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站很久了嗎
“好的,少爺。”程淨依言,放慢了速度。
好像是嫌懷中的紅酒有點礙手,顏涼將紅酒放到了座椅上,也就是她與唐謹然之間。
原本因為她的挪動,兩人的距離就拉開了許多,現在又隔了瓶紅酒。
唐謹然偏過頭,凝看向顏涼。
風吹起她垂落在臉頰邊的碎發,也吹得她的雙眸微微眯起來,路燈將她照得帶上了點慵懶。
“不冷嗎?”他低眸問著她,語氣平淡。
“還好。”顏涼拉了拉肩膀上他給的外套,突然一笑,轉頭瞧著他,“你冷啊?不然外套還給你?”
唐謹然搖了搖頭,轉眸望向他那邊的車窗外,又問她:“晚上喝了多少?”
“不多,就幾杯。”顏涼嘴邊的笑容還沒收起,又綻放開來。
她的手搭在窗邊,手掌心托著下巴,似自言自語:“真想知道赫白以後會跟什麽樣的女人結婚。”
風聲有點大,他聽不清她在那裏說什麽,眉頭稍稍擰起,薄唇抿緊,有些不悅。
隔了幾秒後,唐謹然將那瓶有點礙眼的紅酒拿起來,伸長了手,放到了前頭的副駕駛座上。
顏涼感覺到他的動作,歪頭不解地看著他。
唐謹然自然而然地挪了過來,坐到她旁邊,兩人的距離瞬間縮減,又是稍稍一動就可以碰到彼此的大腿。
似乎這樣他滿意多了,眉頭舒展開來,背部靠著椅背,一隻手搭在顏涼背後的椅子上。
顏涼眸中的不解更深了幾分,疑惑地問了一句:“你喝酒了?”
唐謹然輕輕睨了她一眼,“沒有。”
沒有喝酒,那幹嘛要挪到離她那麽近的地方?
這可不像他。
顏涼蹙了蹙眉頭,卻懶得開口問他緣由,撇了撇嘴,轉頭繼續看車窗外。
她喝了不少,從第九杯之後,她就沒有再繼續數下去了,可能很多很多杯,可能也就十杯。
紅酒喝得多,香檳味道她不是很喜歡,兩樣酒湊一起度數也不高,還不至於讓她醉,就是人開始有點困意。
顏涼懶懶地打了個哈欠,眸眼即可泛起一圈濕意,她嘀嘀咕咕地說著:“不想洗澡了,要不我晚上睡書房?免得你被我熏死。”
這下子,他終於是聽清了她在說什麽。
唐謹然斜眼瞥了她一下,沒有說不行,也沒有說行,不過那眼神有點不悅,很明顯是“不行”。
顏涼轉頭看向他,笑了笑,“開玩笑的,一天下來,身上不知道味道多難聞呢。”
他麵無表情,隻是稍稍垂下頭,鼻尖在她距離頸窩十厘米的地方聞了聞,“不難聞。”
顏涼臉上的笑容因為他的舉止而僵了些許。
她抬手抓起自己的領口,低頭學著他聞了兩下,“好像是不難聞。”
唐謹然居高臨下地掃過她的領口,一覽無遺。
他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不想洗明早再洗。”
“那我真的不洗啦。”顏涼高興地笑了幾聲,鬆開自己的領口,繼續托著下巴,看著窗外。
唐謹然好像有回了她一聲“恩”,又好像沒有,顏涼聽得不是很仔細,想著也許是自己幻聽了。
一個有潔癖的人,竟然可以忍受她不洗澡跟他睡在一張床上?
他今晚沒喝酒吧?
顏涼偏頭看了看他,臉色正常,深眸還是那麽平靜,他身上也沒有半點酒味。
那麽他這是吃錯藥了?還是覺得今晚丟她一個人去宴會,有點良心不安,所以才勉為其難地遷就她一次?
這麽想,似乎後麵的那個理由比較合情合理。
顏涼重新將視線落在窗外,時不時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
因為唐謹然吩咐過,程淨開得比平時還要慢,等到家門口,顏涼都差點睡過去了。
文嫂留在祖父祖母那邊幫忙善後,明天才能回來。
程淨送完他們安全到家,也就下班離開了。
唐謹然換下鞋子,一邊走向廚房那邊,一邊對她道:“累了就躺床上,不用急著洗澡。”
顏涼還半彎著腰,頭有點漲,等脫掉鞋子直起身來,臉紅了不少,而唐謹然也走進了廚房,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她背靠著鞋櫃,一手撐著腰,一手扶著牆,目光望向廚房那邊。
她的臉上是無比的疲倦,眸眼黯淡了許多。
赫白雖然有時候挺欠揍的,但他對她是真心的好,而不是敷衍假惺惺的好,他把她當成一家人,所以深怕她因為他質問唐謹然的那些話被她聽了去,讓她難過。
她最不喜歡別人因為自己而自責,除了壞人。
所以在後花園那邊,她才演了一場戲,免得赫白一直揪著這件事在內疚。
這樣也好,反正事出有因,因她而起的質問,幹脆就由她自個難過就行了,別再拖人下水。
好在她的演技還不賴,騙過了赫白。
畢竟她是影帝夫人啊,演技當然也要不錯才說得過去。
廚房內,傳來一些動靜,有水流聲,有杯子輕輕碰撞的聲音,不知道裏頭的人在忙活些什麽。
顏涼休息了一下,抬腳朝著廚房那邊走去。
唐謹然站在冰箱前,微彎著腰,從冰箱裏拿出一罐蜂蜜,又拿了一粒檸檬。
他將衣袖口的扣子解開,隨意地往上挽起,接著拿出水果刀,將檸檬切開,把檸檬汁一點點地擠進水杯裏。
一旁的水燒開了,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他拿起水壺,將開水倒進一個大大的玻璃碗裏,放在一邊先晾溫一些,然後繼續忙著擠檸檬汁。
忙活了有好一會兒,一杯檸檬蜂蜜水才做成。
他端起水杯,輕輕抿了一口試試味道,隨即又舀了一勺蜂蜜加進水裏攪拌,再試喝了一口,這才將其他東西收拾好。
唐謹然正要轉身離開廚房,驀地看到廚房門口站了一個人,有點嚇了一跳。
他停頓了幾秒,沒有動作,好像是在琢磨廚房門口那邊的人是真實存在的,還是他的幻覺。
顏涼覺得他此時的表情有點搞笑。
眉頭擰起,薄唇稍抿,似乎想著什麽嚴肅的事。
她笑出了聲,朝他伸了伸手:“給我喝的嗎?”
“恩。”唐謹然總算可以確定不是自己的出了幻覺。
他朝她走去,將水杯遞到她手裏,一邊問道:“怎麽不去睡覺?站在這裏很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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