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懷疑
蘇暮婉愣了一下,自上次退婚一事之後,秦綾初就一直稱她為蘇小姐,表妹這個稱呼叫來,倒頗有幾分親昵的意思。
但為什麽?
蘇暮婉順勢挽上秦綾初的手臂:“姐姐不怪罪就好。”
“嗯。”秦綾初微不可查地皺眉掏出一瓶藥膏:“聽說你剛剛被琦珊燙到了,這是祛疤的藥膏,切莫留疤才好。”
兩人說說笑笑,倒頗有幾分情真意切的模樣。
秦綾初懷疑蘇暮婉的來曆,自蘇暮婉出現在哪家酒館起,事情就非常的奇怪,本身蘇暮婉就不是那種愛去酒館的人。
對於下九流的生活,更是嗤之以鼻,沒有點兒身份的男人,靠近她,她都仿佛要被人熏的中毒一般。
何況,上輩子救下皇帝的人就是征西將軍譚鈺,若不是有人暗中相助,慕容瑾那幾招花拳繡腿,怎麽可能與亂民之中,救下皇帝?
所以她懷疑,蘇暮婉極有可能和她一樣,知曉上輩子的事情。
“琦珊這到底是怎麽了。”蘇暮婉歎了口氣:“咱們姐姐妹妹的,何至於此呢?”
聽著她虛情假意的念叨,秦綾初差點兒沒吐出來。
兩人各懷鬼胎,互相試探又提防著自己說錯什麽,露出底來。
來來往往的最終都是些無用的廢話,最終鄧氏來尋蘇暮婉,三人又寒暄了一會兒,蘇暮婉這才跟著鄧氏離去。
秦綾初立於原地站了一會兒,才轉身進了秦琦珊的房內。
外室一片淩亂,幾個小丫鬟輕手輕腳地在收拾,姨娘低低的啜泣從內室傳來,秦綾初越過丫鬟推開內室的門。
秦琦珊像是受驚一般兔子一般,猛得一縮,從被子裏露出一雙眼睛來,直到看清來人是秦綾初,這才像是鬆了口氣,低著頭不說話。
姨娘哭著道:“怎麽一夜之間就變成這樣了呢?”
“姨娘,不如讓我和琦珊單獨說說話?”姨娘一直在一旁哭哭啼啼的,實在是哭得她頭都疼了。
姨娘懷疑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打量,仿佛她一走,秦琦珊就會受到什麽傷害似的。
秦琦珊探出手抓住秦綾初的指尖,目光滿是信任。
“罷了,你們姐妹好好聊吧。”姨娘因哭了太久,語氣之中還帶著鼻音。
內室的門被關上之後,兩人靜默無言,秦綾初淡定的坐到一旁,掏出一本醫書來:“你先睡會兒吧,聽說你昨夜一夜都在發噩夢,沒有睡好。”
秦琦珊紅了眼睛,這才聽話的側身躺了下去,睡了一覺之後,秦琦珊精神都好了許多,總算是從那場噩夢之中掙紮出來。
此後,秦綾初倒算是每天都有事情幹,每天去給秦敏之看傷口的複原情況,而後再回到院中,必然會碰到秦琦珊正在她院中等著。
也不幹什麽,秦綾初看醫書她就在旁邊安靜地找本書,時間長了竟也學了不少知識。
丫鬟在秦琦珊自己院中找不到她人,便找到了秦綾初的院子來:“小姐,丞相府送來的請帖。”
秦琦珊接過請帖展開仔細一看,竟然是沈曼婷邀請她一同前去郊外賞花。
她與沈曼婷私交本就不深,何況沈曼婷還貴為丞相之女,與她這個庶女本就不用多相交,請帖專門說隻邀請她一人。
秦琦珊前幾天才受了那麽大的重創,本就多疑:“姐姐,你看這封請帖是不是有問題?”
她現在一覺得不對勁兒,就找秦綾初。
接過請貼快速的掃了一眼,秦綾初笑道:“這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那我讓人回了她?”秦琦珊急急忙忙的站起身道。
秦綾初抬手按住她:“不若將計就計?”
姐妹兩人湊在一起談了半天,直到青桃來催秦綾初該去給秦敏之看傷口才算停。
“明日你隻管大膽去。”秦綾初笑眯眯的站起身,隨著青桃去看秦敏之。
秦綾初揭下秦敏之包在傷口上的布,露出之前被洞穿的傷口,因為小心的護理己經合上,隻剩下黑乎乎的結痂和新生粉嫩的肉。
秦綾初仔細看了看傷口,確認無虞這才淡定的道:“上次給你的藥可抹了。”
“嗯。”秦敏之點了點頭道:“多謝妹妹,在想著容錚的同時,還能惦念我這個哥哥。”
秦綾初:“……我……什麽時候惦念他了?”
“不是惦念他,幹嘛一次性送我兩瓶藥?”秦敏之歎了口氣道:“哎,妹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
這一聲感歎,成功討來一頓打。
“咳咳。”青桃帶著人走進來,示意秦綾初給秦敏之留點兒麵子。
秦綾初立刻恢複清冷的小姐模樣,站在一旁。
譚鈺朝秦綾初拱手道:“見過安寧縣主。”
“你們有事先談,我先走了。”秦綾初笑眯眯的打算離去。
但秦綾初並未真的離去,而是站在圓拱門處,過了小半個時辰,譚鈺終於和秦敏之談完事情。
“安寧縣主。”譚鈺拱了拱手。
秦綾初微笑著道:“上次敵兵破城之事,將軍救下舍妹,這是一點小小心意。”
得到秦綾初眼神示意的青桃,捧著一方烏木的托盤上前,黑色的托盤裏,是一個白瓷葫蘆狀的瓶子,容量頗大。
“這是我自製的金創藥。”
譚鈺猶豫了一下,京城誰人不知安寧縣主醫術了得,這麽大一瓶金創藥價值不菲,但他有更關心的事情。
“不知秦二小姐現在如何了?”譚鈺小心的問。
秦綾初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她就等著譚鈺問這個。
“心情似乎不錯。”秦綾初狀似不經意的道:“聽聞她明日還與沈家小姐約好去郊外賞花,想來最近敵兵餘黨未清,郊外流民較多,實在危險。”
說完還煩惱的歎了口氣。
秦綾初偷偷的挑起眉,見譚鈺似乎在思考著什麽,心下便暗笑,此事已成,明日譚鈺必定會去郊外暗中保護秦琦珊。
“本縣主還有事情,就不多留將軍了。”秦綾初示意青桃把金創藥塞進譚鈺的手裏,也不給他機會拒絕便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