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啟程

  池洇對這個突如其來的落子有些驚訝，他偏偏，沒有按一個正常思維去走。轉而落子在，可以逆反全局的位置，但這種逆反卻是朝她的方向。


  該說這隻是巧合嗎。池洇又觀察了一下場上的走勢，她的穩步推進，其實並不全是她的功勞，更像他故意走到想讓她贏的位置。這樣說來，並不是他棋藝普通了，反而，是棋藝太過高超。


  其實如果不是她剛才故意想讓他贏，她也根本不會發現。


  心裏突然升起的暖意。她現在倒是突然開竅了，他剛剛的黑臉也許隻是回憶到了從前，或是在為前朝亦或是戰場上的東西分神罷了。也許他本身，就是要讓她贏的。


  明白這個，她倒是一點也不糾結了，順著自己原本的思路走下去，一場巫熠精心排布的局，硬是讓她打成了平局。


  “將軍的棋藝，果真高超。”池洇對於誇讚倒是毫不吝嗇。


  感覺確實被看出來了，巫熠也沒再躲藏。“公主的棋品，也是一絕。”


  池洇笑得溫柔又不乏嬌俏。他一時有些看得分神，嘴角也不自覺勾起，眼神都摻雜笑意。


  那位老婦人是敲了門的，似乎聲音有些小，池洇又笑得開心。


  不過，她在這裏這麽多年，經常接待巫將軍和巫將軍的人。生活了這麽久，善惡早就看得分明，巫將軍是為數不多在朝堂上仍持正道的好人，更何況日常對待下人也平易近人，賞錢也極多，她在這兒又清閑，又給兒子掙夠了讀書錢。


  巫將軍從來都是不笑的，隻是看著他們倆和諧的畫麵，她實在不忍驚擾。人生在世，何故那樣多的禮數呢，大半輩子，不過是開心而已，她偷悄悄，欣慰地替巫將軍笑了一下。


  說到底發現老婦人進來的還是池洇。


  “您來了！”她正說著就打算起身扶一扶老人。


  巫熠這才轉頭看向門邊掛著和藹的笑的老婦人，也起身，站在桌旁。


  “麻煩您了。”巫熠點了點頭。


  “將軍打趣了，不麻煩的，”老婦人把一個類似食盒的東西交給池洇，“公主，這是給您路上準備的點心，昨天看您偏愛這幾樣。”


  是她昨天多吃了幾塊的點心，後來老婦人把餐盤收走，沒想到她還注意著這些。池洇的眼睛不自覺地有些紅，這個世界上，仍有人在關心著身邊人，而不僅僅圖謀著權力和金錢。


  “好，謝謝您。”穩重如她，幾乎在看向老婦人的同時就恢複正常，笑著感謝她。


  老婦人輕輕拍了幾下環在她胳膊上的手。“將軍，公主，一路平安啊。”


  巫熠這麽早就把東西準備好了嗎。她像是真的隻是搭乘巫熠的車的旅客一樣，完全不需要做些什麽。甚至連自己的東西都不需要準備，他總會讓人準備好，又給她充分的隱私感。


  他們剛下樓，池洇就看見了準備好的馬車，和一旁等著的車夫。


  這馬車，看著也太豪華了。盡管也算是見過些市麵的人，池洇還是忍不住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