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心計
池卿回眸看去,火光籠罩著玄甲衣的池皓行至。
池皓行到池卿麵前,長劍一挑,打落數名黑衣人手中的彎刀,銀光落了一地。
池皓揚眉:“來將軍府找事兒,閣下可是活膩歪了?” 他問的語氣極淡,麵色並無多少厲色,無形之色卻讓人背後發涼。
他沒去問池卿是否有事,他知道,他相信她,隻是這梁國人,打的什麽心思?
緊隨身後一眾侍衛悄然而至,不必吩咐,便飛身上前將一眾黑衣人殺退,全數飛身上了屋簷。
“你就是白曄?”
狄祖打量了池皓片刻,隨機笑著徐徐道:“白將軍怕是誤會了,我同將軍無冤無仇的,我隻是來……”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池皓打斷了。
“無冤無仇?”
池皓聞言眸色微寒,手中長劍出鞘,三尺青鋒頃刻間直逼狄祖麵門:“你生在北梁王室,便同我有仇!”
池父,數萬池家軍…血海深仇!
狄祖猛地後退數步,接住屋簷上黑衣人拋下來的彎刀,同池皓手中長劍相抗,性命危及之際,他焦急開口道。
“攻打秦國是父皇的意思!我一向主張兩國交好共享太平,白將軍怎能一棒子打死所有人?”
這人被挑破了身份,也沒有半分慌張,費力的同池皓過著招,還不忘繼續道:“我敬將軍英雄年少,特來拜訪,府上的待客之道卻著實令人心寒!”
“聒噪!”
池皓輕喝,手中長劍起落間,銀光乍起,他手中長劍招招奪命,狄祖一開始還能接住,越到後來越吃力,不斷的往後退去。
黑夜裏,狂風將火光吹得搖搖晃晃,刀劍相擊激起的火星四濺,隻聽得刀劍相擊之聲忽止。
池卿望去,隻見狄祖的刀脫手而出,勉強站定之際,頭上金冠落地,頭發也削去了大半。
隻聽池皓負手而立,冷言道:“我將軍府的待敵之道就這樣,不服?那就把命留下!”
“天色已晚,我還是不打擾將軍了。”
狄祖臉色發白,立刻飛身上了屋簷,他站在高處,麵上很快又恢複了笑意:“你我日後多的是相交的時機,到時再敘也不遲,告辭!”
他說罷,帶著一群黑衣人瞬間引入夜色之中,出了將軍府,步入街道之中,急行的人忽然停了下來,扶著牆角猛地吐出一口淤血。
“太子!您沒事吧?”
身後隨行的黑衣人連忙上前去扶。
狄祖抬手抹去唇邊的血跡,指尖一片猩紅,他唇角輕勾:“白曄…白水…嗬,還真是棘手的啊…”
黑衣人連忙遞了一方錦帕過去,低聲道:“太子此時到秦本就舉步維艱,何必特意到他處……”
“你懂什麽?”
狄祖用錦帕擦幹淨手,麵上的笑意不知何時悄然散去,變得陰鷙非常。
他道:“大秦的皇帝生性多疑,若是他得知我進了京都,沒有第一時間入宮朝見,而是去拜訪了白曄,不知會作何感想?”
更何況…有些傳聞他略知一二。
既然他眼下來了京都,若不給他們送上一份“大禮”,怎麽對得起他們的煞費苦心?
一種黑衣人低頭行禮道:“太子英明神武,我北梁日後定然會東山再起,將秦國踩在腳底……!”
狄祖雖搖了搖頭,麵上卻笑了笑:“今晚不過是剛剛開場而已。”
……
將軍府。
池皓隨手將手中長劍拋給一側的侍衛,目光掃過桑白,最後視線落在池卿身上,聲音恢複了一貫的柔和:“都沒事吧?”
池卿點頭:“沒事。”
狄祖初到京都,就來了將軍府,定然是有什麽居心,池卿琢磨了片刻,不由得開口提醒道:“剛才那個人是……”
“梁國太子。”池皓卻以為她是想問那個不速之客是何許人,嗓音低沉了許多,嫌棄道:“他比梁王聰明多了,此番來京獻降,還不知道他肚子裏裝了多少壞水。”
池卿噎了一下,敢情他原本就什麽都知道,她點點頭,接了句:“確是,瞧他就不像什麽好人。”
池皓抬眸,橫了一眼,卻什麽也沒說,隨後,他又命人把打昏的府中侍衛喚醒。
池卿站在亭前,看了許久,池皓不由得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人早就走了,你在瞧什麽?”
身後夜風疏狂,滿地悄然。
池卿收回視線,淡笑著問道:“狄祖已經到京都,兄長現下作何打算?
“他今日被劍氣所傷,必然是要到皇帝麵前示弱的…”池皓屈指,彈飛頸側的梅花瓣,隨即麵無表情的扭頭:“卿兒…你別朝我笑。”
池皓每次看他這樣笑,都是不懷好意。
池卿聞言,唇角一僵,她扭頭清了清嗓子:“明日去了國宴,兄長見機行事吧,餘下的事,都有我。”
“你打算做什麽?”
池皓見狀微微皺眉,這話聽著明日必然沒有什麽好事,偏生她還這般藏著掖著,越發讓人琢磨不透。
狄祖帶著梁國王族來京獻降,給足了大秦麵子,而秦帝和群臣已經為這場國宴費心良久,要把大國風範發揚到極致,好讓附屬國誠心臣服…
可這位新上任的太子顯然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可想而知,在這 風平浪靜的表象下,是無數暗潮湧起的傾天波瀾。
“咳咳…不知。”
池卿抬手捂了捂唇角,不好意思著:“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