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朝堂的爭端
漸漸的走到了出口,石門沒有關,依稀的看到外麵墨色的天空。扶著冷星,剛剛走到踏出石階,她便知道為什麽如此順利的便走出了秘道。
因為石門口密密匝匝的一群人告訴她,這些人必定不會讓她容易的離開了。這樣更好,讓她一次解決了這些人渣。她目光冷冷的掃過人群,然後送來冷星,示意他到安全的地方呆著。
清雪一隻手握著青天劍,緩緩的向前走去。雖然身邊有很多手持刀劍的人正對著她,但是她全然不在意,他的目光死死的鎖住一個人,那就是水月。
“哼,簡直是找死,那次沒有除掉你,今天不會再失手了。我會讓你和她一樣都不得好死!”水月眼中是冷冷的寒光,雖然對她的武功有些膽怯。但是他已經認出了清雪的的真實身份,上一次沒能毒死她已經是她走運,這一次他一定要除掉她,否則他的主子也不會放了他。你死我活的選擇上,每個人都殘忍的選擇讓對方死去。
水月退後了一步一擺手,周圍的侍衛都蜂擁而至。清雪目不斜視,水月的話更加激起了心中的仇恨,眼中寒冷的如深冬的冰雪。她身體一個旋轉,手臂一揮動,第一批上來的人皆被一劍封喉,他們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倒了下去。接著又是第二波人上來,清雪仍舊沒有在意,頓了一下腳,長袖一揮,又是倒下一片。
此刻,她的心中除了對仇人的痛恨,還有一些隱隱約約嗜血的快感。滿袖的清風吹起來長長的衣袂,飛揚的劍氣打散了她的長發。她什麽都不在意,隻想殺了那個讓她痛恨的人。沒有耐心在與旁人纏鬥,她飛身一躍跳到水月的眼前。
眼前的情景早已超越了水月的想象,但是為了活命他不得不拚命迎擊。
水月的話不停的在她耳邊回蕩,雖然她的母親沒有死去而是穿越去了她曾經的世界。但是這個人對她母親所作的一切,卻是無法更改的事實。此刻她似乎已經忘了這個人背後的勢力,所有的仇恨都來自於今夜的見聞。墨色的天空繁星點點,朦朧的夜色被一盞盞燈火照亮。她一身白衣迎風飄蕩,手持青天漫天飛舞。瑩白的月華散落在她的身上泛起淡淡白光,但是這一切都遮擋不了她眼中明亮。仿佛那已不是單純的憎恨,而是化成為空洞的平靜。
擋在她前麵的,還有在她後麵偷襲的侍衛都瞪著眼睛錯愕的死去,劍過之處,天空中都會留下一抹紅色的血花,詭異而血腥。她一身白衣,每走一步,每一揮劍仿佛都是化身為浴血修羅。
她不知道自己的樣子,她隻知道此刻她澎湃的內心和激蕩的內力,她需要發泄,需要用仇恨來釋放她的力量。她不知道她殺了多少人,她隻知道她每一揮劍都會有淋漓盡致的感覺,來自於內心的舒爽。迎風而立,衣袂飄飄,泛著白光的堅韌,不停的滴著鮮血,一滴滴染紅她走過的路。蒼白的臉,冰冷的眼神,她的樣子驚呆了冷星,亦嚇壞了水月。
……
舞衣園裏麵的一個包廂內,有三個人在等待著。
一個白衣男子倚在桌子上,心不在焉的喝著茶水。一個銀衣男子站在窗口,視線一直停留在醉春樓的門外。另一個是女著男裝的碧柔,坐在椅子上不停的望著天。
“三哥,她怎麽還不來啊。”他們已經等了一個時辰,也遲遲沒有看到清雪。自從清雪做了尚書,昱瑾還沒有機會見到她呢。本來今天想去找她,後來聽說昱瀟和她來這裏見麵,他就一道過來了。誰知道這麽久,竟然還沒回來,有些著急的問了一句。
昱瀟眉頭深鎖並沒有說話,轉過頭來看著碧柔。
碧柔手裏端著一杯茶,一看昱瀟看向自己,急忙放下茶杯著急的說,“我真的不知道姐姐幹什麽去了,她好像是遇到一個人,就跟了上去。”碧柔不得已把她說了好幾遍的話又說了一遍。
昱瀟手扶在窗沿上,轉頭過來,“那你有沒有看到那人的樣貌?”本來昱瀟聽說她要晚點來,也沒想太多。可是等了這麽久,他心裏隱隱的不安。
“我沒看清他的樣子,但肯定以前沒見過。那人走得很快。隻看他個子很高,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一直往城東走去了。”碧柔此刻心裏也很不安,她努力回想當時的情景複述了一遍。
黑色的衣服,個子很高,步伐匆匆,陌生人……這些詞語回想在昱瀟的頭腦中,雖然他想象不出會是什麽人,但是直覺告訴他肯定不是他們認識的人,也許是清雪發現了什麽?雖然這個想法一閃而逝,不過心中的不安愈盛了。
沒有多想也沒有說話,一轉身匆匆下樓。昱瑾後麵愣了一下,也跟了上來,碧柔也跟著他們朝城東走去。天色已晚,街上的人已經很少了,三個步伐匆匆的人格外顯眼。但是他們都沒有注意這些,一直走到城東邊境。
“啊。”碧柔叫了一聲,好像是踩到什麽東西,墊了一下腳。
昱瀟和昱瑾都轉過身,以為她出了什麽事情。碧柔好奇的撿起來腳下的東西,心中大驚。
“這是姐姐的,我們今天一起買的。”她舉著那個被她踩扁的糖人,不過還可以辨別出來是一個黑衣冷麵男子。
昱瀟眼神一顫,他轉過頭看到了赫然是雷遠鏢局的牌子。這個鏢局他是知道一些的,據說是敢接任何鏢的狠角色。雖然院子裏很是安靜,沒有任何波動,不過直覺告訴他清雪在這裏。
“碧柔,你在外麵等著,不要亂走。我進去看看。”昱瀟囑咐一聲就要走。
“三哥,我和你去。”昱瑾跟在後麵,他自然可以看出昱瀟凝重的神色,所以他不能讓他一個人冒險。
昱瀟沒有說話,點了點頭,兩個人飛身進到院子裏,沿著牆角慢慢的巡查著。
“三哥,你聽到了嗎?”昱瑾凝神聽了一會,轉頭低聲的對昱瀟說道。
他們進了院子之後,一直沒有見到人,隻能摸索著尋找。隻是漸漸的聽清了聲音的來源,仿佛不遠處正有打鬥的聲音。
昱瀟擰眉靜氣,沒有說話,他當然比昱瑾聽到的還早,隻是他在確認聲音的來源。突然,眼睛一亮,他確認了聲音就在那樹叢的後麵。聽著激烈的打鬥聲,他焦急的顧不上小心謹慎,快步跑了過去。剝開了樹叢,眼前的景物豁然開朗,月華如水,清風凜冽,眼前的情景讓他很驚訝。
一身白衣上沾染了星星點點的血跡,在墨色的夜光中,變成一塊塊猶如荼蘼花一樣的絢爛卻孤寂的陰影。而她孤單的立在風中,任由風吹亂了她已經散落的長發。
目光清冷卻帶著如水的粼光,像是來自天界的聖女,亦像是來自地獄的修羅。
清雪沒有發現樹叢中出現的人影,她一步一步緩緩的前進,手中的劍劃過堅硬的石麵,發出嘶嘶的鳴音,濺起耀眼的火花。
她每前進一步,水月就被迫退後一步,人已經死了一大半,剩下的人也不敢在衝上來,所以焦點就隻剩下清雪和身體瑟瑟發抖的水月。水月深知已經沒有人幫他,他咬著牙滿麵猙獰的做著最後的拚搏,他雙眼布滿血絲大喊一聲衝了上來。
而清雪一直沒動,她冰冷的目光淡淡的看著他,仿佛是不屑,仿佛是憐憫,就看著他衝了上來。她瞬間揮手,青天劍在空中飛快的劃過一個弧線,隨即又靜靜的立在身側。而前一秒還猙獰狂奔的人,已經停了下來,不可置信的低著頭,想要看著自己的脖子。
隻是,他已經沒有力氣在低頭了,他看到的隻是噴湧而出的鮮血,他用盡最後的力氣抬起手想要捂住自己的脖子,但是手停在半空,身體便直直的倒了下去。直到在沒有生氣,他的眼睛一直不可置信的睜的很大,仿佛一用力眼睛便會滾出來 。
清雪一直目視前方,水月已經死在她的麵前,她也仿佛也沒什麽動做。隻是淡淡的望著,眼中的寒冷和戾氣漸漸的退去。取而代之的淡遠的寧和,遠方蒼茫的墨藍色的天空,仿佛心中的什麽東西在漸漸的流逝,以至於她忘卻了周遭的一切。
“清清?”直到這一切漸漸消止,昱瀟才從震驚和錯愕中反應過來,甚至剛剛那一瞬間他覺得這個人並不是他的清清,他控製自己的心緒,輕聲出口。
低聲的男人聲音,打斷了清雪空靈的思緒,她慢慢的轉過身來,看著站在身後的昱瑾和昱瀟。恍恍惚惚中她的眼神有些迷離,有些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一陣風吹來自身後吹來,吹亂了她的長發,吹冷了她的身體,徹骨的寒冷席卷了每一寸皮膚。很冷,冷的她好像墜入萬丈冰窟中,慢慢的僵硬。
被風吹亂的長發遮住了她蒼白的容顏,然後在風中瑟瑟發抖的身體卻分外的清晰。瞬間的恍惚,昱瀟的心一陣刺痛,他疾步跑過去將她緊緊的擁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