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暗地

  聽言,秦帝麵色不改。


  可衣袖下的手卻緊緊的攥住木椅扶手,而大殿眾人卻是陡然抬頭,看向池皓,此人好生大膽。


  “來人。”


  秦帝看了眼白曄,接著揉了揉眉心,不耐的出聲說道:“那便由你將功折罪,帶人抄了陸家一家…”


  “微臣遵旨。”池皓聞言微微一笑。


  而大殿卻頓時啞然無聲。


  “陸家一家是主謀,不過,還有些勾結的黨羽,不知……”大殿中,徒留池皓的聲音在其中回蕩…


  “全憑你做主。”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今得白曄謹言,知民間之動亂,膽大妄為,幸的慧眼,查事底之因,朕深感慶幸,願百官配合,查明真相,還南國安泰,欽此。”


  早朝下,眾臣退去後秦帝突然出聲道:“來人。”


  金公公悄悄地走了進來:“皇上。”


  “日後不得讓陸妃出去凝翠宮半步。”秦帝接著說道。


  而金公公聞言,楞振起來。


  半個時辰後,秦帝坐在花園的琉璃亭中,手裏把玩著一枚茶盞。


  “本想學父皇當年,先用白曄這把刀削去,牽製世家的臂膀,卻沒想到這把刀還能給朕意外之喜,如此一來……若能將世家一力壓服,倒是也算除了朕的心頭之患,看來,朕要從寒門之中提一派的決定是對的。”


  世家和寒門相對,他也就有足夠的時間精力來對付慎西…


  心中如此想著,他將茶盞放在了桌上。


  他的身側隻站了一名太監,手中奉著茶壺,比一旁的樹還要安靜些。


  手指捏緊茶杯沉吟片刻,他輕聲道:“白曄兄妹的身份來曆你們確定可探查清楚了?”


  一旁奉茶的太監低聲道:“回皇上,白曄兄妹二人身世算得上清白,二人從小相依為命,六年前來到軍營,也是一步一步熬上去的…”


  “嗯,如此甚好。”秦帝聞言,若有所思道。


  “每想起世家所行之事,朕心頭還怒氣未消,可惜朝中正是用人之際,不然,我還真想讓白曄將那些屍位素餐之徒的家裏好好翻一翻。”


  而彼時,池皓正策馬而來,駐足在陸府門前,看著那金燦燦的牌匾,不由得嗤笑一聲。


  今日,陸家的輝煌就要了結了。


  而這,僅僅是開始罷了。


  而靠近陸家,外牆的一座木樓上,穿著白色長袍的男子接著晦暗餘暉看向坊牆之外,不由誇讚到:“這秦國的風物果然不同…怪不得能養出那般妙人…”


  他身後站了幾個穿著普通麵相也極普通之人,其中一人低聲說:“大人,如今我們在秦國的灰鴿已廢……”


  男子直起身,雙眼仍是看著窗外,低聲問:“是如何被發現的。”


  “是被牽累的,陸家行事太過倨傲,被人注意到也是遲早的事…”


  男子冷笑了一聲:“牽累?我讓他掌握輜重動向,他倒好,將自己當成了智計無雙的張儀之輩,不好好當他的灰鴿,偏要自不量力,他哪裏是被牽累致死?他是自作聰明而死!”


  小樓上一片靜寂。


  “此番同州至河中府一線暗樁全部被拔,若不是這次我提前而來,都不知道我們竟已淪落到了如此地步…”


  “也是,打了多年了,如今終於不打了,卻是我們前來議和了…哈哈”


  此戰事,他們北梁戰敗,梁派人前來大秦議和,而他正是其一,隻不過,他比原定的時間來得早了一番。


  男子並不算疾言厲色,可聽的那幾人的額頭上已經微微冒了汗:“大人,此前聽聞那白水是孤身南下,卻沒想到她早有準備,否則也不會…”


  全軍覆沒,這個詞他沒敢說出來。


  “準備?”男子仿佛有些怕冷地攏了一下衣襟,臉上掛著譏誚的笑:“你們也太小看那人了,秦梁兩國交戰,這麽些年在她手底下討到過好處嗎?怕是他前腳剛準備,後腳人家的斧子已經砍在他的脖子上了。”


  “不……”


  “你覺得不會?看來是這秦國滿朝的廢物慣壞了你們,前些年,池家一家好不容易被滅,本以為秦國就這樣了…”


  “卻沒想到…短短幾年,又出現了白家兄妹,比起那些行將就木隻會一年比一年更昏聵的老匹夫,不,沒法比…”說到死……”


  男子抬起頭,看向四位下屬,一個一個看過去,看得他們每個人都戰戰兢兢,他突然笑了一下。


  男子攏了一下袖子,臉上還帶著一點笑:“頂罪之人我都替你們找好了,若是接下來的事還做不好……”


  餘下的三個人跪在地上,連忙道:“大人放心,我們必拿下白氏人頭!”


  “嗯?”男子挑了一下眉頭,道:“這倒不必了,以我等在此地之力殺不死她,要她死也未必我們動手。”


  晚鼓起,坊門落,他看向紫微城的方向,緩聲道:

  “現在起,你們都蟄伏起來,不可再有動作。”


  “是,大人。”


  ﹉﹉﹉﹉

  另一邊,事實證明,如池卿所料,運到淮南一帶的糧食可以說是堪比黃金,好比沙漠中的一滴水,人們會不顧一切地用盡一切手段得到。


  何況,是區區能看不能吃的黃金。


  當然這是對富商權貴而言。


  對於窮人來說,那些成堆的糧食,他們是可望而不可即的,而想要在雙鶴他們手中打劫糧食,那簡直是癡人說夢。


  不過他們手中的糧食畢竟不多,而池卿,一早也想到了這裏,想要用這筆不多的糧食取得最大的收益。


  故而,離去的時候,給了其兩道密令,叫他們到了淮南的時候再看。


  “布莊的張老板出價一斤糧食一兩黃金,頭兒,我們要賣嗎?”其中一個侍衛問道。


  “你那算什麽,酒樓的吳老板出價一斤糧食二兩黃金的價格。頭兒,幹脆我們全賣給吳老板吧?”另一個侍衛不屑地說道。


  “不行,公子有第一道密令。”


  雙鶴雖對小姐的行為分外疑惑,卻依然嚴格遵從池卿的吩咐。


  “公子的第一道密令是什麽?”桑白好奇。


  這可是他第一次正式的給公子辦事,他表現得也分外上心。


  “發放消息,囤積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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