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死因之辯
人類融合委員會治下有九座重鎮，九座城市，均為希望之城，簡稱希城，以一到九的編號來區分，蔚萊從四號希城而來，雖然是一名剛剛上任的真探，不過他終究是遇到過探真一局和探真二局的真探聯合辦案的情況，當然，那是在四號希城，一個很久以前就收歸融合委員會治下的城市，那種情況顯然可以理解，但是在臨安城，這樣的組合確實可以說是第一次。
雖然說第一人類和第二人類的形體基本一樣，但是如果真的要去分辨的話，其實也很簡單，隻要看對方的眼睛即可，與第一人類那毫無光彩的眼睛不同，第二人類的眼睛散發著各種彩光，其中，綠色的光彩最多，而其也是兩族戰爭期間，第一人類攻擊第二人類的一個很好的著點。
圖靈·蘭的眼睛光彩，是碧藍色的，蔚萊是有些疑惑的，按理來說，融合委員會規定隻有第三人類才可以擁有藍色的光彩，對於她的身份，蔚萊始終有一種猜不透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有些困擾。
“圖靈·蘭探長，能不能問你一個私人問題？”走去停車場的路上，蔚萊看著對方，小聲的問了出來。
帶著疑惑的表情，圖靈·蘭看著蔚萊，沒有馬上開口，直到蔚萊顯得有些焦躁，又要開口時，她才回道:“私人問題，你可以問問，當然，我希望那對我們的合作有幫助。”
“要有幫助？嗬嗬，在我看來，絕對是有幫助。”
對方沒有表情，蔚萊也沒有遲疑，接著問了出來:“我知道第二人類的眼睛大多是綠色的光彩，為何圖靈·蘭探長你的是碧藍色的。”
腳步聲戛然而止，隻剩下自己的，和之前相比，一下就有了一些冷清，透露出一種冷意，一個顯得有些冰冷的聲音也接著發出了。
“蔚萊探長，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哦！好，好的，這就是最後一次。”
兩人再次前行，來到磁浮飛車前，車身上的雨滴已經消失，車體又恢複了那種特別的光滑，蔚萊進入了車中，不用他打開車門，圖靈·蘭就自己坐進來了，蔚萊設定好目的地，然後開始有些失神的看著窗外那些快速向後而去的事物，好像是感受到了自己生命正在不斷前進著，然而也僅此而已，他找不到新的感受，同時他又不想讓自己對這種感覺變得熟悉起來，以至於無聊，他不由得在心中期望著圖靈·蘭開口。
沒有反應，蔚萊也就是有那麽一小會的失望，然而他知道對方終究不過是一個剛認識的陌生人，怎麽可能做到這種知己才有可能做到的事。
“關於周源先生的死亡，目前我認為是自殺的，當然，這隻是一種想法，所以今天的計劃是去詢問周卓仁，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
“周源先生是他殺的！蔚萊探長你的判斷完全是錯的。”
完全否定的語氣，讓蔚萊感到非常之不適，不過他隻是把它當做是對方一時的氣話，也就獲得了釋然的心態。
不過，作為一名真探，蔚萊還是有聽取別人看法的耐心，這本來也是作為一名真探的基本要求，因此他開口問道:“不知圖靈·蘭探長是根據什麽得出你的這個結論。”
“第一人類，碳基生命體，大多數的人都是以生存為目的過完一生，自從那個人發明了‘移靈’這一神鬼莫測之術後，他們便有了新的目標，新的希望，希望成為一名第三人類，為了它，可以做任何事，可以殺任何人，這樣一個如此誘惑人的東西，有人會輕易放棄它，而成為一堆沒有任何感知的灰燼嗎？那他和那些被火燒盡的野草又有什麽分別，甚至還不如，畢竟野草在春風過後，又有一春。而第三人類，就是周先生的又一春，你覺得他會自殺嗎？”
“你說的確實不錯，不過我認為並不是所有人都僅僅是為了生存而生存，這世上總有那個追尋自己想要的東西之人，或許，周先生就是那個人。”蔚萊一下子確實想不到那可以讓他和對方相抗衡的說法，況且，他本身或許也是同意對方的說法，隻不過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你說的應該是‘理想’吧！然而不論是什麽理想，都離不開時間去實現，那麽一個有理想的人，會放棄實現理想所需要的時間嗎？”圖靈·蘭沒有放過蔚萊的意思，有點窮追猛打的感覺，這確實是讓蔚萊感到無法應對，因為他本身就要麵對這個問題。
是的！蔚萊作為一名第一人類，他也有麵臨死亡的一天，等到那一個時刻，他會放棄成為第三人類的機會嗎？這個問題，在蔚萊的腦海中翻騰，他不知道結果，感到心煩意亂，但是他又感覺到自己的內心深處，其實已經有了答案，但是他又無法獲知，也許是因為他的懦弱，也許是因為他的不敢麵對，這樣的自我感知，讓他感到更加難受了。
“蔚萊探長，你應該控製住自己的感覺，不要讓其失控。”一旁的圖靈·蘭好像發現了蔚萊的狀況，雖然話語的意思很是嚴肅，但是語氣中，竟然被蔚萊察覺出了一絲柔和，或許這是他的一種自我安慰，但是他那些紛亂的思緒，終究是被他全都封閉起來了。
“圖靈·蘭探長，不知你們第二人類對於死亡是一種怎麽樣的認識？”再次發問，蔚萊並沒有任何的擔心，即使之前曾招惹過對方。
緊盯著蔚萊，圖靈·蘭出奇的平靜，說話的聲音也非常的平緩，讓人聽起來沒有任何的壓力，能夠讓人將全部的心思放在她說的話上。
“死亡，不應該存在，它是一種錯誤。”
‘一種錯誤’，對於第二人類來講，由死板的程序發展而來的他們，死亡，應該就是一種錯誤吧！那麽對第一人類來講呢！它又是什麽，也是一種錯誤，或是一種悲哀，還是一種解脫。蔚萊終究無法確認。
“當死亡降臨，這些也就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