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最後一次相見
“清，也有很多的苦嗎？”昱瀟也喝了不少了，眼皮也有些發沉，他跳轉了身體變穩穩當當的和清雪背靠著背。
一個人看著西方的明月，一個人看著東方的星空，而溫暖卻不停的傳遞著。
“三哥，為什麽不找老婆啊。”清雪好像沒有聽到她的問題一樣，慵懶的聲音問著胡亂的問題。
“老婆？”昱瀟微微轉了頭，餘光看了清雪一眼，老婆是什麽？這個詞對他來說有些陌生。
“嗬嗬，就是王妃啊，老婆使我們老家的說法。”清雪拍了拍額頭傻笑兩聲，她才想起來自己的年代這個詞語還不是很通用。
“這樣啊，你們老家還真是有許多有意思的東西。”昱瀟聽完也開口笑了起來，才想起平時說話的時候清雪也經常蹦出一些他聽不懂得詞語，看來她的老家還真是聽不一般的。
“是啊，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清雪臉上發紅的笑了兩聲，眼睛都沒有睜開，又追問一句。
“我的王妃要是獨一無二的，我不會接受他們安排的婚姻。我要找那個我心中的人。”昱瀟也有些微醉了，在這清潔的月色下，在這清新的山頂，在這沒有壓力沒有危險沒有防備的時候，他也放鬆了心底的緊張。
清雪雖然有些醉了，但是聽了昱瀟的話心中仍然忍不住輕輕的顫抖，她好想成為昱瀟心中的那個人，好像成為它獨一無二的妻子。與他朝夕相伴，即使他什麽都沒有了她也願意。
清雪忽然想到了一首曾經很喜歡的歌，張開口悅耳的歌聲悄然而出。
明月幾時有？
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抵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偏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緩緩的唱了一曲，心中的感覺變得越來越清晰。昱瀟輕輕笑了一聲，“沒笑到清還會唱歌，聲音更是女子呢。”清雪的聲音本來清細柔和，而唱出的歌更是溫柔婉轉，他都忍不住誇她一句。
可是這句話在清雪耳中卻是那麽的敏感，她忍不住微微回頭，低聲問道。“如果清是女子，清會成為三哥獨一無二的女子嗎？”不知道為何會問這樣的問題，可能是喝了太多的酒，便沒有辦法掩藏心中的想法了吧，雖然清雪已經不勝酒力，可是這一刻心中卻是格外的清醒。她甚至不敢呼吸，隻是靜靜地緊張的等著昱瀟的答案。
“如果那樣，非清莫屬。”不知昱瀟是無心還是酒後真言，他認真的說完，便又大口的喝酒，隨即又爽朗的笑了起來。“但是清怎麽會是女人呢，我隻能把清當做是兄弟，當做是自己。這樣的便覺得夠了。”昱瀟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和悵惘，他也有些迷茫了，清對他來說，似知己而又勝知己。而他時時刻刻的告訴自己，清是男子，清是弟弟，天知道許多個相對的時刻他的心中掠過那些奇異的感覺讓他多麽的痛楚和糾結。可是，他還是要告訴自己，清是知己，淡然相對。
想到這些，他隻能大口大口的灌酒，想用冰冷的酒熄滅心中那愈演愈烈的情愫的掙紮。
而清雪聽完他的回答，嘴角忍不住湧出一抹詭異的笑意，“三哥，說話算數哦。”臉上的笑意越來越盛，好像是看到許久期盼的美好。
天邊似乎有一顆流星劃過，留下一抹銀色的光華。清雪眯著眼睛癡癡的笑了一陣，然後伏在昱瀟肩上沉沉睡著了。
當清雪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豔陽高照，風淡雲清的白日了。她從地上坐起來，慵懶的伸了伸胳膊，這一夜竟然這樣睡過去了。
伸頭像下麵望去，萬丈懸崖伸不見底，心中還是忍不住生出一股怯意。隻是越往高處風景愈發好吧，因為能登上高處的人畢竟不多。
站在這高高的懸崖邊上，耳邊的風呼呼吹過，翠綠的樹葉也在陽光的照射下格外的刺眼。忽然，心中舒爽，好像一切的繁雜心事都可以隨風而逝了。
清雪深深的呼吸，新鮮的空氣中夾雜的烤雞的香味。她忍不住轉過身去，看到正在低著頭熏烤山雞的昱瀟。清雪心裏才想起來昨晚的事情，臉上忍不住紅潤起來，不知道昱瀟在想什麽隻是低著頭。
“你醒了。”他依舊低著頭，好像現在隻有這隻烤雞可以吸引他的注意。
“嗯。”清雪應了一聲，在他旁邊坐下。忍不住揉了揉肚子，“好香啊，我都餓死了。”說著鼻子湊近烤雞使勁嗅了幾下。
“哈哈，小心點。”昱瀟見她這樣，便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其實，他剛剛還是在和自己鬧別扭，昨晚沒有喝太多酒。但是好像醉的很嚴重，一直昏昏沉沉的睡到天明才起來。醒來是便看到清雪枕在自己的胳膊上，睡得正香。而他不記得昨晚究竟說過什麽，隻是記得好像心裏很舒坦的樣子。一想到這些，心中便有小小的懊惱。但看著清雪好像是什麽都不記得的樣子，心裏也舒服了一點。
“昨晚好像喝了很多呢，什麽都不記得了。”清雪一隻手撕下一塊雞肉，放到嘴裏含糊的說，“我們昨天都聊什麽了。”
昱瀟被她一問，心裏也有些不清楚，其實他也不記得說過什麽，隻是記得好像說到王妃說到什麽約定，大概的內容都忘了差不多了。“我也喝醉了，不記得了。”他看了清雪一眼，淡淡的說道。
“哦。”清雪不以為然的應了一聲，繼續吃肉。
“呃，朝中還有些事，我先回去了。你吃完騎著纖離回去吧。”昱瀟把手中的烤雞都遞給清雪，然後站起來拍打兩下雙手。
“啊，那你怎麽回去啊。纖離會……”清雪本來想要說和他一起走的，但是又想到白天兩人共騎一馬有些不妥，她明白昱瀟也是這麽想的，所以便也不說破了。但心中看著纖離還是有些擔憂。
“走到山下，就有馬了。你昨天已近騎過纖離了，他沒反抗表示太不討厭你啊。”昱瀟臉上有隱隱付出一抹笑意看了她一眼。說罷就準備轉身下山了，走了幾步有轉過身來，“你別呆太久，早些回府吧。”他的臉上本是溫和的顏色，好像是心裏想要故意隱藏，所以這句關心的話說的還是挺糾結的。
“知道啦!”清雪笑著說道，不知道為什麽，每當看到昱瀟這樣的表情心裏就很高興。好像某些不經意的時候，便從他的臉上流露出一些溫情。
看著昱瀟的身影消失在密密匝匝的樹林中，清雪才收回視線看著前方茫茫的天空，不由自主的陷入空靈的沉思。其實，世界本來很廣闊，隻要你的心足夠的寬廣。她忍不住聯想，每一次昱瀟一個人站在山頂的情景，畫麵如此的熟悉嗬。
她夢中的人竟是他啊，原來竟是他啊！
難道這一切都是注定嗎？難道他們注定是要相識的？
可是那個不斷重複的夢境到底在指引著什麽呢，站在懸崖上的兩個人，到底誰是誰的救贖呢？心中的疑團沒有辦法解開，也許以後便會知道吧。或許，站在山頂的他們注定是要互相救贖的！
良久，清雪才收回自己的遐想，太多的東西充斥的大腦便會讓人不清醒。她站起身來，深深的呼吸幾口，微涼而清新的空氣徐徐在身體裏流動。讓她的心裏舒暢了許多，她覺得不去探尋那麽多，也許時機到了一切便明白了。
她想了想轉身熄滅地上的篝火，超纖離走去。
動作是輕輕的，有些後悔今天早上沒有在昱瀟走之前確定纖離不會丟在自己。萬一現在這個小家夥不認識自己了，那豈不是要走路回去了，想到這些她心中有些小小的懊惱。
她輕輕拉過纖離的韁繩，纖離本來在吃草，看到清雪也沒什麽動作，仍舊低著頭。清雪看他還算溫順的樣子，心中一陣竊喜。手搭在馬背上，她以前可是沒有騎過馬的，昨晚也是昱瀟拉她上去的。現在就她一個了，有點犯難不知如何下手了。
那纖離好象是看懂她的心思一樣，它搖了搖馬頭，四肢微微彎曲便挨了不少。清雪看了心中又驚又喜，沒想到這個小東西竟然知道了她的心思。一抬腿穩當的騎上馬背。
下上的路比她想的要崎嶇，昨天天很黑而且纖離的速度又很快所以便也沒什麽感覺。現在她才發現這個山頂應該是附近最高的了，崎嶇陡峭估計平時很少有人上來的，這樣的地方都被昱瀟找到了。
想到這裏，本來愉悅的心情也湧出一絲愁緒，昱瀟的心裏到底有多少苦楚，他是怎樣一個人排解過來的。這次五王的事情雖然告一段落，但是她並未看出昱瀟有多麽的開心。好像這些事情都不是他最關心的一樣，那他最在乎的究竟是什麽呢？
王位嗎？但是怎麽看他都不像是那種覬覦王位的人，他對什麽都是淡淡的，榮華和權力好像都不是他想要的。柔妃嗎？清雪曾經聽昱瑾提起過一次，但是好像大家都可以避諱這個問題。她隻知道柔妃是昱瀟的生母，好像已經過世了。而且昱瀟和五王的恩怨和柔妃多少有些關係，但究竟有何關係呢，沒人願意說沒人告訴她。
她忽然覺得如果想要真正的了解昱瀟的內心，就一定要搞清楚這些年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而這些，隻能靠她自己來發掘了。
清雪騎在馬背上恍恍惚惚的走了半天，她抬起頭一看太陽已經升的很高，應該快些趕路了。她抓緊馬韁，一聲輕喝，纖離便歡騰的飛奔起來。如昨晚一樣，風嗖嗖的在耳邊掠過，長長的裙擺被風吹得飄揚起來。清雪的心情也好了許多，她策馬揚鞭，騎在白馬纖離背上的白衣青年猶如天邊來客。
纖離可是一匹千裏馬，這短短的百裏路程很快就走完了，清雪下了馬牽著纖離進了城。京都城裏的白天總是一片繁華熱鬧的景象，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偶爾會有人因清雪的絕美容顏多看幾眼，大多的人都是擦身而過。對於這些清雪早已習慣，她抬頭望了望前麵不遠就是醉春樓了。
雖然皇上把五王一幹的事情交給了昱瀟，但由於五王的事情剛剛平息，京都中多少還是有些人心惶惶。五王雖然被扳倒了，馬富全死了，但是朝中還有許多和他們有牽連的人。為了不多沾惹是非，清雪他們都小心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