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借酒消愁更愁
“我？皇爺爺，孫兒不會走到那一步的！”李承乾滿臉自信，不容置疑道。
“爺爺說如果！”李淵眼睛一瞪。
李承乾嗬嗬一笑：“爺爺啊！哪有這麽多如果，若有這麽多如果，那世間，哪裏還有什麽是非對錯？”
李承乾一番話，雖然篤定，可還是仔細想了想。
若是真到了那一步，那自己，該怎麽辦呢？
殺？
不殺？
都是個問題。
他看著城下的那個小胖墩傻乎乎的身影，最終好笑的搖了搖頭，“皇爺爺，若是真有那一日，那孫兒會將他們軟禁，許他們一生榮華！不僅是他們，我那些皇叔也是如此！不過，若有第二次，殺無赦！”
李承乾一番話，前半段，滿是笑容，略帶好笑。而最後一句，則是殺氣十足，霸道無比。
連李淵，一時間都被他鎮住了。
不過，聽他這麽說，他也放下心來，至少，骨肉相殘的事情，是不會發生了。
他看著城樓下那個身著黃袍的身影，有些唏噓，若是這倒黴孩子也能這樣，該有多好啊！
可惜，人生，沒有如果……
“皇爺爺，我敬您！”
李承乾看出了他的追憶，幫他倒了杯酒，借酒消愁，雖然醒來後可能更愁，可也能緩解一二。
“爺爺，起風了，咱們回去吧！”
一陣風吹過，李承乾看到李淵不經意的緊了緊衣服，提醒了一聲。
“起風了……是啊，起風了！”
李淵苦笑，有些惆悵，不知道在想什麽。
李承乾扶著李淵的胳膊：“皇爺爺，如今已經是深秋了，風大，還是先下去吧！”
李淵欣慰的看了看這個孫子，聲音有些蕭瑟：“漢高祖曾言：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可我李淵……已經多少年，沒有回過家鄉了啊！”
說著，他看向了下麵一片歡騰的百姓，以及依舊在天空綻放的煙花。
本來的曠世美景，如今在他看來，也不過爾爾，隻是在內心深處，添了兩抹光亮罷了。
“爺爺是想回太原了？”
李承乾聽著李淵的話，有些好奇。
“想回去又如何？你問問你那倒黴的爹，他敢讓我回去嗎？哈哈……哈哈！”
李淵臉上滿是嘲弄，最後哈哈大笑起來。
一聲大笑，飽含了對李世民的不滿，以及自嘲。
曾經自己也榮登九五，如今，卻不過是被囚禁的老人罷了。
太上皇又如何？不還是被困的老虎，掀不起半點風浪。
李承乾看著爺爺，心情也有些沉悶。
看了下麵那至高無上的身影，歎了口氣，良久，才悠悠道：“皇爺爺，您若是想回去，那孫兒過些天陪您一起如何？不過要等到十天之後了，十日後，孫兒準備在醉心樓舉行拍賣會，就賣咱今天喝的酒！”
李淵眼前一亮，不過，那抹亮光轉瞬間便被他埋入心底，仿佛從未出現過。
他隻是笑著拍了拍李承乾的肩膀：“孩子，你有心了！不過，此事還是不要再提了，對你有影響！”
對於這個孫子，他是十分滿意的，喝了一小口酒暖了暖身子，他才繼續道：“這酒，真是極品美酒啊！等回去，給爺爺也送幾壇，放心，爺爺不會少你錢的！”
李承乾一看就知道，他跟自己那倒黴老爹一個樣，肯定沒看自己送的酒。
無奈的笑了笑道：“爺爺，孫兒今天剛讓人給您送了一百壇，若是不夠，明兒在給您送些！”
“哦，今天送的是這種啊，果然是好孩子啊！那也夠了，一百壇，也夠爺爺喝挺久了！”
李淵笑嗬嗬的點了點頭，看向他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慈愛。
雖然喜愛這孫子，可自己的身體，還能庇護他幾天呢？
李淵沉吟不語，幹瘦的身軀不經意間，多了幾分霸氣。
自己死後自己不管，可自己還活著，誰若是敢動自己孫子，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李淵高高在上的掃視了一圈下麵的那些文武百官，眼神犀利，淡淡的殺意彌漫在空中。
“皇爺爺，咱們回去吧！”
李承乾看著還站在原地的李淵，又喊了一聲。
“好……回去吧！”
李淵點了點頭，被李承乾扶著下了樓。
悄悄的來，悄悄的走，隻有身後幾個黑衣侍衛，沒驚動任何人。
李承乾也是沒有讓人護送，張龍趙虎都被趕了回去，隻帶著靈兒朝大安宮走去。
送回李淵，他沒有歇息，直接告辭離開了。
而李淵還有些不放心自己的乖孫，又讓人護送他出了大安城，去了玄武門。
看著老爹那莊嚴而又肅穆的表情，李承乾知道，他八成又在想殺兄弑弟的事情了。
他悄悄站在了李世民身後：“父皇，天涼了，咱們，該回去了！”
“天涼了……是啊！觀音婢，你先回去吧！”
李世民感受著秋風，把身上的外袍給長孫皇後披上，一臉溫柔。
長孫皇後露出一個溫馨的笑容，拉住了李世民的手，“二郎這是什麽話，臣妾想在這陪著二郎！”
轉而看了李承乾一眼：“高明你本就體弱，帶著弟弟們先回去吧！”
“兒臣也在這陪著父皇母後！”李泰當即表示，也不回去，還不忘得瑟的看了李承乾一眼。
對此，李承乾隻是粲然一笑，絲毫不以為意。
看了看父母，又看了看身後的長樂跟靈兒，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兒臣先把長樂跟稚奴送回去了！”
他撇了李泰一眼，直接轉身離開。
把他們送回宮，順便也把靈兒留下來陪著他們，他再一次返回了玄武門。
此時，百姓已經少了不少，煙花也已經燃盡，夜晚的玄武門，隻剩下月亮散落著點點光芒，以及城牆上火把的火光。
他看了一圈，百姓走的不少，可這些文武百官，走的確是不多。
基本上，隻有一些四品以下的小官走了幾個，其餘的，都在李世民身後站著。
“父皇，母後！”
李承乾看了他們一眼，直接出現在李世民身後。
“稚奴已經睡下了，兒臣讓靈兒陪著他們了！”
“嗯，好！”李世民點了點頭，沒有多言。
李承乾看了他們一眼，卻發現，太師李綱滿是疲憊的臉上，已經快要睜不開眼了。
他走上前去，勸道：“父皇，咱們還是回去吧！雖然明日不用上朝，您身強體壯，可他們有的年紀大了……萬一………”
“嗯，你們先回去吧！”
李世民點了點頭，朝他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