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將計就計

  “恭喜秦川兄,入丞相賬下不久就這般高遷,實在是可喜可賀!”


  “哦不,如今應該稱秦川兄為軍師祭酒才是!”


  出了大帳,與秦川並肩而行的程昱便率先對著秦川一拜,其眼中的欣喜自是掩蓋不住。


  雖說自古文人相輕,可程昱與秦川如今皆是曹操賬下謀士,雖不知彼此深淺,但今後守望相見,這關係自然是要打的牢靠些才是。


  “仲德兄言重了,我入丞相賬下不久,自然事事要以仲德兄為先,豈敢居於兄台之前?”


  如今的程昱已有三十有四,秦川叫一聲兄長也不算委屈,再說古人以禮節為重,秦川縱然心中有顧慮,但也得入鄉隨俗才是。


  秦川這般寒暄,卻是引得程昱微微一笑,背負雙手歎息一聲,恍若想起什麽一般問道。


  “問天老弟才是謙虛了,熟不知這軍中,軍師祭酒之職可是空缺許久,我等謀士雖人人都想得了這官職,可近些年來,隻有問天老弟才得此殊榮!”


  程昱唏噓之間,卻透露了一個讓秦川都頗為訝然的事實。


  這軍師祭酒若按現代來說,乃是軍中的最高參謀,這般要職竟然多年無人擔任,說起來實在是有些荒謬。


  “莫非這其中有什麽秘辛不成?這般重要的職位竟然空缺如此之久……”


  秦川也不知這程昱葫蘆裏賣的究竟是什麽藥,自己雖然有功,但曹操這般貿然給了自己這麽一個空缺已久的官職,實在是讓秦川都有些猜不透。


  “其實跟隨丞相日久之人胸中對這內情自然了然,這軍師祭酒,對丞相而言,乃是一故人之職。”


  “自打此人逝去之後,丞相心中或是緬懷,或是有所遺憾,打心底裏不願別人擔任此位……”


  程昱想起自己印象之中臉上常掛淡笑,但一副弱不禁風的老友,雙目之間也浮現出些許懷念。


  而秦川聽到程昱這般答複,思索了一番曹操自打起家之時便跟隨之人,立馬想到了一人!

  郭嘉,郭奉孝!


  此人才華驚豔絕倫,但卻不拘小節,平日裏放蕩不羈,往壞了說,自是生活有些不太檢點。


  可曹操本就生性曠達、體適自然,兩人性格相近,乃是天打雷劈的合拍。


  可這般人傑,卻落得一個病體難愈、溘然長逝的下場。


  “莫非仲德兄所說的,是當初跟隨丞相起家的郭奉孝不成?”


  秦川試探性的一問,卻是引來程昱的回眸,遲疑片刻這才點了點頭。


  “不錯,我生性循規蹈矩,生平最恨奉孝這種曆來不恃才放曠之人……”


  “可這數年過去,能讓我心中最為懷念的,仍是奉孝那談笑間料敵先機的畫麵……”


  說到此處,程昱便想起秦川之前在帳中講計之時,與往日在濮陽之時的郭奉孝竟頗有些神似。


  “往日之事不可追,斯人已逝,我等如今理應將麵前的事情辦好才是……”


  程昱懷念故友的心情,秦川自然能夠理解。


  可如今曹軍要麵臨的可不光是疫病與水師的難題,在赤壁那方,可是有著這世間兩名頂尖謀士,若是不從他們手中博得勝機,這赤壁一役仍是兩說之事!

  “不錯,如今問天也算丞相賬下中人,若是胸中有什麽計策,還望莫要覺得愚兄愚鈍,對在下指教一番才是!”


  程昱說話之間便對著秦川躬身一拜,而秦川自然看不得這種大禮,趕忙按住了程昱肩膀。


  “指教不敢當,但如今卻是有一計可用!”


  “哦?問天老弟胸中真是藏有良計萬千,這區區不過兩日,一是除了疫病之害,二又看破那周瑜小兒反間之計。”


  “這須臾之間,竟然又有計策,實在是……”


  聽到秦川又有計策,這讓一向沉穩的程昱都不覺有些頭暈目眩起來。


  不過待其晃過神來,卻頗為熱切的詢問秦川這計策如何布置。


  “這周公瑾既然想借著丞相多疑借刀殺人,那我們就不如遂了此人心意……”


  “這蔡瑁、張允二人今日讓丞相從帳中拖出,早已傳遍了我軍內外,想來這藏匿在我軍之中的斥候,怕也是早已將這消息傳回江東!”


  “可丞相赦免二人的內情,除去丞相之外,唯有你我、蔣幹三人知曉……”


  秦川言止於此,可程昱也並非蠢人,立馬便想到這新晉的軍師祭酒設下的是何等計策!


  “問天老弟的意思是…在軍中尋兩個替死鬼,扮作蔡、張二人的模樣斬首示眾。”


  “這消息一旦傳到江東,周瑜小兒必會以為我軍師已是不堪大用!”


  “待得兩軍交戰之時,再給那江東鼠輩一份大禮?!”


  說到最後,程昱的聲調也露出些許陰寒,但臉上的表情卻是快意異常!

  這豈止是普通計策,在程昱看來,這般欺敵之計,堪稱為此戰大勝奠基!


  “可是這計策雖好,但這替死鬼如何去尋卻是一樁難事。”


  “如今我軍帳下均是虎賁悍勇的驍騎,若是為了立策便隨意去尋兩人,豈不是涼了將士的一腔熱血?”


  說到此處,秦川臉上也不免有些遺憾。


  因為一樁計策便要平添兩條人命,作為一個現代人實在是打心底裏難以接受……


  “嗬嗬,問天老弟此言,可不像是說出這番毒計之人。”


  “不過這人選倒也好辦,隱匿在軍中的校士這些日子也抓了些江東斥候,至於那些抓回的逃兵,也是數不勝數,弄來兩人也不算什麽難事兒。”


  程昱臉上帶笑,當初曹操在兗州被呂布殺的一敗塗地,程昱獨守一城之時,城中無糧,便拿牢獄之中的犯人當做肉幹給將士充饑。


  如今為了己方大勝,弄來兩人對程昱而言可是沒有絲毫心理負擔。


  “不過此計仍有問題,既然問天想要瞞天過海,那蔡、張二人便不能公開露麵,那我軍如今正在訓練的水師……”


  程昱的顧慮,秦川早有安排,淡笑說道。


  “中軍曹仁速來有大將之風,讓蔡、張二人隱於幕後,可借曹子孝將軍之名練兵,又可讓將軍習得水軍訓練之法……”


  “待破了江東水師之後,想必曹子孝將軍對水師訓練也是輕車熟路,到了那時……這蔡瑁張允,便已成了無用之人……”


  秦川說到最後,眼中也閃過些許精光。


  在曹軍之中,無用將領,自然沒有他們的一席之地。


  更不必提兩個在荊襄九郡頗有名望的本地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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