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野心
池卿見池皓一臉嚴肅樣子,隻好攤攤手,自在悠閑得很:“放心吧,日後我會注意的。”
池皓忍不住眉染憂思:“小妹,你性子傲,吃不得虧,這樣的性子,生在了平常人家便也罷了,可偏生是卷進了這是非之地,太多的爾虞我詐。”
“如今你這番言論在這裏同我說便也罷了,若是你哪日在外麵,被有心人聽到這可如何是好。”
池皓長歎一口氣,握緊住池卿的手:“卿兒,其實有可能的話,為兄隻願你這一世安逸,快樂。”
沉吟了許久,池卿沒有說話。
池皓深深看池卿,帶著些許無奈:“卿兒,哥哥說的話你可是懂了?”
這一聲,聽著情真意切。
不知怎麽回事,池卿隻覺得心尖一抽,很不舒服,特別不舒服。
她難得耐下性子,多了幾分認真:“可我逃不了,我既然是池家人,你的妹妹,如何能從這權力的漩渦逃出……?”
池皓啞然,半響,失笑了一下,他轉身向窗台走去:“大秦兵力雖分散打開,但當年世家中獨獨池家兵權最大,你可知為何?”
陽光照射進來,池皓背對著陽光,臉色微沉,眉宇間有無奈,有太多東西,語氣頓了,又頓。
“那並非聖上仁慈,在開國的時候,池家祖先和先帝為至交,在先帝駕崩之時,想的竭力庇佑池家後人。”
“私下便把直屬於他的一支大軍交給了池家,這支大軍不同別的大軍,比起秦帝或其他人手中的,以一敵十。”
“且當初開國秦帝就發話了,這支大軍可不從高位,唯有池家後人才可以調動,池家後人指的是池家繼承人,家主一人。”
“正因此,趨之若鶩的人太多,虎視眈眈者,得之,如虎添翼;手握高權者,失之,禍患無窮。隻是那隻隱匿軍權,池家注定因它盛,也因它敗。”
池皓的話語落下,一字一字的敲擊在她的心頭,原來背後還有這麽多的秘聞,怪不得秦帝要首先對付池家。
想必,穿越那晚,慎西問她的東西也是那快虎令吧…池卿從椅子中站起來,她微微俯身,在池皓耳邊低語,字字如鐵。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是這大秦的王土都是我們的呢?是不是就不用考慮那麽多了……?”
池皓瞳孔微縮,渾身一顫,扭過頭來:“卿兒,你說、說什麽?”
池卿注視著池皓,上揚的眸中似乎映了星光,灼灼其華,紅唇微動,聲聲清晰有力:“當然是這大秦的江山,秦帝的天下,嗯還有他的權勢。”
話落,眉宇間滿是張揚,是自信,是不可一世的桀驁不馴。
她繼續道:“為何不能是我們的呢?”
嗯,她貪心,不可置否,其實若不是今日知曉這其中的事情,她還沒想過。
之前,池卿隻是想的是暫避鋒芒,在背後默默複仇,報了這池家的血債就可以了,至於皇帝,換個勤政愛民就可了…
“眼下,他是不知你我的身份,就想利用你去對付別的世家,可是兄長你也說了,他的身邊有同我從小玩到大的人,認出來是遲早的事…
“若有一日,他認出來,若有一日,白家的權勢再次讓他忌憚呢?不管是秦帝,還是世家,怕是都容不得你的存在,之於他們,是威脅…”
“是留不得後患…那我們便爭,要奪,即便永無寧日,若是贏了,榮華富貴權傾天下,輸了不過也是黃土白骨,疏通同歸而已。”
一個女子,這等野心,這樣不拘世俗敢爭敢奪的強勢,這般睥睨天下的氣度,然,她隻是個女子,豈能禍國,豈能殃民,又豈能……?
池皓怔愣了許久,腿腳一軟,竟是站不穩,一雙手突然拖住了池卿的身子:“卿兒,你的心太大了。”
最終池皓聲音輕顫。
大?有嗎?她覺得很正常,隻不過不是乖乖等死而已。
池卿好似未聞,但知道這些話對於古人,對於君臣思想根深蒂固的人來說,很難一時間想明白,她知道現在他需要時間消化一下。
“那兄長,我先回去了,就不打擾你了。”
說完便直接推開門向屋外走去,直到池卿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眼前,池皓才久久收回了視線,有些心神不寧的端坐在書桌前。
而池卿出去後,也沒有在意自己剛剛的一番話會帶著池皓如何大的震動,在別人眼裏,是如何的大逆不道。
她心裏是那麽想的也就那麽說出來了,至於別人會怎麽想,那就不是她所考慮的事情了。
從池皓那裏出來,池卿就帶著雙鶴出門了。
她今日要去看看那片羽山,看看那裏到底是什麽樣,來到羽山,池卿徒步上山。
看著茂密的叢林掩映下,隱蔽之處的工事,和鵝卵石鋪就的彎彎曲曲的小路,頗有一種曲徑通幽處的意味。
池卿走了很久,山坡很陡,等到看到建築的時候,她都已經是額頭冒汗了。
雖然隻是剛剛打了個模型,但已經可以看出完工後的樣子了,感覺和自己所設想的差不了多少,她滿意的點點頭,看來古人的能力還是很不錯的。
麵前駕起一幢三層的小洋樓的框架,屋頂一塊透明的玻璃裏透出幽幽的光,照的整個屋頂都明亮起來。
中間的屋子,窗戶用的都是運來的玻璃,顯得通透明亮,而中間的屋子是屬於她的的私人場所,能住進去的隻有她身邊最信任的人。
第一層主要是會客和商議的地方。
第二層是貼身護衛的屋子,不過還空著許多,第三層就是池卿的私人空間了,其中一個很大的書房,有條密道直通地下,還有一個很大的主臥。
池卿已經可以想象到日後完工的情景了,在環顧四周,聳立著密密麻麻的樹林,不遠處還有潺潺的溪水流過,當真是一處世外桃源。
臨近中午。
街道邊的茶樓酒樓飯莊客棧全是滿滿的人 ,池卿也坐在街道邊的一家茶樓裏,默默的品著茶。
從羽山回來後,她見時間還早,又聽說今日科舉揭榜,就來了茶樓,打算坐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