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是夢還是現實
他低眸看了她一眼,任由她怎麽舒服怎麽折騰。
顏涼還是覺得不舒服,開始得寸進尺,抬起雙腳,勾住他的腰。
她眯了眯眼,臉在他的頸窩處蹭了蹭。
唐謹然的腳一下子僵住。
不,不僅僅隻是腳,他的全身都僵住了,恍如一座雕塑。
就不該任由她隨意折騰的才對。
隔著貼身的浴巾,她毫無一點防備,就這麽再次沉沉入睡。
耳邊傳來她輕緩的呼吸聲,唐謹然備受煎熬。
不知道自己與她保持著這個姿勢多長時間,直到聽到有腳步聲傳來,他才動了動腳,但也不過是邁開了三分之一的小步伐。
房間門並沒有關,先是傳來文嫂小心翼翼的聲音:
“少爺,排骨粥已經……”
唐謹然下意識地轉過身,背對著門那邊。
文嫂的聲音截然而止,後麵“煮好了”三個字沒能說出口,重新被她吞回肚子裏去。
大約隔了三秒的時間,他又聽到文嫂說:
“排骨粥還得再煮四五個小時!我回廚房繼續煮去了!少爺不用急!”
文嫂似乎誤會了什麽。
但唐謹然百口莫辯,畢竟他們的姿勢確實很讓人誤會。
文嫂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似乎真的是朝著樓下的廚房走去了。
深眸裏透著絲絲無奈,唐謹然低頭瞧著懷中睡得舒服的人兒,輕輕歎了一聲。
隨著顏涼的深睡,她的手跟腳也放鬆了下去,全然隻靠著他拖著她的身子了。
唐謹然提了一口氣,將她往上抱了抱,一手攬著她的後背,一手依舊托著她的臀部。
家裏雖然有開了暖氣,但顏涼身上也就隻是圍了一條浴巾,她的手臂開始有些涼意。
而他卻是與她完全相反,渾身燥熱,特別是某一處。
她就像是一隻樹袋熊,他便是一棵樹。
身上的汗水越來越多,唐謹然覺得等會他也要洗個澡。
不過,現在重要的是顏涼。
長腿邁開,朝著床那邊走去,唐謹然緩緩傾下身,將顏涼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
顏涼的手還虛虛地掛在他的脖頸後,腳也勾著他的腰。
鼻尖滿是她身上沐浴露的香味,她的吐息很輕緩,可以看出她是睡得很醉了。
唐謹然先將她的兩隻腳從自己腰上挪到床上,接著再輕輕地拉開自己脖頸後的兩隻手。
他把被子拉過,再蓋在她的身上。
顏涼全程沒有醒過來。
身上少了一隻樹袋熊,唐謹然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不少。
他低眸凝看著床上的人兒,彎下身子,親了一下她的唇,轉身去了浴室。
他也要好好洗個澡了。
**
顏涼醒過來的時候,房間裏的光線並不明亮。
她慢慢睜開眼,身體清醒了過來,腦子還是渾渾噩噩的。
慢動作一般,她轉動著眸眼,頭也隨著微微移動。
這是房間的天花板,窗簾被人拉上,並未能看到窗外的天是不是還亮著。
目光掃過浴室的門,顏涼想起,自己似乎是在洗澡的途中睡著了過去。
不知道是文嫂將自己挪到了床上,還是唐謹然。
顏涼的視線又緩慢地轉到牆壁掛著的時鍾上。
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現在是七點半了。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唐謹然跟她說過,他是晚上七點的飛機飛往巴黎。
他走了。
連跟她說一聲都沒有就走了。
顏涼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心像是被什麽壓住了一樣,喘不過氣。
她翻過身,望向窗簾那邊,眼前的景物漸漸變得模糊起來,連鼻子也有酸澀的感覺。
奇怪,明明她不是很愛哭的人啊,好像今天的淚腺特別的發達,讓她動不動就想哭。
可能她是命中缺愛,一輩子中最為重要的家人、愛人,都會一一離開她,如她的媽媽,她的父親,她的丈夫。
顏涼吸了吸鼻子,眼淚從眼角滑落,滲入枕頭裏,暈出一圈痕跡。
“醒了?”
驀地,一道聲音從背後傳來。
顏涼愣了愣,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要成神經病了,竟然出現了幻聽,而且還是唐謹然的聲音。
這個時候,唐謹然應該早就在飛機上了才對。
她又吸了吸鼻子,權當自己是想他想瘋了,並沒有理會那道聲音。
過了幾秒,顏涼以為的幻聽又響起。
“感冒了?”
這次隻是短短的三個字而已,卻讓顏涼有種聽到了什麽絕美聲音的念頭。
她渾身一怔,片霎後,猛地回過頭,循聲望去。
在顏涼背後的床邊上,正坐著一個人。
那人稍稍側著身,此時睨看著她。
顏涼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見到的畫麵。
她啞著聲音,愕然問著:“你……不是去巴黎了嗎?”
一條充電線接著床頭櫃上的插座,連著的那部手機被唐謹然握在手中,手機的屏幕亮著,似乎還在跟誰聊著天。
唐謹然將手機放到床頭櫃上,身子稍稍朝她的方向挪近了幾分。
他抽過一張紙巾,傾下身,將紙巾輕輕擦拭過她臉上的淚。
“怎麽在哭?”唐謹然微蹙了蹙眉頭,深眸凝看著她,聲音低沉:“做惡夢了?”
顏涼搖了搖頭,雙眸緊緊注視著他,這下子不敢眨眼了,生怕一眨眼他就消失了。
這是她的夢境?還是她一覺睡了三四天,唐謹然都從巴黎出差回來了?
後麵的可能性似乎有些低,顏涼舉起在被窩裏的手,往他的臉上伸去,接著捏起他的臉頰。
有溫度的。
那張俊臉上眉間擰起的結更加深了幾分,好像會痛的。
不是夢。
那她是睡三四天了?
顏涼鬆開他的臉頰,垂下手,有些懵然,輕聲地問著他:“我睡了多久?”
“不久,一個小時差不多。”唐謹然並不在意剛剛她對他做出的那個奇怪的舉動,他把擦過她臉上眼淚的紙巾丟進一旁的垃圾桶內,一邊問:“肚子餓不餓?”
顏涼的肚子很適時的咕咕叫了一聲。
他回過頭,低低笑了一聲,彎腰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起床吧,別賴床,穿上衣服,吃完晚餐後,我們該走了。”
走?
我們?
顏涼糊裏糊塗,迷茫地看著他:“去哪?”
“巴黎。”唐謹然拔掉了床頭櫃上的充電器,拿起手機,道:“工作早就安排好了,我推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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