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荀嫻灑脫的離開,尉遲默默的坐在石桌旁邊。
很多事情也能解釋了。
難怪衙門會去首先找守備司的人保護商會。
不是因為他們和守備司的關係太好,是因為他們可以命令守備司的人來保護。
守備司天然有些被動。
也難怪衙門在得知天都司的人到來徐福鎮之後會這麽開心,這就是主子來了,能不開心麽?
換我,我也開心。
而對於荀嫻而言,尉遲至始至終並沒有問她的心中意思,沒有問她有沒有想要留下來。
不是因為不關心,而是因為沒有必要。
是能看出來的。
尉遲看得出來荀嫻挺喜歡呆在尉府的。
玩笑而言,免費的大餐,不吃白不吃。
實際來說,難道他尉遲看不出來荀嫻和尉鳶之間的關係親密嗎?
看得出來。
但沒必要說。
“還是那句話,可惜荀嫻不是我登仙門的人,我更是不指望她的忠誠。”
“否則這張牌關鍵時候能讓我絕殺。”
“她歸根結底還是守備司的人,守備司中肯定有對她恩重如山的存在。”
“我不可能也沒有必要讓她叛逆。”
“荀嫻說斬妖司的人重情重義,實際她才是這樣的人啊。”
手指交替的敲在石桌上。
荀嫻頗有陷入困境的感覺,即便斬妖司是仇敵,但仇敵在心中也將會變成正義。
那句中二的話怎麽說來著的?
“世界全都毀滅吧。”
尉遲笑。
他看著荀嫻留下來的幾片牛肉,也是悠閑自得的吃了起來。
再去思索。
“還有一兩日,商會所有生意的名目就會到我的手中。”
“到時候小家族的事情也將處理完畢。”
“我就要開始主動的對其他鎮子發起商業攻擊。”
“雲山門的生意不能留。”
“同時,我不能四處樹敵,此時和官府的關係還是要保持密切的。”
“希望他們沒有完全被門派腐蝕。”
眼神逐漸變冷。
牛肉吃完。
遲早有一天,商會、登仙門、仙衣閣等,都要名揚萬裏。
那一天,就不用在和這些人多廢言語。
拍了拍臉。
尉遲手中出現了一張紙,“有的時候還要謝謝你,讓我知道這天下有這麽多閑的奶疼的人。”
數萬裏之外,某處寺廟高塔頂端。
玉潔冰清的女子靜靜佇立,淡金色的高貴眼眸中有些盼望。
然後一個趔趄,打了個噴嚏。
氣息氤氳落在她略有彎曲的小腿上,光滑的腳掌懸浮離地。
麵熱之中,有些恍惚。
“還有兩日。”
“賊人,待我來懲戒你!”
再看尉遲,“啊嘁!”
揉了揉鼻子。
他去找小惜墨玩了,可能小惜墨又餓了吧!
幫助荀嫻和小惜墨打好關係。
這還是有必要的。
……
夕陽餘暉落滿尉家,尉鳶著一身青綠色的衣裙匆匆在宅邸中穿梭。
她聽聞尉遲正在和小惜墨玩耍,有這個機會定是要去詢問一番的。
再去看著手中抱著的一本書,她有些緊張還有些期待。
“尉大哥讓我整理的賬目,我已經是整理完畢,借助這個機會,正好將賬目給他看。”
“另外……”
“另外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能夠詢問他的衣裳尺寸?”
尉鳶還是想要通過自己來知道尉遲的製衣尺寸,想要在冬日來臨之前幫助他製作一件衣裳。
對於她而言,如果能夠給尉遲製作一件冬衣,且在冬日看見他穿著自己製作的衣服。
這就是一種美妙的幸福感。
荀嫻當然是吐槽的,少女你犯不著這樣卑微的啊。
不過尉鳶答應也給她製作一件之後,她表示真香。
快步走。
尉鳶盡量讓自己有規矩,一路和尉家人點頭拜會,匆匆朝著前麵走去。
步伐雖快,衣裙卻依舊穩定,這是需要日常訓練才能做到的。
不隻是修煉才是修行,這也是一種修行。
片刻。
尉鳶終於是看見尉遲和小惜墨了。
趁著院子裏麵還有餘光,尉遲被小惜墨壓在了石磚地麵上。
這舅舅和侄女兩個人在地麵上滾來滾去的,相當開心。
感慨無比。
“若不是有人看見,定不會相信堂堂商會的會長竟然和一個小女娃在地麵上打滾的。”
荀嫻發現了站在院落圓門的尉鳶了。
她伸手招呼了一句,“來來來,正好有肉。”
可不是麽,她本來是來喂小惜墨吃肉的,結果吃到最後,就她自己庫吃庫吃的吃起來了。
現在她坐在那裏,一邊吃肉,一邊指點著小惜墨爆錘尉遲的狗頭。
看戲是真的挺快活。
“鳶兒,坐。”尉遲躺在地麵上餘光看了一眼尉鳶,笑容燦爛。
“是,尉大哥。”尉鳶趕忙回答,自己是站在了荀嫻的身後。
還是老樣子。
她不善於在他人麵前坐下,還是站著比較好,畢竟這樣容易得靜脈曲張……
看著小惜墨笑的幾乎斷氣的模樣,尉遲也是站起來了,抖了抖她身上的塵土。
“好玩吧?”尉遲笑。
“好玩!”
小惜墨如同一個小壁虎一樣的黏在尉遲的懷中,美滋滋的在尉遲的臉上親了一大口。
“舅舅,天下第一好!”
“是吧?你是第二個這樣對我說的人。”尉遲笑著。
第一個是青涵這丫頭。
一手抱著小惜墨,人已經是來到了尉鳶的旁邊。
尉鳶連忙會意,將手中抱著的紙張遞給了尉遲。
紙張都已經是仔細的用黑色的絲線釘在了一起,做成了一個簿子的模樣,正反麵都是藍色的紙。
專業啊。
“尉大哥,您之前讓我做的事情,我已經是處理完了,您可以查閱一下的。”尉鳶臉紅道。
少女顯得非常拘謹。
白皙的雙手將簿子遞給了尉遲,左右手交叉的放在小腹前,後退一步,略有低頭。
輕柔的發絲從她的耳廓落下,微微晃動。
“辛苦了。”
尉遲將小惜墨直接塞到了吃肉的荀嫻懷中。
“不辛苦,能夠為您提供幫助,小女相當愉悅!”
尉鳶連忙作答,顯得有些緊張。
小惜墨舍不得自己舅舅,還是乖巧的坐著。
但拒絕吃肉。
荀嫻樂的舒坦,你不吃,我吃啊。
瞧你這小女娃,給你餓十天,別說是肉了,就是樹皮你都抵不住。
一看就是沒有吃過苦頭的。
不過誰叫她有個疼她的舅舅呢,我要是也有一個就好,誰生下來就是要吃苦的?
那麽這種舅舅哪裏領?
給俺也整一個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