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錦衣衛既然能允許孫女婿將這封信送出來，那便表示這事情是經過他們同意的，孫女婿手中怕是握著什麽要命的東西啊！”薑是老的辣，老太太隻根據一封信便將情況猜的七七八八。
“或許還不止！”明瑾接著猜測“三姑父肯定是帶著任務去上任的，不然解釋不了錦衣衛的事情！”據他所知，三姑父所在的那個縣，正好有一塊占地麵積極廣的海邊鹽場，而江南官場這次先出事的便是鹽政，其中若是沒有三姑父的手筆，他是決計不信的。
姨夫人聽得頭疼，直接擺手“好了，這些官場上麵的事情咱們就別談了，對了，四郎，今日下午太學就要放假了，你沒事也可去找明文、六娘、七娘玩玩，總是一個人在屋裏看書也不嫌悶的荒！”
“也是，明文這孩子不錯，沒被二房那幾個教壞了，等端午的時候可以讓他帶著你逛燈會，至於六娘和七娘，合得來就來往，合不來也不必理會！”老太太也怕小孫兒在府裏無聊，所以跟著出主意“端午的時候你嫡母那個外甥肯定會來，到時候出去逛街，就讓他和明文陪著你，他倆決計不敢反對你的決定，隻你第一次出去逛廟會，可不能帶著人亂走，到時候被人流衝散了，就危險了！”
明瑾聽到這話，隻覺得老太太不是給自己找玩伴，而是找跟班，“對了，老三媳婦那個外甥叫什麽來著？”老太太說到這裏，突然想不起來那孩子的名字了。
“好像叫陸晏吧，您也知道，我不怎麽關心她的事情！”因為韓氏是用了手段算計才嫁給兒子的原因，姨夫人一直對於這個兒媳很是不喜，一般也不會去關心她的事情“不過聽說脾性很好，放在四郎身邊我也放心！”
很好，老太太和祖母確實是抱著挑跟班的心思來幫自己找玩伴的，三哥他知道，記憶中是個清秀斯文的形象，至於“這位陸表哥是哪家的？他願意陪我一起玩嗎？”
“就宣平伯府那個樣子，他有什麽不願意的！”說起宣平伯府的時候姨夫人一臉鄙夷，滿京都打聽，再沒有哪家勳貴的後院會如宣平伯府那般，都快裝不下女眷了！
宣平伯府他知道，林先生曾經提起過，他們府裏的二爺就是那個因為長得好，站在那兒就能引得眾多女子倒貼的神奇男人。
其實他當初聽到這話的時候，還打算偷偷去宣平伯府門前，瞧瞧京都第一美人到底長成什麽天仙的樣子，才能引得眾多女子競相折腰。
他這裏正在想象的時候，老太太吃著果子，問了一句“你那媳婦還拉拔著她姐姐呐？”
姨夫人聽了老太太的話，剝了半個橘子遞給她，漫不經心的開口“韓氏也是想不開，用自己的嫁妝去養別人的孩子，到是讓她那姐姐輕鬆了下來，真是不知所謂！”
老夫人聽到這話，也是笑“你看，我往日裏看你媳婦兒擺弄起府裏的關係來輕輕巧巧的，還當她是個聰明人，誰知這府裏不聰明的人想不開，聰明的人還是想不開，我一直覺得你那兒媳婦挺精明的，怎麽這事情做的這麽糊塗呢！”
明瑾聽了這話，很是好奇，不過沒用他開口，他祖母便給出了解釋“她願意補貼她那姐姐也好，補貼她那外甥也好，隻她自己想不開，我這個做人婆婆的又有什麽辦法！”說到這兒，姨夫人平靜的開口“若是我開口與她說，以她那聰明腦袋還指不定以為我這做婆婆的圖謀她那點嫁妝呢！”
明瑾聽到這裏，有些糊塗，難不成宣平伯府的二夫人也要嫡母照顧？老夫人見小孫兒眼裏的疑惑，笑出了聲“四郎，你以後可不能學你嫡母，明明能力不大，想做的卻太多，你看這些年宣平伯府的二夫人被她縱容成了什麽樣子，說起來，她那外甥現如今過的這樣艱難，這裏也有一份她的責任！”
“哼，要是那果決的，直接狠下心來，斷了關係，你看那二夫人沒了娘家人和妹妹的接濟，還會不會滿腦子的情情愛愛！”說到這兒，姨夫人眼中滿是鄙夷“身為當家主母，除了與妾侍爭鋒，竟然什麽都不管，也算是滿京都都找不出一個的奇葩了。”
“這樣的嫡妻也就是頭上沒有一個厲害婆婆管束著，若是你嫡母放手，讓她吃上幾個大虧，也就學乖了！”老夫人看得清楚，隻她和姨夫人並不插手各個兒孫的房裏事，也懶得管。
明瑾這才知道內裏的緣由，不過他與老夫人、姨夫人的態度一致，並不會去插手。反正嫡母用的大多是她的嫁妝，再有也隻是府裏下發的份例，那些都是屬於嫡母自己的東西，她愛用在誰身上就用在誰身上，就好似爹爹的份例和賺來的銀子大多用在自己這個兒子身上一樣。
此時三房的福寧院中，婆媳口中被評為不聰明的韓氏，看著姐姐的來信，揉了揉額頭，一旁的大丫鬟翡翠趕忙上前，為主子輕輕揉捏太陽穴“夫人可不能著急，小心頭疼病犯了！”
將信紙扔在一旁的案幾上，韓氏才歎了口氣“當初我就不同意她嫁到宣平伯府，那位二爺看著是個溫柔解意的，實則還不是和宣平伯府其他男人一樣，看到個漂亮女人就走不動路，隻不過是偽裝的好罷了！”
說到這兒，韓氏就有些恨鐵不成鋼，她這個姐姐，當初選郎君的時候就隻會看臉，見陸崖長得實在是好看，行事溫柔，就似被迷了心竅一般，非他不嫁，結果如何，還不是成親半年，就和宣平伯府其他男人一般，侍妾通房一個個的往房裏抬。現在倒是想起來找她訴苦了，當初她嘴皮子都說破了，三姐還不是鬼迷心竅般非他不可。
“陸崖倒是好本事！”想到這兒，韓氏冷笑一聲，宣平伯府都窮成那個樣子了，陸崖年紀也不小了，竟然還能憑臉又勾回一個美人，“真不知道那些女人看重他什麽，除了一張臉，真的是什麽都沒有，他後院那些侍妾通房都淪落到往外賣針線過活了，竟然還有那麽多的女人想要倒貼他！”
聽著三夫人恨恨不平的話語，翡翠想起宣平伯府二爺的風姿，不禁低下了頭，長得那般好看溫柔還嘴甜的男人，想必外出轉上一圈，多的是女人願意倒貼進他後院。
韓氏一想到自己每次勸三姐和離她都不肯就來氣，長得好看有什麽用，又不能當飯吃，陸崖連自己的孩子都養不活，最後還不是要她三姐的嫁妝養。待人溫柔又如何，若是隻對自己的妻兒溫柔那還好，但陸崖確是對待所有長得好看的人都溫柔小意，不管她是婢女小廝還是別家小姐夫人。
“讓趙媽媽再送些布料過去，省的她過節都沒一件新衣裳！”說到這兒，似又想起了什麽“對了，將我份例裏的素紗和素羅每樣拿兩匹送過去，給我外甥做上兩件夏衫！在帶上些廚房剛做的粽子，等見到晏兒後，吩咐他初五那天記得過來！”說到這裏，韓氏盤算了一下自己的用冰份例，“再給晏兒送些冰，這天氣熱的厲害，讓他該用的時候就用，別中了暑熱！”
前些日子外出賞景的時候，韓氏就瞧見剛從太學院放旬假回來的外甥穿的夏衫還是去年自己送去的，不僅短了舊了，布料還洗的泛了白，穿出去也傷臉麵。她三姐那個當娘的，估計又是隻顧著她那個寶貝夫君，將自己兒子給忘了。
生了一通閑氣，韓氏就想不明白，三姐好歹與自己一母同胞，怎麽聰明沒從姨娘那裏學到，卻學了一根筋呢！原本嫁人前，父親就選好了人，結果就因為陸崖的一張臉就要死要活的要嫁過去，當時姨娘和自己是勸了又勸，結果還是沒勸住。最後不出所料，婚後也就甜蜜了半年，之後就是無盡的爭奪，她不累，自己都看累了。
正在這時，有小丫鬟在門邊行禮“夫人，六小姐和七小姐的馬車已經進府了！”
“派個人去通知兩位小姐，讓她們不必過來請安，直接回留芳苑去，就說這下午的陽光正烈，姑娘家皮膚嫩，可別被曬傷了！”她現如今正為自己三姐的事情發愁，也不想去管兩位庶女，隻要她們安靜呆著，不惹麻煩，她就不會苛刻了這兩姐妹。
等明瑾從福壽院吃完晚飯，被婆子送著回了自己的茁茂苑後，顧媽媽早就等候在那兒了“少爺今日在老太太那兒玩的可開心？”
“老太太那兒的廚子不錯，對了奶娘，今天府裏有沒有發生什麽事？”明瑾很是滿意老太太的小廚房，決定有空就多去福壽院幾趟。
“今天學院放假，府裏的公子小姐都回來了。除了大夫人派人去江南接表小姐過來，二公子院裏又多了一位漂亮丫鬟，咱們三房倒是也有一件新鮮事：聽說宣平伯府下午送了信來。估摸著又是咱們夫人的姐姐來訴苦要東西的。我見夫人身旁的趙媽媽領著幾個丫鬟、小廝取了一車的冰塊，一堆的料子，還有十幾盒各色點心和粽子，親自送到宣平伯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