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不敢邁出那一步
十二點多，沐七薑收拾好準備睡覺的時候。
手機響了。
是她爺爺。
沐七薑微微皺眉，怎麽這個時候打電話？
還沒睡？
“喂，爺爺？”
“薑薑啊？”爺爺喊道。
“嗯，是我呀，怎麽了？怎麽這麽晚還不睡覺？”沐七薑說完就聽見那邊有人抽泣。
“奶奶在哭嗎？”
“啊，快快快……找你呢！”
“奶奶？？”沐七薑有些擔心了。
“哎，哎，在呢，你好著呢？？”奶奶笑著問道。
“好著呢，怎麽了？”
“啊，好著就沒事，快睡吧，都多晚了，別總熬夜啊。”
“我知道……”
“你奶奶剛剛做夢夢見你出事進醫院了，給她嚇壞了，非要給你打個電話。”爺爺的聲音從那邊稍遠一點的地方傳來。
沐七薑微愣。
抿緊了唇。
“你別胡說，丫頭好著呢，我也是天天瞎琢磨的，你沒事就行啊，掛了吧，好好吃飯啊。”奶奶說了爺爺兩句，又回頭跟她笑著說話。
沐七薑鼻腔湧上酸意。
“好，你們趕緊睡吧。”
“哎，哎，掛了啊，丫頭啊，沒事，就多給爺爺奶奶打打電話，好不，那個，你要是忙，就不打。”
沐七薑眨了眨湧上濕意的眼眸，“好，我以後每天都打。”
“哎，好啊，掛了吧。”
沐七薑拿著手機坐在床上。
想起在鄉下住的爺爺奶奶。
一輩子生了兩個孩子，一個是她爸爸，還有她姑姑。
姑姑遠嫁南方，一年也回不來兩次。
爸爸在市裏。
天天勸他們過來跟我們一起在市裏住，老兩口就是不同意。
以前寒暑假還是都會過去的，工作這兩年幾乎就沒有回去過了。
夢見她進醫院了。
前兩天可不就是進了嗎。
沐七薑深吸一口氣。
打開總監的微信，反應過來時間太晚了，就沒有發過去消息。
等到第二天一早，就給她打電話請了假。
她決定回家兩天，好好陪陪他們。
坐上高鐵的時候。
她才想起來跟張子辰的約定。
她給他發微信，說今天有事不能一起吃飯了。
怕他不相信，想她是刻意的。
就拍了一張高鐵窗外移動的景象，給他發過去。
等到張子辰回話，沐七薑才發現剛剛的圖片發錯人了。
張子辰【沒關係，那我們下次再約。】
祁也【去哪兒了？】
沐七薑“.……”
看張子辰也沒什麽多餘的意思，她也就沒有再發一次，隻說了好的就退出來了。
還沒來得及點進祁也的頁麵，他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你這是要去哪兒？”
“回老家。”
“老家？”祁也似乎有些不明白。
“嗯，就是，我爺爺奶奶家。”
“在哪？”
“禮縣。”
是H市的一個小地方。
估計他不知道。
“哦。”
果然不知道。
“行了，我沒事，掛了啊。”
“什麽時候回來？”祁也追問。
“再看吧。”
掛了電話，沐七薑轉頭看著外邊的景象。
心緒亂飛。
她也不明白現在跟祁也算是怎麽回事。
祁也跟她表白了。
也象征性的在追她。
她呢？
其實，她自己明白自己心底還是有著那股子不真實。
曾經一直隻留給她背影的那個人突然停下等她了。
要跟她一起並肩往前。
她不知道未來的路對於她來說會變成什麽樣。
她不敢邁出那一步。
她怕，曾經的事情全部昭然若知，她埋在心底的事情被徹底翻出來的時候，他再離開了。
不喜歡了，厭棄了。
到時候，她覺得她應該會受不了這種打擊吧。
所以啊，對於祁也。
她始終不敢上前。
一如當年的沒有勇氣。
她怕開始了，還會有結束。
那還不如，不開始。
至少，我那丟人的曾經，隻有我自己知道。
——
下了高鐵，轉做一輛大巴車。
晃晃悠悠的到了小鎮上。
剛走進村口，就看見第一家門口坐著兩個老太太在聊天。
沐七薑笑著走過去。
“王奶奶，李嬸。”
“喲，薑丫頭回來啦？”
“哎喲，快去看看你奶奶吧，天天跟我們念叨你。”
沐七薑笑，“好，那有空再待著。”
“哎，哎。”
走遠了幾步。
沐七薑還聽到她們在談論她。
“薑丫頭這幾年變化挺大的。”
“哪有不變的呀，看人家那打扮，都是城裏人的樣子。”
“變化挺大啊。”
“黃老婆子是個有福的。”
“可不嘛……”
沐七薑笑了笑。
村裏就是這樣。
哪裏都有議論，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
推開爺爺家虛掩著的鐵門。
走進小院。
“爺爺？？奶奶？？”
“哎喲，你怎麽回來了？？”奶奶笑開來。
眼裏卻帶上了濕意。
沐七薑也吸了吸鼻子，抱住這個年近耄耋的老人。
“奶奶，我想你了嘛。”
“哎喲，快坐，你爺出去串門了，該回來了。”
這都快十一點了。
說著，老頭就進門了。
“快來，薑丫頭回來了。”奶奶笑著招呼他。
沐七薑站在門口看著頭發花白的老頭，眼裏的濕意越來越重。
“爺爺。”還是笑著喊了出來。
“哎，哎，回來好，我昨天剛買的一隻雞，還凍著，快，拿出來給薑丫頭燉了。”爺爺看著奶奶。
沐七薑好笑，“你們留著吃就好了。”
……
吃飯的時候，安娜跟她說話。
問她在哪呢。
沐七薑直接給她甩了個定位。
娜娜【行吧，得兩天？】
沐七薑【嗯，再看吧，反正至少得明天回。】
娜娜【行。】
下午，他們習慣午睡，沐七薑就跟著奶奶躺在一起。
閑聊。
聊聊這家閨女的婆家怎麽樣。
聊聊誰家的小子又離婚了。
家裏長短。
沐七薑一直拉著奶奶滿是皺紋的手。
心裏暖暖的。
下午三四點的時候，爺爺說村後頭的山坡上有人放樹，要去撿點樹枝來，屯著當柴火。
沐七薑就跟著他一起去了。
老太太就在家給沐七薑收拾房間。
她每次來都睡的那屋。
櫃子裏還有她曾經放在這的各種小物件呢。
都被她用一個紙箱子裝著。
老太太看箱子被磨壞了一個角，就拿出來了，準備換一個。
這一放著，就放在炕上了。
就給她找被褥，找忘記了。
傍晚的時候，家門口停了一輛黑車。
下來一個男人進來。
老太太趕緊出去。
“你是.……”
“奶奶你好，我叫祁也。”
追來了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