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好像失敗
“倒不是不能在變一次,隻是……”蕭承靖難得麵露靦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這戲法一次隻能用一種道具,再多變一次,便容易穿幫,方才承靖多次給皇後娘娘表演用的簪子都是玉真公主發間的那根,如今……已經不大合適了。”
穆皇後恍然大悟,原來是這個理由,她頭上倒是有珠釵,但穆皇後身為上位者,又是長輩,自然是不可能將自己的珠釵給蕭承靖;顧知晥的也說過了不能用了,眾人便將視線投到祝歡與雅若身上。
雅若梳的是突厥慣有的長發編辮,幾簇辮子垂在腦後,上頭根本沒有可以用珠釵的地方,倒是祝歡梳了一個鳳尾髻,剛好在鳳尾的地方插了一支點了翠的金釵。
蕭承靖狀似無意地盯著祝歡的金釵,一個外姓之女,暫住宮中,竟能戴的起點翠這般的首飾?祝家又不是什麽百年望族,更不是生意場上的常勝將軍,這幾年聽說為了周轉家用,甚至將前幾年買來的礦山都質押了出去,沒有銀子再做開采。
這樣的家庭出生的女兒,竟然戴的起點翠?
究竟這錢是祝貴妃貼給她的,還是祝家家底就是如此深厚?
祝融就算位及首輔,怕也是不能任由女兒如此花費把?祝歡能夠隨意就用上了點翠的首飾,說明這個首飾在她眼裏不算什麽,或許她還有更為貴重的東西。
想到這裏,蕭承靖的眼睛不自覺收縮起來,看來朔京的水遠比他聽聞的還要來的深,難怪太子深得慶豐帝寵愛,又是中宮嫡長子,隻要不出大錯,更本不用擔心日後登基之事……但如今看來,顧知行的前路比他們所想的,似乎還要危險。
雅若沒有她哥哥想的那麽多,方才聽穆皇後等人這麽說,心裏頭早是癢癢的了,現下又見眾人都在看他們兩人,不由分說的就指著祝歡頭上的金釵,“用她頭上的可以吧!”說罷,也不等祝歡反應,甚至沒想到看一下白音的神情,手上動作已至,將祝歡發間的金釵給摘了下來。
蕭承靖伸手接過,含笑說了一聲:“多謝雅若公主。”,就這一句,讓雅若難得的紅了臉,手指尖似乎還留有方才遞給他金釵時觸碰的餘溫,讓這個一貫無法無天的異國公主有些心慌意亂,亂到她甚至沒能想起,蕭承靖可是燕北蕭家的人,蕭家的人對於突厥來說,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白音已來不及阻止,他直覺覺得此事沒有那麽簡單,他雖沒有見過蕭承靖幾次,但自小就是聽著蕭家所有人的事跡長大的,蕭承靖更是蕭家下一輩中的佼佼者,更有極大的可能會成為下一任燕北王,這樣的對手,白音自然要相反設法摸透他的性格。
以蕭承靖的為人,他不是一個會浪費時間,並且在眾人麵前表演雜耍的閑人,能讓他如此做,一定是有更為重要更為隱秘的事要他去做。
這很有可能就是宋昭刻意攔截他們,硬逼著自己與雅若一同前往椒房殿的原因。
但他始終想不明白,蕭承靖若是想要對付自己,有千百萬種理由,以他的能耐與本事,也用不著將他騙來椒房殿再下手?
椒房殿又不是他家。
而且還是和宋昭聯手?
“二哥?”雅若將發愣的白音扯回神來,白音有些尷尬,蜷起了拳頭放至嘴邊咳嗽一兩聲,緩解了自己的尷尬,這才說:“怎麽了?”
雅若似乎是替自己的哥哥道歉的模樣,對著蕭承靖說:“蕭三公子,對不住,你可以開始了。”
白音知道從他踏進椒房殿後,接下來會發生的事他躲也躲不開,隻能提起十二分精神,隻要他自己謹慎對待,他們也沒那麽容易傷到他。
白音回過神後,朝著蕭承靖拱手致歉,隨後也不再多說其他,表麵上將目光投到蕭承靖身上,實際卻不斷再觀察著其他人的表現——
說實話,蕭承靖變的戲法就是市井中很普通的‘穿針引線’的手法,利用障眼法以及手速快的辦法,刷出一副令人眼花繚亂的手法,快速的將那根金釵從各種繩結中穿上穿下,最後再把眾人的注意吸引到他握在頭頂的手上,實則則是將金釵再快速的抖動中變換位子,從而出現在麵對著蕭承靖的那個人頭上——而這次蕭承靖打算麵對的便是雅若。
雅若目不轉睛的盯著蕭承靖的手,但她還是沒有他的動作快,隻覺得眼前一片花,盯著眼睛都要疼了,她終於忍不住眼中的酸意,眨了一下眼睛,前後還沒一瞬,就聽見叮當一聲,祝歡的驚呼適時響起,她離蕭承靖並不遠,為了救那隻金釵,祝歡手中動作比腦子下的指令還要來的快,她伸手撲了過去,想要隔空抓住金釵,卻不想此時顧知晥也猛地起身,口中還念著:“快救金釵!”
但顧知晥站的太急,方才有侍女泡好了茶水端到她那座位前。顧知晥站的急了,也沒想那麽多,下意識的站起身來,卻碰到了桌角,那晚滾燙的茶水盡潑到了祝歡腳下,祝歡躲閃不急,一覺踩了出去,而那隻金釵也無人抓得住它,從高處墜落,狠狠砸在了地上,清脆一聲響,金釵上的點翠磕破再地,裂了一大塊。
祝歡微微‘啊’了一聲,那隻金釵是她一直愛不釋手的一直首飾,又是點翠這種名貴之物,這還是她在有一次慫恿顧知晥主動給皇甫澤寫信後,祝融獎勵她的,她瞧著喜歡,便時常拿出來搭配衣服穿戴。
如今卻被蕭承靖給摔了……
祝歡心裏早是將蕭承靖痛罵過無數回了,麵上卻還要裝出一副沒大礙的模樣,看著蕭承靖一臉愧疚將點翠金釵送回來,朝著穆皇後說:“皇後娘娘,方才您沒受驚把?”
穆皇後搖搖頭,反而看著她因為茶水滑倒而摔了一跤的樣子,也怕她受了傷,出聲詢問:“都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