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和親之路

  皇宮正門，萬般風光，池洇將要離開這個她生活了十幾年的皇宮，遠赴金國，永遠地歸屬於金國。她沒有什麽過多的情緒，她都懂得。


  巫熠看著身旁女子淡淡的模樣，有些悲哀。這樣出世的女子，竟也要落了紅塵。


  *

  一行車馬漸漸消失在眾人眼中，池洇在宮中沒有什麽過多的牽掛，隻有幾位公主不由得為她們的未來產生了無限的感慨。


  馬車中的一天很快就過去了，這期間巫熠時不時地過來看看她，卻也沒有多說什麽，大概也是想讓她緩一緩，適應適應舟車勞頓的作息罷了。


  快入秋了，夜晚有些涼意，他們已到平原了，周圍早已經搭好了帳篷，池洇往遠處走了走，望著遠方的明月，靜靜佇立。


  巫熠走來看見的便是這樣的場景，美人如畫，遠方明月映襯，池洇的紅衣更顯華光，珠飾有時閃著，隨她的一舉一動變化。


  他幾乎是沒有過多思考，上前將自己的黑披風披在了池洇身上，直到他站在池洇背後，手放在了池洇肩膀處才驚覺不妥，他不由得後悔了自己魯莽的行為，會不會使她覺得自己是個浪蕩公子。


  池洇正望著明月發呆，突然感覺身上一暖，淡淡的龍涎香味籠罩在她的周身，肩膀上突然搭上了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她不由得愣了愣，卻也隻是一瞬，那雙手便放了下去。她偏頭便看見巫熠站在身側耳後微紅，隨著她的目光，他也微微偏頭看向她。


  “微臣，怕公主感染風寒。”巫熠手上還保留著剛才的觸感，她很纖細，卻不過分瘦弱，他的心不由得顫了顫，將手背在身後想要削弱那指尖微微發燙的變化。


  他心下笑了笑自己，雖是年少，卻也因打探消息、臥底敵軍等事接觸了無數女子，更有甚者爬上了他的床勾引，那麽多次毫無觸動，現在卻隻碰了碰池洇的肩膀而使他心慌，他不由得強迫自己穩了穩心神。


  “多謝將軍好意，隻是將軍，不冷嗎？”池洇不知道他想了什麽，隻是他的近身，令她癡迷，令她心醉，若她不是公主，若她不需要去和親，她便真的想不顧一切的靠近他。


  “無礙。”巫熠見她沒什麽反應才鬆了一口氣，她並未因他魯莽的舉動而心生怪罪。


  “那將軍，可是要陪我賞賞月嗎？”池洇這話問的小心翼翼，她怕他覺得她僭越，發覺了她心悅於他而與她疏遠。


  “如果公主不拒絕。”巫熠望了望遠處的明月，他與她的距離不過一小步而已。


  “多謝將軍好意，今天，將軍幫了我不少忙。”她眼波流轉，眉目間皆是感激。


  “無妨，公主不必掛懷。”巫熠難得見到如此通透的女子，夜間她似是比平日更美了些，巫熠隻看了一眼後便沒再看她。


  “將軍在外征戰多年，望月時也會想家嗎？”


  “家？”家於他而言不過是一個地址，他沒有感受到多少溫暖，一切都是權力的明爭暗鬥罷了，“偶爾。”他不願與她說太多。


  池洇也知道巫家是個大家族，勾心鬥角不比皇宮少，話已出口，才覺得有些不妥。


  “一次戰爭想一次的偶爾嗎？”她想與他開個玩笑將此帶過。


  “想兩次的偶爾。”他笑著與池洇打趣。


  *

  夜深了，巫熠看著池洇逐漸蒼白的臉頰才覺得這天確實更涼了，立刻準備送她回去休息。


  “將軍的披風。”池洇在快要走到帳篷裏的時候準備把披風解下。


  “公主穿著就是，微臣先告辭了。”他送到帳篷口衝她點了頭就離開了。


  池洇覺得巫熠不像一般的男子，他氣度非凡，不拘泥於男女之別。可是那又能如何呢，三月一到，她就要重新生活了，池洇壓下心中所想，定了定心神。


  巫熠之前從沒想過男女之情，他見慣的生死和所處的環境不允許他奢求更多。


  今夜有些微涼，他想到了今夜的圓月，也想到了在他身旁的那個人，出神也不過幾瞬。皇室三公主和親，他作為護送的使者，竟想和三公主以朋友相稱。


  今後的幾天，池洇沒再見過巫熠，巫熠經常找人來看她，卻不是他自己來了。不必再妄想，這是池洇一直以來告訴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