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穿越的使命
昱楓還想求饒，可是皇帝連他的聲音都不想聽了，直接吼道，“押進死牢！”
昱楓的臉色變得死灰，可是沒人替他說話，也沒人聽他說話了。幾個強壯的侍衛拉著大聲呼喊的昱楓往殿外走去。
殿外烈日炎炎，但是每個人的心裏都在冒著冷汗。
五王的哀號聲越來越遠，最後終於聽不到了。天邊好像有幾隻烏鴉飛過，嘶啞的聲音在天空流轉許久。
“陛下息怒啊，龍體要緊。”王喜在一邊憂心的小聲勸慰，臉上滿是謹慎和擔憂。
皇上閉著眼睛，好像努力調整自己的心情和氣息，良久在重重吐了口氣，睜開那如獵鷹般的雙眼。
“馬延，李衛平你們一概人等可知罪啊。”聲音不大卻如響雷一樣震策人心，海越皇帝終究不是尋常人，並沒有被逆子氣昏了頭。
“罪臣知罪。”幾個人身體一哆嗦汗水刷的一下流了下來，趕緊伏在地上，哀聲認罪。
皇帝冷冷的看著大殿下的人，目光從他的兒子臉上一一 看過，最後目光停留在昱瀟的身上。“這次的事情一定要徹底清查，昱瀟這件事交個你了。”他注視著昱瀟，雙眸雖然冰冷，不過還是閃爍著希冀和信任。
“兒臣領旨。”昱瀟聽完山前一步，跪地領命。
“那醉春樓的女子皇上怎麽處置？”甘大人看了一眼地上的老鴇，謹慎的問道。
“那種地方留著幹什麽！封了，所有的人都充入官奴！”提到醉春樓皇帝臉上露出不悅，冷聲說道。
“皇上饒命，您不能封了醉春樓。”老鴇嚇得臉色蒼白，哆哆嗦嗦的磕頭說道，“醉春樓的女人都是被逼的，而且有很多姑娘都是五爺送去的，據說……據說都是候選的秀女。”老鴇低著頭，膽怯的說著但還是悄悄地抬著頭偷看一眼。
“什麽？老奴就說這兩年的秀女質量越來越差，原來……皇上息怒啊。”王喜聽完也恍然大悟的嘟囔一聲，蘭花指一動，看到皇上鐵青的臉知道自己失言了，趕忙又住了嘴去安撫皇上
皇上聽到這裏，眼眉都差點豎了起來。這個混賬兒子真是不把他放在眼裏了，這樣的事情都能做的出來。看來真的不能留著他了，說不定會做出更出格的事情。
“父皇，看來那些女子也是無辜的，而且兒臣聽說以前醉春樓隻是一個跳舞唱歌的地方，不如放了她們吧。”昱瀟複扶拳請求，神色誠懇的看著皇上。
其實今天上朝之前，清雪便告訴了他碧柔的事情。這件事情很讓他出乎意料，但無疑整件事情清雪和碧柔才是最大的功臣。而且他已經答應了清雪，無論如何要保全醉春樓和碧柔的名。此時此景，他怎麽能不開口呢。
“皇兒，也要提那些禍水求情嗎？”皇上沒想到昱瀟會開口，挑了挑眉看著他。
“父皇，兒臣並非求情，隻是覺得那裏的姑娘也許是被逼無奈。馬延和管事的也說了，許多人都是被五弟逼迫的，而且如果還有些被選秀女的話，他們本是良家女子，這樣便更是無辜了。如果全部沒入官奴，可能有失人心，不如放她們一條生路，給他們重新生活的機會吧。”昱瀟神色真誠，字字句句合情合理，皇帝不緊皺了皺眉頭，似乎在掂量昱瀟的話。
甘大人見狀也上前一步，躬身說道，“老臣認為，瀟王的話句句在理。這也是體現皇上寬厚仁和，善待百姓啊。”甘大人也頗為動情，身體又是顫顫巍巍。
那些左右搖擺的官員件瀟王和甘大人都這樣說，也開始趨炎附勢的附和一同求情。
皇上思忖了一下，對著他說道，“既然如此，都交給瀟兒吧。”皇帝已經有些疲憊了，今天看到了太多讓他震怒的事情。他不想再去想，而這個時候他心裏對昱瀟也很信任，姑且就交給他吧，他現在隻想好好休息一下，難道是自己老了嗎？他有些無力的想著，拄著王喜的手離開了承德殿。
皇上的身影消失在大殿之後，殿下跪著的眾人。才暗暗鬆口氣，想要起身發現雙腿已經跪的發軟。過了良久，眾人才議論紛紛的走出大殿。
昱瀟走過去想要攙扶甘大人，沒想到甘大人急忙抽手退後一步。“王爺，折殺老臣了。”
“甘大人，今天辛苦了。”昱瀟很誠懇的說道，他很感激甘大人如此忠實為國，如此帶病上朝。
“王爺，這是老臣該做的，也多謝瀟王看得起老臣了。”甘大人揮了揮手，神色清明的看著昱瀟。
昱瀟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有些抱歉 的樣子。他當然知道所指何事，甘大人這樣精明，定會想到是昱瀟讓那些人去找他的。可是不找他有能找誰呢，朝廷上下，最忠心不過的人就是甘大人了。隻是這些話也不必說出口，大家心裏都明白。
“王爺，老臣年紀大了，不中用了。不過老臣卻很欣慰有瀟王這樣的人。”甘大人拄著拐杖和昱瀟一起往門外走著，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看著昱瀟，一雙渾濁的雙眼中閃著欣慰的淚光。
“甘大人，這話怎麽說，甘大人是朝中數一數二的元老大臣，在昱瀟心中甘大人是最剛正不阿的人，朝中永遠都需要你。”昱瀟神色嚴肅，恭恭敬敬的說道。
“嗬嗬，那又怎樣啊，老夫不能永遠活著啊，所有以後還是要靠你啊。”甘大人雖然笑了兩聲， 不過任誰都能聽得出他的無奈和哀傷。
昱瀟也一時說不出話來，他能說什麽呢？國家永遠需要甘大人，但是人卻不能永遠活著，早晚都有人去樓空的一天啊，心中也不免傷感。
告別了甘大人，昱瀟吩咐轎夫直接回府，因為他知道清雪一定焦急的等著消息。一走下轎子，便疾步往園中走去，清雪已經聞聲迎出來了。
人還沒走進，清雪便急忙問道，“醉春樓沒事吧。”臉上有些焦急。
“你怎麽不問昱楓怎麽樣了？倒是先問醉春樓。”昱瀟看她這樣，便隨口開了玩笑。
清雪見他不慍不急的樣子，心裏安穩了不少，便知道應該是沒什麽意外了。便笑著說道，“五王肯定是逃不過這關了，不問也知道啦。隻是我一直擔心，皇上會不會遷怒於醉春樓。”
“哈哈，清真是聰明呢。醉春樓無事啊，隻不過要先隔離一段時間，免得再出其他事端。”昱瀟高興地大笑兩聲，拍了拍清雪的肩膀，溫和的說道。
“真的啊，那太好了。”清雪聽完忍不住擺手叫好，心中的擔憂終於可以放下來，而她緊張謹慎的生活是不是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呢。
這件讓他們頭痛了許久的事情，終於算是得到滿意的結果。五王犯錯太多，皇上已經失望透頂將其廢黜皇家身份，關入思過宮畢生不得 出入。皇後也不出所料的，稱病恕不見客，便再也沒有人為他求情。而其他涉嫌的大小官員昱瀟都一並查處，依據所犯過失一一論處。各個官員都小心謹慎，一時間朝堂上下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清淨和廉明。
皇帝見昱瀟處理的如此妥當公正，心中也是很高興，不僅給了豐厚的賞賜，而且昱瀟在他心中的地位與日上升。
五王的事情已近漸漸的平息，而清雪也享受著來到瀟王府到現在最為平靜安逸的生活。她似乎有些沉迷於這樣的日子，每天和昱瀟同吃同飲，一起討論大事小情。可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常常忍不住捫心自問，自己要的真是這樣的生活嗎？難道不渴望那種可以相依相守的日子嗎，可是現在她仍舊是個男兒裝扮，昱瀟的心被冷峻堅毅的外殼包裹著，她看不透。她不知道當他知道真相的時候，會怎麽樣，會接納還是會失望，清雪好害怕失去昱瀟，好害怕連這樣的日子都不能擁有。
夜深了，一輪圓月高高的掛在天邊，清冷明亮。今天是十五吧，是月圓團員的日子，可是一個人帶著空空的房間內總覺得心裏好冷清。有多久沒有被人抱過了，有多久沒有人在他耳邊呢喃了？算不清了，好像那都是上輩子的事情了，而這輩子她卻假裝成了男兒，沒有辦法脫身了。命運還真是折磨人呢，如果可以選擇，那麽她想不是在那樣的時候見到昱瀟，她希望是一個雲淡風輕天空睛朗的日子，在一個飄著柳絮的大樹下，和他美好的邂逅。
一切都是夢吧！
清雪忍不住搖了搖頭，可是怎麽都睡不著。她披了一件長衫起身下床，坐在窗前的古琴前。這把古琴是她先前討管家要來的，想要打發時間，可是還一直沒有動過。
她纖細的手指輕輕的撥動琴弦，一身低沉的旋律悠然而起。夜晚如此的靜，唯有這琴聲婉轉飄蕩，讓人產生空靈的感覺。自己來這裏好久了，好像有好多年那麽久，可是卻什麽都沒有做成，沒有找到穿越的方式，沒有找到玉鐲的秘密，甚至沒有找到夢中的那個背影。那自己留著這裏究竟是為了什麽？
心中的萬千思緒都寄托在著幾根細細的琴弦上，她的愛戀，她的依賴，她的悲傷，她的酸楚。一點一滴淨淨的在這墨色的夜裏流淌開來，卻又不留痕跡。
十七歲本是清朗快樂的年紀，可是在這張淨白如玉的臉色，卻有著深深地無奈和疲憊。昱瀟已經看了許久，可是看著清雪獨自出神的雙眸中閃爍的孤單落寞，竟讓他的心也一陣陣地酸痛。眼前這個人讓他熟悉又陌生，他總是能帶來以為和驚喜，身上仿佛有著無數的秘密，難以看破，不能觸碰，昱瀟突然發現自己越來越不了解清了。
一曲終必，清雪才輕鬆地吐了口氣，原來彈琴也是一種很好的釋放方式，她剛剛就是在宣泄自己心中的抑鬱。良久她餘光看到門口的一道斜影，抬起頭來看到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一身銀色衣衫的昱瀟完美俊朗的臉正在默默的注視著自己。
“三哥！”清雪有些吃驚的望著他。
“恩，晚上睡不著聽到琴聲過來看看。”昱瀟口氣淡淡的，仿佛真的隻是路過一樣，其實是他自己無法入眠，走著走著便走到這裏來了。
“不會是被我炒的睡不著了吧。”清雪聽他這樣說，眉毛上揚，開了個玩笑。
“沒想到你琴彈得如此好!”昱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誇了她一句。
“嗬嗬，是嗎？多謝誇獎了。”清雪聽了還是挺受用的，忍不住輕笑一身，臉上的表情也變得生動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