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百草堂
等到天色漸暗的時候，杜石從店鋪的側門走了出來，一邊享受著這難得的外出時間，一邊慢悠悠地朝一個方向走去。
然而過了沒多久，從一個名叫百草堂的大藥鋪中就傳出杜石有些鬱悶的聲音：“三十年份的呢？”
櫃台前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婦人淡淡地說道：“也沒有，客官。”
杜石摸了摸鼻子，覺得自己好像犯了一個錯誤，他略有些生澀地道：“那你們這年份最高的藥材是多少年的?”
老婦定定地看了一眼杜石後說道：“我們店年份最老的藥材，是一株種在後院的垂柳!大概二十多年了吧。”
杜石愣了愣，臉上表情帶著迷茫望向老婦人，腦子裏卻在飛快思索著這垂柳到底是什麽草藥，怎麽自己有似曾相識之感卻又一時記不起來的樣子。
不過當他看到老婦人臉上漸漸顯露出來的嘲弄神色，他這才靈光一現，幡然醒悟。
這垂柳哪是什麽靈藥呀，不就是柳樹嗎，自己以前石橋院子裏還有那麽一顆呢，要說能治病倒是真不假，以前自己頭昏腦熱，疼痛之類的都用柳樹皮來將就一下的。
不過這顯然和靈藥扯不上關係啊。
想到這杜石哪還不知道自己被對方戲耍了，隻是自己哪裏得罪對方了，不就剛進門這一會兒問了幾個普通問題嗎?
杜石壓下了心中的疑惑和不爽，重新開口道：“前輩，我是真心來買藥的，那個既然五十年的也沒有的話，十年以上的總有吧?”
老婦人見杜石被自己戲耍後還能如此和自己講話，不由得眉毛一挑，頓了一會後語氣有些生硬地道：“小子，原本你是客人，老身我本該以禮相待，但是你一進門就問什麽五十年份的，三十年份的藥草，這不是擺明來砸場子的嗎，我自然要給你點顏色看看了。但是現在你這態度，我也就沒什麽興致了，十年以上的藥材我這裏有不少，但都是陳年舊貨了，賣出去就概不退還的，你要考慮清楚。”
聽完老婦人的這番話，杜石這才有些恍然了，原來老婦人以為自己先前的問題是故意戲耍她，故而才有此一出的，心中的惱火頓時消除了不少，他清了清嗓子道：“有哪些，我看看。”
老婦人聽到杜石的話也不磨蹭，從右手邊一打冊子中抽出一本藍色的扔到杜石麵前道：“十年以上的都在前三頁，數量，藥性以及價格都有標注。”
杜石也不管老婦人的態度冷淡，翻開藍色的冊子便仔細查看起來，不時嘴裏還輕輕地開始默念著：“十二年五香根三株，補氣養神，十五年七錢幹草一株……”
看了半天的工夫，杜石才終於抬起頭，長長地出了口氣，隨後露出了幾分沉吟之色。
說起來，對於藥材這類與溫飽無關的東西，杜石基本沒什麽接觸，也沒有什麽藥效年份之類的概念，以往一些小疼小病之類的完全就是靠就地取材或者直接硬抗來解決。
以前杜石對此倒也無所謂，但如今身處藥鋪之中，做的事情又與修煉五行決有密切的關係，杜石嚴謹之餘頓時就有些捉襟見肘起來。
腦海中的思緒回轉，杜石指著冊子上的一些標注有固本培元的藥材說道:“我要這些，五香根，聚氣草……另外還有煉製金創丸，通氣散的藥材不限年份給我來二十份。”
一直將冊子上前三頁的藥材報出小半以及又增加了兩樣民間普通療傷的丹藥材料後，杜石才輕出了口氣停了下來。
老婦人這邊從杜石開始報藥材名字時就一邊調撥著一個紅木算盤，一邊默默地聽著杜石報出的藥材名字。
等到杜石報完，老婦人沉默了一會後才看著算盤道:“一共九百七十二兩，你確定要買?”
杜石點了點頭，沒多猶豫便從胸前掏出了幾張銀票放在了桌子上。
老婦人見此臉色終於稍緩，伸手將銀票拿起便仔細檢查起真偽來。
而杜石則在此時看向老婦人原先所在的位置，隻見那兒的櫃台上有幾本顏色發黃的書籍，封麵上寫著：“藥理與丹道詳解”，先前杜石剛進店鋪時老婦人正拿著其中一本全神貫注地翻看著。
杜石心中一動，隨即將目光回到老婦人身上，此時老婦人也剛好檢查完銀票的真假，正嘴唇微張準備說點什麽。
杜石此刻突然手一指那幾本發黃的書籍搶先開口道:“那幾本書怎麽賣?一起算進去吧。”
老婦人聽見杜石所言，頓時將原先的話咽了下去，順著杜石手指的方向看去，見杜石所說的是那幾本發黃的書籍，老婦人頓時毫不猶豫地回道：“那是我家祖傳的藥理書籍，是不可能賣給你的。”
聽到老婦人此話，杜石心中雖然感覺有些可惜，但也隻好打消了剛才的念頭，準備向老婦人討要藥材和結餘的銀兩準備離開了。
不過就在這時，老婦人突然又臉色有些異樣地開口道：“雖然原冊我不能賣給你，但是我手中還有一份閑暇時抄寫的副本卻可以賣給你，如何？”
杜石聽見對方這話先是一愣，但隨後便又有些無語，不過見事情有了轉機，倒也不介意老婦人剛才的小心思了，忙道：“好，副本也行，錢的話在裏麵扣就可以了。”
老婦人見杜石如此說，臉上終於浮現出計謀得逞的模樣，笑嗬嗬地道：“藥材加書冊副本，給你抹掉零頭的話剛好一千兩。”
老婦人等了等，見杜石沒有意見，就說了句：“等著，我給你去取藥。”
說完就轉身往藥鋪後堂走去。
過了半盞茶的工夫後，老婦人才又出現在杜石麵前，將一個嚴嚴實實的包裹放在了桌上，看著杜石語氣平緩地道：“東西都在裏麵了，書也放進去了，你檢查一下。”
杜石略微打量了一下包裹，卻沒有伸手打開，而是擺了擺手道：“不用檢查了前輩，你知道在城裏有什麽地方能買到年份更久一點的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