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還有多少個下不為例
顏涼身子靠著餐桌邊,探頭往外望了望,一邊問他:“文嫂呢?我在樓上好像有聽到她的聲音。”
“剛出去買菜。”唐謹然說道,“早上幫你請了假,你頭暈嗎?暈的話下午就不去了。”
顏涼眼珠子一轉溜,接著麵露惆悵之色,手虛虛地按捏著太陽穴,聲音無力:“有點暈。”
“……”唐謹然默默地看著她自導自演的戲,隔了一會兒,才道:“隨便你,那不去了。”
“好!”顏涼立刻原形畢露,抿嘴偷笑著。
嘿嘿嘿,原來睡得晚還有這等好處啊!那她下次繼續睡那麽晚,就不用去上課了!
唐謹然瞥了她一眼,薄唇稍啟,吐出四個字:“下不為例。”
輕飄飄的四個字,直接斷絕了她美好的幻想。
顏涼收斂了一下笑意,尷尬地咳了一聲,“知道了。”
唐謹然走出廚房,回到客廳的沙發上坐著,手拿起桌上未看完的書,接著看下去。
新聞聯播還在繼續播著。
顏涼上樓拿了自己的手機,也回客廳裏,坐在他旁邊的位置上,她一邊點了點手機的屏幕,一邊順便問他:“你幫我請假的嗎?還是程淨去請的假?”
唐謹然沒有瞧她,視線依舊落在書本上,語氣平靜,回道:“打給你同學,讓你同學幫忙請的假。”
“我同學?”顏涼納悶地抬眼看了看他,接著點開通話記錄,疑惑地自言自語著:“我的哪個……”同學?
話還沒有說話,她已經看到了頂端第一條通話記錄,時間是在早上七點半。
而他話中的“你同學”,則是——景千映。
顏涼猛然睜大了眼,驚愕地看向他:“你讓景千映幫我請的假?”
“恩。”唐謹然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絲毫並沒有被她這麽大的反應影響到。
“你、你……”顏涼一噎,愣愣地眨了眨眼,“那景千映他有說什麽嗎?”
“有。”
她倒吸了口氣,忐忑地問:“說什麽了?”
“他問我是誰。”還是頭也不抬,語氣平靜,仿佛是在聊天氣真好這種不癢不痛的話題。
她又是倒吸了一口氣:“然後你怎麽回答?”
唐謹然終於舍得將視線離開書本了。
他側過頭,深眸睨看著她,不答反問:“你很緊張?”
他的聲音沒有什麽情緒起伏,好像就是順口慰問她一下而已。
顏涼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有一點點。”
“那你希望我怎麽回答他這個問題?”唐謹然將書本輕輕合上,食指夾在剛剛看的那一頁上沒有離開,他偏過身子,麵向她那邊,與她對視。
顏涼感覺他的情緒似乎有了一點變化,雖然他的表情還是很平淡,語氣也跟以往一樣,但就是覺得他有點不是很開心。
她瞧了瞧他的臉,抿唇思忖了一下,試探地回答他的話題:“比如……我朋友?類似這樣子的回答。”
“你朋友?”唐謹然眉尖輕輕一動,他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視線,薄唇冷冷地道了一句:“如你所願。”
什麽意思?
所以景千映在問他是誰的時候,他的回答就是,顏涼的朋友?
朋友?
不是男朋友、不是老公,就隻是朋友而已?
顏涼唇瓣再次抿了起來,這次是不高興的抿起。
她別開頭,比他語氣更加冷漠的“哦”了一聲。
手指用力地捏著手機邊沿,顏涼暗暗深呼吸著。
她為什麽要生氣?明明他如她所願啦!
但內心那團怒火還是使勁的燒著,毫無預兆,毫不講理。
顏涼咬緊了牙根,低頭掩飾自己的臉上滿滿怒意的表情,看著手機屏幕。
頁麵還停留在通話記錄上,那條與景千映的通話記錄顯示著,通話時長一分鍾。
一分鍾?一分鍾可以說好多話了,不可能景千映隻問了這個問題。
顏涼擰了擰眉,勉為其難地抬頭再次看向唐謹然,語氣不是很好,她問他:“景千映就問了你這麽一個問題嗎?”
唐謹然眨了一下眼,“恩。”
“就一個問題?”她不是很相信他的話,道:“那怎麽通話時間有一分鍾?”
他翻開書本,繼續接著看書,一邊回答著她的問題:“因為你一直動來動去,沒辦法,要先把你安撫好,才能回答你同學的問題。”
“……”顏涼目瞪口呆地盯著他看。
什、麽?
她動來動去?她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啊?
唬她的吧!
顏涼穩了穩心神,十分篤定地反駁他:“不可能,我睡相一直都很好的,怎麽可能會動來動去?”
“哦?是嗎?”薄唇往上一勾,唐謹然偏頭睨了她一眼,隨即騰空出一隻手,將自己的衣領往下拉了拉。
白皙的肌膚上,鎖骨下方處,有條細長的傷痕,看上去像是被什麽尖利的東西抓到了一樣。
顏涼下意識地垂下頭,仔細看了看自己的十個手指頭,指甲她經常有剪的,現在也不是很長。
她又將視線移到他的手指頭上,而他的指甲,明顯比她的指甲要短了些許,也沒人會莫名其妙的自己把自己撓出這麽一條細長的傷痕出來。
“我……我抓的?”她非常地不信,畢竟她自己半點印象都沒有。
唐謹然挑了挑眉,麵不改色地看她:“不然呢?我自己抓的?還是你說說,我撞到什麽,才能刮成這樣?”
顏涼的臉慢慢燒紅了起來,原先的氣霎時無影無蹤,有關景千映的電話也拋於腦後,隻剩下他鎖骨下方的那條傷痕。
“我……我不記得我有抓過你。”她的氣勢弱到不行,聲音也小了許多,很明顯正在自我反省中。
“沒關係,你也是無意的。”
出乎顏涼的預料,唐謹然很輕鬆地原諒了她。
他鬆開手,整理好自己的衣領,低眸看著書,一邊道:“下不為例。”
顏涼不自然地瞅了他一眼,理虧的她,也不好意思再糾結什麽電話不電話的事了。
她默默地低頭按著手機,腦海裏被他的“下不為例”所侵占,也根本沒心思玩手機。
又是下不為例,他對她還有多少個“下不為例”啊?
不知過了多久,電視裏傳來新聞聯播主持人的告別語,接著是主持人整理書稿的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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