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荷香的殞落
原來是這樣，老天怎麽這麽殘忍，天意注定了他們之間的關聯，卻又給他們設了這麽多的障礙，讓他們的命運永遠糾纏在一起，永遠得不到幸福。清雪忽然心中很悲愴，她仰頭望著悠遠的天空。很想大聲的問他們，這究竟是為什麽，為什麽這麽折磨他們。
“暮雪，你現可以選擇。白玉手鐲和紫玉手鐲都在你身上，你可以回到你原來的地方繼續活下去。隻不過……“紫雲低頭看著清雪沒有說下去。
“隻不過我還是得不到完整的愛情！”清雪自己紫雲的話說完了。這不就是那個詛咒嗎？
“但是如果你留下，你有機會改變你們的命運，但是也有可能死去，陷入萬世的輪回你們生生世世將不會再相見。”這便是每一個選擇要付出的代價。這代價太沉重了，紫雲說出口的時候都忍不住聲音顫抖了一下。
“萬世輪回？生生世世不再相見？”清雪目光看著紫雲哀傷的臉，而她的眼睛卻沒有了焦距。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
緩緩的轉頭，目光正好落在地上。她的身體和昱瀟緊緊的抱在一起，昱瀟的臉是那樣的俊美那樣的堅決。他履行了他的諾言，死也要和他在一起。上一世是這樣，而這一世他依舊這樣選擇。她忍不住站起來慢慢的走過去，輕輕的將手放在他的臉上，雖然她已經感受不到什麽。但是她還是很深情很小心的摩挲這。眼前的男子是那麽的堅決，那麽的深情。這份愛對她來說多麽的難得，多的沉重。她還需要選擇嗎，她怎麽會舍得生生世世不相見。他們說好的生生世世永不相離，她怎麽可以違背誓言。
愛已太深，情已太濃，已經湧入血液融入生命的每一分每一秒。
“三哥，你如此待我，我也不會負你！上青天下黃泉，我都要找到你，我都要和你在一起！”神又怎樣，詛咒又怎麽，我都要與他抗爭到底。眼淚輕輕的滴落，落在他冰冷的皮膚上，濺起一串水花。
“我不會回去，我要改變命運。”她緩緩的站起身來，含著淚光的雙眼閃閃發亮，透發出從沒有過的堅決。
明媚的陽光照耀著大地，溫潤的空氣讓呼吸都變得舒爽，隻是身體好痛，身上的骨頭好像散架一樣，每一寸肌膚都帶著錐心的痛。
昱瀟想要挪動一下身體可是卻抬不起一絲力氣，是躺得太久麻木了，還是已經死掉了。他費力的睜開眼睛，一縷金色的光芒刺痛了他的眼。但是，他沒有放棄，稍微緩了一下再一次睜開了眼。劇烈的頭痛似乎在提醒他，他還沒有死去。可是，這是哪裏？
他眉頭緊緊皺起，眼睛飛快的轉動。清清呢？忽然心一下子緊張起來，不是從懸崖上跳了下來嗎，不是已經和她緊緊的抱在一起嗎？他下意識的低頭，緊張的神經一下子放鬆了不少。那個人安靜的躺在他的懷裏，好像在沉睡一樣，隻是她緊緊擰著的眉頭再告訴他，她並不好受。
“清清。”一張口，發現自己的嗓子很難發出聲音，異常的沙啞。
為什麽她沒有反應，難道？他一下子驚慌起來，難道她已經？他不敢想下去，隻能掙紮著動起來。剛剛身體的麻木和疼痛都不重要了，他要確定她到底怎麽樣了。費了好大的力氣他支起身體，一隻手放在她的脈上，似有似無的跳動已經讓他不敢呼吸，也不敢確定。管不了那麽多，隻能將手放在她的胸口。
還好，還好，心還是跳動的。原本緊張的心情一下子鬆弛下來，他緩緩的出了一口去，好像剛才過於緊張以至於太久沒有呼吸。此刻，他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來釋放剛才的驚慌。
許久許久，他的大腦才清晰起來，身體也恢複了不少力氣。
“清清，清清。”一邊撫摸著她的臉，一邊低聲的呼喚。為什麽，她的眼角還是這樣的濕潤，難道昏迷中她都在流淚嗎？想到這裏，昱瀟的心中也格外的沉重，好像昏迷了好久，好像做了很多奇怪的夢。好像夢見入地獄般的無盡黑暗中，開滿了血紅色荼蘼花。他好像迷路了，可是又好像是有一束光一直在牽引著他，讓他再次醒過來。
終於，她的身體有了反應，她似乎想要翻動一下身體，可是渾身的疼痛讓她不經意的發出一聲呻吟，眉心動了又動。聽到她的聲音，昱瀟激動的不行。
“清清，你醒了嗎？”他低頭俯視著她的臉，沙啞的聲音帶著無盡的溫柔和喜悅。
終於聽到了他的聲音，緩緩的睜開眼睛。麵前便是那熟悉的臉，那無論如何也不舍得放棄的人。仿佛經過了千年，仿佛那是上輩子的事情。忽然間感覺那麽的不真實，可是他就在麵前，能感受到他的呼吸，能感受到他的溫度。
“三哥。”哽噎的出聲，早已淚流滿麵。真好，我找到了你，真好，我們還活著。“你為什麽跟著我跳下來啊，你為什麽不早點鬆手啊。”不知道為什麽胸中憋悶異常，她有些失控的雙手不停的打著他的胸口。雖然她什麽都記得了，前世今生他都那麽堅決的為自己舍棄生命，想到這些她的心就沒有辦法安靜下來。如果可以選擇，她希望他可以好好的活著。
“清清。我們不是都活著，不要哭。”他一隻手抱住她的身體，一隻手急忙伸手擦去她的淚水，可是好像怎麽都擦不完，最後他隻能俯下臉來，輕輕的吻上她的眼睛。
他以為她是劫後餘生的感慨，他以為她是在發泄。其實，他不知道清雪的心中有多少無法描述的情緒。那前世的事情，縈縈繞繞的糾結著她的心。那天銳的臉和昱瀟的臉已經重合在一起，讓她恍惚的感覺時間又回到了千年前。她的愛在心底沉積了這麽多年，他們的愛並沒有被時間衝淡，茫茫人海他們再一次相遇。這一次，不可以再錯過，這一次不可以再分離。
哭了好久，好像是將千年之前來不及發泄的情緒都發泄出來了。他們躺在地上直到身體有了力氣，不過可能是摔的太重，或者是躺得太久了他們的腿都不怎麽能活動。他們隻能緩緩的挪動身體，倚在一塊大石頭上麵休息。
原來愁思崖下麵是另一番天地了，這裏不是冬天的寒冷，不是城市的喧鬧。而仿佛是世外桃源一樣無人踏足。這裏麵綠意盎然，鳥語花香，悠悠溪水緩緩流淌。這裏真的是太美了，美的讓人著迷。
“清清，靠過來。”昱瀟讓清雪倚在自己的肩頭，這樣會讓她舒服一點。
昱瀟不斷的打量著清雪，目光甚至要滲透到她的身體裏麵，雙手幾乎把她的全身都摸遍了。隻是，那滿含關切又灼灼熱切的目光，讓清雪一陣不自在。
“三哥。”她紅著臉，囡囡的出聲。
“真的沒有受傷嗎？真的沒有不舒服的地方嗎？”昱瀟並沒有注意她羞赧的表情，仍然在懷疑清雪有沒有受傷。
“真的沒事，都是皮外傷。”清雪肯定的點了點頭，“倒是三哥，你臉色看起來不好。”清雪支起上半身，緊張的看著昱瀟。
雖然他們逃過一劫沒有死，但是那都是紫衣的功勞，讓他們起死回生。可是那麽高地方摔下來，不可能一點都不受傷。更何況清雪清晰的記得，在快要摔到地麵的那一瞬間，昱瀟將她抱在懷中，而他自己狠狠的摔在地上。一想到這裏，清雪又有些鼻子發酸，心中也很自責。兩隻手慌亂的摸著昱瀟的身體，摸摸胳膊有順著胳膊摸了摸腿。
她的手捏了一下昱瀟的腿，然後她的身體都怔住了，不敢相信的有摸了一遍。這一次昱瀟吃痛的出了聲音，而清雪的心都顫抖起來了。
“三哥，你的腿。”她顫抖著聲音，目光探尋的看著昱瀟。
“嗯，應該是斷了。”肯定是瞞不住的，不如輕鬆的說出口。
清雪隻覺得自己的大腦翁的一下，好像有人在耳邊猛的敲鑼打鼓一樣，她的臉也刷的一下蒼白起來。她望著昱瀟，眼裏又湧了出來，而自己也呆呆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清清，別哭，傻丫頭，沒事的。”昱瀟沒想到她的反應這麽大，急忙將她抱在懷中，一邊拍著她一邊說到，“傻丫頭，我在戰場那麽多年，大傷小傷無數，這點痛算什麽，等一回我體力恢複了，就把腿接上。”
昱瀟輕描淡寫的幾句話讓清雪很驚訝也很懷疑，但是看到他淡定自信的表情，心中也安穩了不少。
“嗯，三哥千萬不要有事。”摸了摸臉上的淚水，然後又趴在他的懷中。她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隻是心中仿佛押著一塊石頭，讓她很難呼吸。錯過了那麽多年，遺忘了那麽多年，穿越了千年，隻為了與你相守一生。你千萬不可以有事，千萬不可以讓我再抱憾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