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醒來
也不知為何,時念回到家裏,心裏那股悲哀卻久久不能平息。
不過,當時念第二天去蕭家的時候,蕭蒙狀態好了很多,對她的態度也沒有之前那麽惡劣了,但蕭國公依舊沒有任何的好轉。
皇宮裏又派了好幾個太醫過來,但是太醫們在診脈過後都是摸著胡子搖搖頭,聚在一起討論一番,最後也得出的結論就是老國公傷得太重,而且年世又高,恐怕會熬不過去,然後在蕭家一家人的懇求下表示盡力而為。
時家、蕭家也就這樣,但是外麵卻是又亂起來了,國公遇刺這件事交給了大理寺調查,真相一早就查清楚了,是青州最後一個國家虎丘在離鏡滅亡之後唇亡齒寒,,想和武陵正麵對抗但又懼怕蕭國公戰神的威力,就想了刺殺怎麽一招。
為了給蕭家、給全國人民一個交代,現在大理寺又在到處抓人、調查,靠近虎丘的邊關之城的將兵們也開始嚴陣以待,隻等一聲令下。
然而大軍已備,讓誰統帥上卻犯了難,蕭國公重傷不醒,蕭武肯定不能去,武陵武將雖多,但都鎮守一方,萬不得已不可調動,目前朝中比較活躍的大多都是費丞相那一派的,費丞相想抓住機會把自己人推上去,皇帝當然不同意,所以,這麽些天朝堂上一直因為這事爭吵不休。
就在這天上午,一封加急文書從邊關送至京城,虎丘三十萬大軍已經兵臨城下,選將之事不可再拖。
該來的還是來了,皇帝當即決定派費丞相妻弟邵遠為主將,立刻趕赴邊關。
邊關氣氛緊張,京城又何嚐不是呢,正月裏就這麽的不安生。
接下來的幾天,上京城又下起了大雪,氣溫持續走低,這對蕭國公的病情而言無疑是不利的。
終於,在雨雪交加的一天晚上,時念和時墨陪父母剛剛吃完晚飯,還都待在一起,就有小廝匆匆忙忙的進來通報。
“老爺,蕭國公醒了,但看情況怕是要不行了,蕭將軍請您和老太爺一起過去。”
“什麽!”時家所有人都震驚。
“立刻去通知老太爺,我們這就過去!”時唯今絲毫不敢延誤,外袍都來不及披上就趕緊往蕭家走。
時念、時墨還有時夫人也是一樣,完全忘記了外麵雨雪交加的情況,就隻想著趕緊到蕭家。
時家人到蕭家的時候,蕭家幾乎所有主人都在蕭國公的院子裏,時唯今他們還是由下人迎進去的。
“蕭伯父怎麽樣了?”時唯今一到就拉住蕭武問。
蕭武則是悲傷絕望的搖搖頭。
“時老頭來了嗎?”似乎是聽到了他們的動靜,病床上的蕭國公發出虛弱的聲音,但還是被離得近的時老爺子聽見了。
“來了來了,老蕭,兄弟來看你好多次了,這次你可終於醒了。”時老爺子走到蕭國公的床邊,看著他說。
“這次醒了,怕是就要永遠沉睡了,你我兄弟二人一起從戰場上走了,能活到今天我已經知足了,在這最後關頭,還有你能送我最後一程,真好!”蕭國公躺在床上艱難的說著。
“瞎說什麽呢!一定會有辦法的!老蕭~”時老爺子還是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
“這麽多年,我早已將生死看淡,隻是放心不下蕭蒙,希望在我去了之後,你能在危急關頭幫幫他。”蕭國公再開口。
“你放心,我會把蕭蒙、蕭懿當成我的親孫子對待的。”時老爺子做出承諾。
“好好好,蒙兒、小念,你們過來”蕭老國公舒了口氣,算是了解了一樁心事,然後又緩緩睜開眼睛,叫到時念和蕭蒙。
“祖父”“蕭爺爺”時念和蕭蒙一起站到蕭國公的床前,蕭蒙雙眼通紅,有些激動,時念則雙眼含淚,有些傷心。
“蒙兒,祖父要走了,以後教不了你了,你要聽你時爺爺還有你爹娘的話,也不要忘記了祖父之前叮囑你的話,好好和身邊的人相處,不許再欺負小念,知道了嗎?”蕭國公看著蕭蒙說。
“不,不要,您不要走。”眼淚從蕭蒙眼裏流出,他緊緊抓住蕭國公的手。
“好孩子,人都是要走的,看開了就好了,咳咳”蕭國公越發虛弱了。
“小念答應蕭爺爺一件事好不好,幫蕭爺爺照顧好蕭蒙,他脾氣臭,你多忍讓著點。”蕭國公又看著時念說。
“好的,蕭爺爺,我答應您。”時念哽咽著說。
“不~不要。”蕭蒙崩潰大喊,然後衝出門跑掉了。
“武兒還有武兒媳婦,你們過來。”蕭國公開始囑托兒子和兒媳。
時念離開蕭國公床邊,跟父母示意一下,就出去找蕭蒙去了。
外麵雨雪交加,溫度極低,她不由得抖了抖,她不知道蕭蒙會去哪裏,出了門,丫鬟遞來一把傘,她接過傘,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出蕭國公的院子,往寄思院走去,她隻能說是去碰碰運氣。
寄思院
時念本來做好了讓人通報,並且在外麵等很久的準備,但當她到的時候卻發現寄思院一個人都沒有,屋裏燈也沒有亮。
這不正常,按理來說,就算沒有主子在也不應該整個院子的燈都熄滅了,還連一個下人都沒有,這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是主人的決定。
蕭蒙應該就在裏麵,沒有人攔著,時念徑直就進入裏麵了。
但是沒有燈光的照射,時念跌跌撞撞,不是碰了膝蓋就是撞了額頭。摸摸索索的可算是穿過了前廳到了後麵的院子裏。
來到後麵的院子裏,借助黑暗裏微弱的光,她可以看見一個並不高大的黑影坐在台階上,淋著雨雪,一動不動。
除了蕭蒙,時念想不到還有什麽人會這樣待在這裏,時念撐著傘走過去,站在他的身邊,為他擋住天上飄來的雨雪。
“無論天有多黑,隻要適應了,總能在茫茫黑暗中尋到一點光明,借助這微弱的光熬過最黑暗的時刻,天就會亮了。”天太黑,時念看不清他的臉,就這麽對著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