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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雲遊傳》。密道破相現真身。

  漆黑無邊,一片死寂,雲遊全身陣痛,也不知道躺了多久,憑著渾厚的內功第一個在黑暗中醒轉。


  他醒來的第一反應便是這拔舌地獄也太摳門了,連個燈也沒有。


  抱怨了一陣,身子一側,碰到了幾具軟綿綿的屍體。


  雲遊一驚,伸手四下亂摸一通,有的摸到了臉,有的摸到了手,有的則不慎碰到了胸口。


  他詫異萬分,以手死命捏了自己一把,這才恍然道:“我沒死,我還活著,太好了,我……”


  轉念一想,我沒死又有什麽好高興的?這似乎不是應該我所求的,還沒死的人多了去了,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雲遊輕輕拍了拍旁邊的屍體,低聲道:“小仙女,霜兒妹妹,大小左……”


  一個個叫了一遍,沒有回應,心下一凜,忙又挨個探了鼻息。


  鼻息微弱也好過於無,想必是自高處摔落,昏迷不醒。


  他靠著牆壁,緩緩支起身,伸手在黑暗中摸了摸,與自己對麵不過數尺便又觸到了另一麵牆。


  料想眾人定是摔在了一處過道內。


  苦於行動不便,渾身疼痛,而眾人都不省人事,是以當下坐定,心中調運起《佛緣清心經》。


  過不多時,疼痛稍減,手腳也靈便了許多。


  忽聽得一人“啊”的慘叫,這聲音清楚,正是那王管家王君之的聲音。


  自他痛苦哀嚎的聲音聽來,顯是正在承受極重的苦楚。


  雲遊縮在一邊不敢吱聲,生恐被他發現,一掌拍來讓自己陪他同痛共苦。


  王君之叫了一陣,似是痛過了頭,痛到返璞歸真,再次昏迷。


  雲遊心下如一塊大石落地,不知他何以如此痛苦,怎也會摔落在了一起?

  眼下一片漆黑,也猜不出個所以然,隻知這惡人自有惡報,最好讓他長迷不醒。


  他靠著牆壁又運了一會氣,朦朧間陸陸續續聽得有人叫道:“啊唷,啊……我的腿……”


  雲遊聽得聲音,喜道:“大家都沒死,這才是我該高興的事。”


  他這一發聲,立時有一對小手向他這邊摸來:“小猴子,你在哪?”


  雲遊雙手向聲音探去,二人一觸,登時心寬,清羽靈嗚嗚的抱著他哭道:“我害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不會不會,大家都好好的。”


  雲遊輕拍著她後背安撫道。


  隨即又有人問道:“這是哪?黑乎乎的,誰身上有火刀火石火折子?”


  “我的腿好痛,動不了了……嗚嗚……我是不是腿斷了。”


  聽這哭聲,甚是熟悉,正是那普陀山的溪辭。


  雲遊緊握著清羽靈的小手,出言安慰道:“溪辭妹妹,你別擔心,大家都負了傷,你不是一個人,我們都在陪著你。”


  “啊哈哈……你好得意麽?受了傷還這麽神氣。”


  這聲音正是那快書語所發。


  雲遊聽到眾人聲音,顯是逐一醒了,緊問道:“霜兒妹妹呢?大小左顧姐姐,你們都在麽?”


  大小左聲音微弱,回應道:“公……公子……我們沒事。”


  “霜兒妹妹在我身邊,還昏迷著,她沒有任何功夫,想是需要時間久點。”


  顧三春發聲回道。


  雲遊稍覺放心,忽聽得清羽靈一甩手嬌嗔道:“臭猴子,你是不是還忘了關心誰了?”


  “我沒事,隻是一點小傷,休息一下便好了,不勞他費心。”


  說話此人正是花如影。


  清羽靈既不希望他想著其他姑娘,又盼他不是這樣無情無義之人,內心矛盾,聽他未提及到花如影,心下開心與失望之意並作。


  雲遊也不知為何,在緊要關頭,最先想起的都是離自己親近之人,哪怕花如影在諸女之中是最美的,亦在最後才想起。


  “為何我會掉落下來,你們怎麽也跟來了?這是什麽地道麽?”


  顧三春歎道:“你掉進的是一口枯井,霜兒妹妹見你掉落後,傷心欲絕竟跟著栽了下去。我為了救她急抓住她的雙腳,不料出手還是晚了,也被帶了下來。”


  這枯井的井口被雜草掩蓋,不留意看就是一個陷阱。下麵都是枯草爛葉的軟泥,否則這麽高摔下來,非死即傷。


  雲遊心中一陣酸楚,想這傻丫頭也是夠傻的,不知人要傷心到何種境地才會做出殉情的事來。


  倘若是霜兒妹妹死了,我又會如何?想到此處不禁打了一個寒噤,急向顧三春爬去,問道:“霜兒妹妹人呢,我要和她說我沒死,她也絕不可舍我而去。”


  雲遊在暗黑中又摸索著坐到落小霜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臉,緊摟進懷裏,心下祈禱她永平安,多喜樂。


  清羽靈聽了也甚是感動,本就對霜兒妹妹多有好感,見小猴子這般待她也覺得理所應當。


  “啊,是了,我們被那老頭打下來時,不是將他也一起拉下來了麽?他人呢?死了沒?”


  原來諸女見到雲遊,落小霜和顧三春一一墜入那口枯井後,心中又急又惱。


  王君之嘿嘿笑道:“很好,省了我不少手腳,那就讓你們死而同穴。”


  說罷雙掌急拍,第一掌便向溪辭拍去,溪辭站在井口邊緣,掌力一吐便即向裏跌落。


  第二掌則拍向了快書語,快書語勉力和他鬥了十餘招,終也沒能逃脫。


  大小左金剛圈套進他的雙臂,拉向井口,王君之雙掌一收一發,將二人拍倒。


  花如影淩空甩出綢帶,繞住他的脖頸,誓要為死去的王管家複仇,是以纏住之後便向井口拉拽。


  王君之雙手扯住綢帶,清羽靈伏地急滾,趁勢抓了一把泥土向他眼中拋去。


  這一拋,王君之雙眼被迷,惱怒罵道:“死丫頭,用這等下三濫的招式,看我如何殺你。”


  說完,王君之胸口一鼓,綢帶崩斷,左手一抄,右手一擺,周身激起一道急旋的氣流,登時將她們卷到一起,雙掌一排,二人同時尖叫向井口落去。


  王君之見諸人盡被除去,拍了拍手,站在井口放聲大笑起來。


  戒心一放,突然脖子一緊,自井口又飛甩出一條綢帶,正欲發力,雙足一滑,整個身子向井中跌落。


  原是清羽靈和花如影在下落之時,同甩蛇鞭和綢帶,這一下令他猝不及防,三人便也一同墜入了這枯井之中。


  雲遊驚道:“啊,他好像還沒死,就在旁邊,聽聲音該是摔成了重傷,已經昏了過去,想來暫時沒有危險。”


  快書語一拍腦袋,叫道:“哎呦,我被摔傻了,忘了……忘了我身上有火折子的。”


  她說著自懷中摸了摸,按下蓋子,輕輕吹了吹,火折子呼的一下燒旺了,一閃一跳,發出微弱的淡黃色火光。


  火光雖不亮,然在這一片黑的過道裏也顯得尤為珍貴。


  眾人借著這若隱若現的火光也能依稀瞧見各人麵目。


  快書語靠著牆緩緩支起身子,高舉火種四下裏照了照,驚奇道:“咦,這裏好像是個墓室,又像是個密道。”


  雲遊望了一眼,見兩邊高牆甚窄,確為一條人工過道,隻不知這枯井下何以另藏玄機。


  “這金蘭城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麽?在這荒僻的後院建什麽密道?害得我們失足為陷。”


  轉而又想道:“啊,是了,我看書中多有記載,每當主角進入到什麽密室或者山洞之類的,都會有奇遇。


  上次在普陀山沒能進那麵壁山,不料天意竟安排了我們在這口枯井裏相遇,那也有趣。”


  溪辭靠坐在一邊,駭然道:“幕……幕哥哥,你又說這種胡話了。你是主角,那我們又是什麽,可別嚇唬我。”


  雲遊笑道:“每個人都是自己世界裏的主角啊,這世界因你而在,因你而亡。


  在我眼中,你們都是被上天編排好的穿插在我的世界裏。而在你的眼中,我們也是被編排好的穿插在你的世界裏。上天每隔十萬九千六百年才讓我們相遇,所以彼此相識那是莫大的緣份。


  隻要在我們生命中出現過的人和物都該好好珍惜,不管是好的壞的,那都是你這一生珍貴的體驗。


  當我們將所有的喜怒哀樂,幸福與不幸都無差別的當成是一種享受和體驗,那也就脫離了苦海,超脫了自我。


  你會不會覺得不論吃飯睡覺,有趣無趣,高興痛苦的都是你自己在體驗你自己的世界呢?”


  諸人聽得不覺一怔,溪辭顫聲道:“幕哥哥……你……別再亂說了,聽來怪可怕的,這世界好像就剩下我孤獨的自己了。”


  “溪辭妹妹,按理說這也沒什麽可怕的,就怕……就怕這密室或者墓室內真如小說中所描述的還有那……什麽……不過這是武俠世界,不存在怪力亂神的,否則這宇宙體係就亂套了。


  我們都是被困在一個無形的規則裏,倘若真有一個天神在幕後擺弄規則的話,那這天神亦是受困於規則,也沒什麽了不起的。這無形的規則猜想就是那大道了。


  天外有天,環環無窮,大無其外,小無其內,彼此彼此。”


  溪辭嚇得雙手緊捂住耳朵,害怕道:“我不聽……不聽,你這人太壞了,故意嚇我。”


  雲遊微微一笑,隻想在眾人調養傷勢時拿這膽小鬼來開刷解悶。


  清羽靈嗔道:“臭猴子,很好玩麽?那在你的世界裏,我又算什麽?”


  雲遊笑道:“我的世界裏,此刻的畫麵不正在顯示我們在一起麽?


  當然你所說的每句話,做的每件事,包括心裏的想法,於你自己來說都是清楚而重要的,壓根沒有秘密可言。於他人則不然,足見你才是你自己世界的主角。


  你瞧,此刻老天也正在看著我們每一個人呢。”


  清羽靈一凜,嬌嗔道:“你要死啊,連我也嚇。”


  快書語忽地驚道:“你們別吵了,快看這是什麽?”


  她將火折子晃亮了,手摸牆壁,輕輕一吹,登時厚厚的灰塵飛揚起來,嗆的咳嗽了幾聲。


  仔細一瞧,卻是掛在壁麵上的一盞燭台,燭台上一塊膏油,膏油上凸起一點燈芯。


  快書語將火折子一引,燈芯竟然還亮了,她沿著牆壁一連點亮了四盞燭台,過道立時亮堂起來。


  大小左奇道:“這……這是長明燈麽?這密道看來年份挺久的,居然還可以用。”


  此時大夥才彼此看得清楚,雲遊抱著落小霜和顧三春靠坐在牆的一麵,另一麵與之相對的是清羽靈花如影大小左和溪辭。


  各人靠牆盤腿而坐,似是在療養傷勢。


  快書語點亮燭台後便即依著顧三春靠牆而坐,調運內息。


  “這燭台的膏油多半便是鯨魚膏,密道一封,長存個百年也不稀奇。方才我們跌落於此,似是有什麽塌陷下來,把這的燭火全給撲滅了。”


  正說話間,驀地溪辭尖叫一聲,從地上突然站起,向清羽靈一頭靠坐過去,駭然道:“那……那有個死人。”


  眾人看去,卻見身畔不遠處一道巨石門下壓住了一人雙腿。


  此人麵無血色,躺在一灘血泊之中,一動不動,正是那管家王君之。


  花如影看了看,冷冷道:“死了沒有?他不是王管家,這惡賊定是易了容,看看他的真麵目。”


  快書語離他最近,待欲伸手去揭他的麵具,陡然間王君之慘叫一聲,嚇得眾人後縮,顯是還沒死透,這種半死半不死的狀態最為痛苦。


  王君之哀嚎連連,瞥眼間看到了雲遊也在其內,怒喝道:“小張儀,你說是不說,否則,我一掌拍得你的肉身一塌糊塗。”


  雲遊驚得身子後仰,眾人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快書語啊哈哈的大笑道:“老兄,你眼下自身難保,你卻要他說什麽?”


  王君之凜然道:“哼,無恥小人,我是遭了那鬼丫頭的暗算,倘若……倘若……啊唷,疼死我了。”


  他躺在地上忿忿不平,奈何疼痛難忍,這一叫便將所有憋出來的豪邁之氣也給連累了,大打折扣。


  清羽靈移近身子,靠了過去,幫他完成遺言,“噗嗤”笑道:“是不是倘若光明正大的相鬥,任何人都不是你對手?”


  說著她用蛇鞭尾梢在王君之的鼻間,脖頸處來回遊動搔癢。


  王君之此刻雙腿已被巨石壓住,雙手軟垂在地,已然和廢人無異,哪還有半分抵抗餘地。


  他本來疼的要哭爹喊娘,不料被清羽靈這番折磨,登時又哈哈大笑起來。


  笑是表,痛是裏,這一幕王君之用生命在演繹什麽叫作表裏不一,外加一個痛不欲生。


  笑得片刻,但見王君之眼中含淚,笑著求饒道:“女俠饒命……哈哈……我敵不過……哈哈……高抬貴手……哈哈,你還是殺了我吧……哈哈。”


  清羽靈怒道:“連求饒都這麽囂張,你可真是世間少有。”


  雲遊驀地想到了自己身中那哈哈散時的情景,深知勉強的笑比真心的哭還痛苦,心下為他默哀。


  溪辭和大小左等人則在一旁不禁吃吃而笑。


  “剛才在上麵不是挺橫的麽?這會你再橫一個試試,我跟你姓,我是你的王龜孫女。”


  王君之哭笑不得道:“不……不……哈哈……你是我的姑奶奶……求求你……殺了我。”


  “想死啊?可不能這麽便宜了你,你適才打了我家小猴子兩掌,怎麽算?”


  清羽靈一邊問罪,手上的鞭梢卻是不停。


  “我……我以命相抵……哈哈……你殺了我報仇吧。”


  “呸,你憑什麽和他以命相抵,你這條狗命很貴麽?”


  雲遊見他這副慘樣,不忍道:“小仙女,放過他吧,已是將死之人,莫要造孽。”


  清羽靈這才收手,點頭道:“聽見沒,這是你好爺爺仁慈,還不快快謝恩。”


  王君之連聲道:“謝好爺爺仁慈,謝姑奶奶開恩。”


  他見這丫頭向著這小子說話,又對其言聽計從,便知二人關係匪淺,是以在答謝雲遊時有意將他們謝成了一對。


  清羽靈喜道:“還挺機靈,那好吧,你姑奶奶也不折磨你了。”


  王君之心下剛舒了一口氣,豈料快書語食指按壓在他眉衝穴位,中指按壓曲鬢,大拇指按壓住太陽穴,小拇指壓在他的承漿穴,四個穴位同時一壓一抽,登時讓所有人目瞪口呆。


  隻見王君之這麽一壓一抽有如換了一張臉孔,半臉無相,甚是詭異駭人。


  “果然是你。”


  快書語瞪視著他,此人正是那無相天童的左殘子。


  清羽靈和諸人見了他這副模樣,不由得側頭一縮。


  左殘子大奇道:“你又是誰?何以知道無相聖殿的破相之法?”


  快書語以同種手法在自己臉上也是一壓一抽,尖臉立時變成圓臉,正是那魔頭的外孫女風水爻。


  這一換臉絕技讓所有人都咋舌難言,心中均想這無相聖殿不愧為歪門邪教。


  隻雲遊毫不意外,心下了然,在那林城驛站之時他便起了疑。隻是擔心清羽靈得知她的身份後勢必會鬧個魚死網破,不想她卻會自揭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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