如花似玉的臉蛋,若是你這臉蛋盡毀,相信將軍也不會再憐惜你了吧。”
玉姬看著漸漸逼近的匕首,轉過頭去,輕聲道。“動手吧。”
“哈哈哈……憑什麽你叫我動手我便動手?快說,你和夜凰是什麽關係?不說我就劃花你的臉。”劉管家朗聲大笑,想不到玉姬還是個有骨氣的。
“我和他沒關係,你要動手就趁早。”玉姬實在是不願意在多等下去,她知道在這裏呆的時間越長,受到的折磨也會越多,她隻想早點解脫。
劉管家見玉姬這般不開竅,道。“那你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給我狠狠的抽。”劉管家說著將匕首扔在了地上,看向站在一旁小廝。
那四個小廝個個都摩拳擦掌,他們是專門負責刑罰的奴才,已經許久沒有動用過刑罰了,現在的手心都直癢癢。
他們從腰間抽出皮鞭。“啪,啪,啪,啪……”隻一人一鞭,玉姬身上就血肉模糊,傷口開始向外翻卷著,偶爾露出點白觸目驚心。
玉姬緊咬住牙,不發出一點聲響,汗水順著額頭向下滴,鑽心的痛楚令她緊皺眉頭。
“這隻是一個小教訓,你若是現在說還來得及。”劉管家看著玉姬開口說道。
玉姬聞言艱難的吐出三個字“不,可,能。”
“好,有骨氣,我倒要看看你能堅持到什麽時候。”劉管家突然放大了自己的聲音,“給我繼續。”
“是。”鞭子每抽一下,玉姬的身體便顫動一下,血淋淋的傷口不布滿了全身,玉姬的嘴唇微張,已經說不出話來。
此刻的她心中隻有一個念想,那便是這一切都不是楚夕寒安排的,都不是,絕對不是。可是……他臨走之前的那句“交給你處理了”又是什麽意思呢?
“劉管家,暈過去了。”那小廝見玉姬沒有了動靜,朝著劉管家鞠一躬說道。
劉管家抬頭看了眼玉姬,道。“給我用鹽水潑醒,繼續打。”
玉姬猛地睜開雙眼,鹽水浸入傷口,瞬間驚醒了她,玉姬承受著一波又一波的痛楚,最後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麻木了,似乎什麽感覺不到了。
劉管家見今天已經差不多了,開口道。“我走了,你們將她拖進暗牢裏,自己看著辦吧。”語畢轉身離去。
小廝上前將玉姬手上的繩子解開,玉姬一下子癱軟在地,“噗”的一聲,隻見玉姬的臉上留著汩汩血跡,那張貌美的臉上出現一條蜈蚣長的傷口。
那小廝們見狀慌忙的問道。“她的臉?怎麽辦?若是劉管家知道了……”
“你就放心吧,就說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在上麵的,再說,這匕首可是剛剛劉管扔在這裏的,不幹我們的事。”這個小廝說著,將玉姬腳上的繩子解開,拖到暗牢中去了。
玉姬渾渾噩噩的睜開雙眼,這似乎不是剛剛的那個地方了,隱約的還能聽見老鼠亂竄的聲音,每扯動一下,身體便會痛一分,她幹脆就蜷縮在那裏,一動不動。
終於感覺好了許多,玉姬艱難的移到角落裏,全身勾在一起,痛的冷汗直流,蒼白的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猙獰的傷口此刻已經凝結在一起。加之暗牢裏有陰又冷,玉姬並沒有發現臉上的不正常,昏昏沉沉的又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當玉姬再次醒來的時候,手指上夾著竹木條,都說十指連心,玉姬從未經受過如此酷刑,痛的昏了過去,她從昏迷中疼醒,又從痛楚中昏迷,如此反複。
熙曇閣。
蘇芯兒得知消息焦急的站在院子裏走來走去,想來想去邁著大步急急的去找楚夕寒。
“將軍……”蘇芯兒推門而入,絲毫不顧及旁邊劉管家的阻攔。
“你怎麽來了?”楚夕寒見是蘇芯兒,擺了擺手,示意劉管家退下。
蘇芯兒簡單明了的說道。“我要見玉兒。”
“不可能。”楚夕寒冷冷的回答。
“你是不是對玉兒用了刑?楚夕寒,若是你不讓我見玉兒,那麽就休怪我了。”蘇芯兒拿起桌子上的匕首,抵住自己的脖子。
“將軍可要想清楚,若是我爹爹得知我的死訊後會怎樣……”蘇芯兒繼續開口威脅道。
“芯兒,快將匕首放下。”楚夕寒湊到蘇芯兒的耳邊,輕聲說道。“我並沒對玉兒用刑,現在將她關在密室中,等事情有了定奪後就會將她放出來。”
蘇芯兒並未將手中的匕首放下,開口道。“將軍此話當真?”
“當然當真,若是你不信,隨我去看看便知。”楚夕寒也想借著這個理由去看看玉姬,便順水推舟道。
蘇芯兒始終是放心不下玉姬,見楚夕寒已經答應了,放下手中的匕首,“那將軍就快點帶我去吧。”語畢,二人像是正常夫妻一般一同走向書房。
暗牢。
玉姬被小腹的一陣痛楚驚醒,她的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她感覺到有什麽東西順著大腿留了下來。她拚命的想留住他,她掙紮的起身,雙手攀住牢門上的鐵柱,痛苦的呼出聲,“救……救救……我的孩子!”
此時沒有人能過聽見她的呼聲,那些小廝可沒有時間管她,玉姬重重的跌倒在地上,她的心中充滿了無限的悔恨,她悔自己為何這般衝動,她不知他的存在,若是知道斷斷不會如此的,她恨自己,恨自己的無能,保護不了她的孩子。
她更恨楚夕寒,她恨他為何這般決心,連他的孩子都不放過,她現在可以肯定的,若是沒有楚夕寒的默許,他們絕對不敢這般對自己用刑……
她充滿在悔恨之中,若是仔細看著,你會發現玉姬的臉上流出了淚水,她是在為她的孩子哭泣,即使是昏迷著,她隻有那麽一個念想,她對不起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