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質問

  煩得皇上不堪其擾最終隻能隨了她的意。


  陳妃似乎堅持管他什麽法子,隻要能奏效,就是好法子。


  於是一旦有什麽不如意,便跑到禦書房長跪,似乎已經成了吃飯一樣簡單的事情。


  皇帝煩躁的走進禦書房:“起來吧,陳妃身嬌體貴,等會兒膝蓋跪破了可不好。”


  一進禦書房,皇帝示意宮女給兩人搬了兩把椅子。


  陳妃正是宰相沈家一族,沈曼婷落水一事,陳妃一聽說是秦綾初幹的,頓時心頭火氣,這秦綾初不但不把她放在眼裏,竟還敢欺負到沈曼婷身上去了?

  “那安寧縣主,仗著自己有了縣主的名頭,便誰都不放在眼裏,可憐曼婷不會水,被她推下去之後,昏迷許久。”陳妃說到此處似乎又傷心起來:“若不是今日侍衛救的快,曼婷這一條命豈不是交代在宮裏了?”


  皇帝半垂眼眸麵無表情的不知在想些什麽,過了好半響才不鹹不淡的問一句:“哦?竟有此事。”


  陳妃一聽,更是激動,仿佛她親眼看著秦綾初動手將沈曼婷推下去一般,把秦綾初從頭到腳都罵了個遍。


  “陳妃說這麽多話也不累麽?”皇後一身正紅色宮裝,高貴又典雅的款步跨進禦書房:“隻你沈家的人受了委屈,便要跑來聖上麵前嚎?”


  陳妃一聽皇後的聲音皺眉暗想,皇後怎麽來了,誰通風報信的。


  “恭請陛下聖安,陛下壽與天齊。”皇後恭敬的行完禮後,朝慕容錚微微頜首,算是打了招呼。


  “皇後你怎麽來了?”皇帝剛剛聽著陳妃控訴秦綾初罪狀,聽得都有些打瞌睡,這會兒才微微打起精神,朝皇後招手,示意皇後坐到他身邊去。


  皇後淡淡的道:“若本宮不來,豈不是被某些有心人冤枉了安寧縣主去。”


  “皇後娘娘怎麽就斷言安寧縣主是被冤枉的,曼婷落水之時,不就隻有,安寧縣主在旁邊麽?”


  “按照這個推斷,安寧縣主也落水了,彼時也隻有沈家姑娘在附近,那本宮是否可以斷定,是沈家大小姐將安寧縣主推下了水?”


  “強詞奪理!”陳妃沒有想到,皇後居然反咬一口。


  “妹妹又怎麽知道,不是你在強詞奪理呢?”相較於陳妃氣的呲牙咧嘴,麵目猙獰,皇後倒是淡定許多:“妹妹連事情都沒有調查清楚,就來禦書房喊冤,禦書房乃是處理國家大事,乃萬民所係,不是你的長青宮,隨便進出!”


  陳妃震驚的愣在原地,皇後冷哼一聲:“皇家體統放在哪兒?”


  陳妃的眼淚還掛在眼睫上,嘴唇上下張合卻說不出話來,剩下的兩人,恨不得給皇後鼓掌。


  “可是……”陳妃還想辯駁。


  “不如這樣,當時那麽多人在場。”皇後挑了挑眉:“把所有人都提來,萬壽節宴會也別開了,一個一個的審問陳妃妹妹以為如何?”


  陳妃當然是覺得不可以,若為了一個女子落水,導致皇上的宴會辦不成,豈不是失了聖心?


  “臣妾隻是覺得這安寧縣主,實在不是個省油的燈,那些富家小姐們,都不太喜歡她,你說一個人不喜歡她,也許是別人的問題,但是大家都不喜歡安寧縣主……誰知道她打扮的如此花枝招展進宮來想幹什麽?”陳妃嘟嘟囔囔的。


  皇後簡直被她氣笑:“安寧縣主的衣服,是本宮命人去做的,何況……”皇後看了看自己塗著丹紅指甲油的手指:“這皇宮裏,哪一個是省油的燈。”


  陳妃:“……”


  “行了。”皇帝擺了擺手:“朕已經不想再聽到安寧縣主這個名字,陳妃還有什麽事情麽?”


  有事,自然是有的。


  既然皇後鐵了心掩護那安寧縣主,就不要怪她不留情。


  “最近安……秦家與首富王家過從甚密,而且威遠侯與戶部侍郎陳大人……”


  砰——


  慕容錚一拍桌子,嚇得陳妃話都沒有說完。


  嚇到眾人的慕容錚淡定的喝了杯茶才道:“皇兄不是問我為何不想成親嗎,現成的例子不就在這兒嗎,若是臣弟家門不幸,娶了陳妃這樣一個女人,還有安生日子過?”


  陳妃:“……”


  皇帝微笑看戲,陳妃麵色一陣青一陣白,簡直像是吞了蒼蠅似的難受。


  “何況陳妃娘娘,皇家祖訓,後宮不得幹政。”慕容錚站起身冷冷的看著她:“但依本王之見,陳妃娘娘不但幹政還管的很寬!”


  “我看看陳妃娘娘若是真有那個閑心,不如多管管你們家自己的事情,你哥哥沈宰執還深陷於貪墨案洗不清,你的侄女在皇宮之後對安寧縣主出言侮辱。”


  “曼婷沒有……”


  “哦?陳妃娘娘定然要說,沈小姐沒有出言侮辱安寧縣主是嗎?”慕容錚嗤笑一聲:“本王就在場聽得清楚明白,如今安寧縣主是有封號的人,也算是半個皇家之人,你侄女沈曼婷隨意挑釁。”


  “她沈曼婷什麽身份?”慕容錚輕佻的問道:“莫不是如今這天下,隨了你沈家姓了!”


  此話一出,嚇得在一旁隨侍的宮女太監們,全都跪了下來。


  陳妃嚇得跪在了地上:“請皇上恕罪,臣妾萬不敢有此等謀逆之心,請皇上明察!”


  雖然慕容錚說得嚴重,但那也隻是嚇嚇陳妃,皇帝倒沒有怎麽放在心上。


  “嗯,朕知道了。”皇帝不鹹不淡的應道:“陳妃失言,今日萬壽節宴便不用參加了,在長青宮禁足一月,好好反思吧。”


  相較於謀逆,這點兒懲罰還是較輕,陳妃心下鬆了口氣:“拜謝陛下聖恩!”


  陳妃惶恐的退下去了,室內一片安靜,過了好半晌皇帝才猛然笑道:“朕終於能安靜一個月了!”


  慕容錚頓了頓:“皇兄想罰她,何不自己出手。”


  他心中暗自腹悱,就是想當老好人。


  “這陳妃老是哭哭啼啼的,哭得朕頭都疼。”皇帝擺了擺手:“朕實在難以應付。”


  反倒是皇後此時更加關心另外一件事情:“為何錚兒今日如此氣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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