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未曾找到血脈與他相關聯的人
“轟”!
還沒來得及反應,身體比大腦做地更快。
等到邢斕衝到那個湖邊的時候,人已經快要沒了。
“哈哈哈哈哈哈!邢斕,你連個死人都要掌控,你就是個瘋子!”
“你配不上她!她應該體麵地死去。”
“你不配,不配把她留在身邊!”
是孫韞。
伴隨著她的話語,秋千上的火越來越大。
邢斕隻看了她的臉最後一眼。
邢斕想衝進火裏,把餘情的屍體搶回來。
眾人攔住了這個瘋子。
男人雙眼通紅,青筋暴起。
“別……別攔我……”
“那是我妻子啊啊啊!我要救她回來!”
“餘情!”
隨著他大喊一聲,秋千甚至都斷了。
什麽都沒有剩下。
周遭都是灰燼和灰煙,邢斕以為這都是餘情。
可這些灰燼和灰煙沒有飄向他,反而飄向湖中,風一吹,什麽都沒了。
眾人都在可惜,可是燒了一具屍體實在不算罪過。
隻有那個男人還站在那裏,或者說,他一步一步挪到那個秋千架上。
已經什麽都沒有了。
為什麽……為什麽連灰燼都不肯給他。
邢斕緩緩地跪在地上,心像是被人剜著。
地上都是灰燼,風一吹,有的散到湖裏,有的不知所蹤。
邢斕大笑起來,甚至他連骨灰都找不到。
這麽可憐啊。
“餘情……餘情……”
他使勁地呢喃著這兩個字,希望能陪著他久一些。
他被火嗆出了眼淚,淚眼婆娑中,他仿佛看見了那個女人揚著長發對他微笑的樣子。
可是啊她沒有伸手,也很快就就離開了。
嗬嗬。
就像她說的那樣,再也不會原諒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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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斕搬出去孫家的時候,除了小乖和婚紗,什麽都沒有帶走。
那原本是他要送給她的房子。
小乖對新環境有些不滿意,沒有原來的大。
男人摸了摸它的毛。
“傻孩子,這才是我們的家啊。”
一個真正屬於他的家。
那個原來的別墅裏,他讓人種下一株桃花來哄餘情開心,明明……明明……說好的……那樹可以四季常開。
可是現在天氣轉涼,也不知道什麽原因,樹竟然就死了。
邢斕笑了笑,抱著婚紗入睡。
他是想要夢到他的,可惜她不給他這個機會。
第二天邢斕醒來,抱著小乖去公司。
孫家的人大部分都已經認可了他。
沒辦法,他工作實在出眾。
甚至有人誇獎他思維縝密,邏輯清晰,像極了當初的孫老先生。
那可是國際上有名的一任軍警啊。
男人笑了笑,也並未將這些話放在心上。
隻隨著年歲漸長,他的容貌真得越來越像他那個血緣上的父親。
今天,他來約見一個人。
邢斕看見是他的時候,氣得轉身就要離開。
“怎麽,不敢見我了?”
邢越眯了眯眼睛,請他坐下。
邢斕冷哼了一聲,沒再說什麽,坐在他對麵。
邢越聽聞他夫人剛剛去世,也不敢怎麽激他。
當初兩兄弟年少的時候鬥得那麽厲害,如今竟然可以在這兒一起喝一口茶。
隻是可惜了餘情。
“有事?”
“自然。”
邢越將一個東西推到他麵前。
邢斕瞥了兩眼,手指不自主地握緊。
邢越看著眼前這個人慢慢紅了眼睛,眼眸也越深邃。
“什麽時候的事情?”
“昨天中午。”
他接到電話的時候,也愣了一下。
他和這個人沒有血緣上的關係,卻曾經共同擁有過一個父親,毋庸置疑。
那個叫做邢淩雲的人,是他的親生父親,是他這個哥哥名義上的父親,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卻也是他們真正的父親。
就在昨天,他父親還是走了,嘴裏麵還叫著他母親的名字。
遺憾,真得遺憾。
許久之後,邢斕才抬頭,“既如此,你和許窈好好操辦,沒必要告訴我。”
說完這一句話,邢斕起身離開。
他本來就沒有父親,也沒有兄弟。
如今邢淩雲去世了,自然也不關他的事情。
說來可笑,半生已過,在這個世界上,他未曾找到真正和他血脈有關聯的人。
邢斕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坐下,眉心有些疼。
想到餘情,他笑容又軟了下來。
他還是好想見見她。
好想告訴她,她知不知道,世界上已經沒有人愛他了,以後隻能他一個人自己好好活著。
可是這種活著,不比死更難受嗎?
想念一個人,甚至連想念都沒有資格去提。
他環顧四周,似乎隻有他一個人。
總覺得少了一些什麽。
不甘心啊。
如果說邢斕沒有餘情,他原本可以一輩子都這麽過下去。
可他偏偏遇上了那個女人,那個如同月光一般柔弱卻像太陽溫暖他的女人。
不知好歹。
邢斕最近總是出現在相親市場,那些大媽大爺看見這樣的長相和通身氣派,狠狠地給他介紹對象。
每一個人,他都會客氣疏離又禮貌地對待。
然後等到姑娘以為這事情快要成了的時候,丟下一句:“我妻子剛剛過世。”
半數的姑娘不在乎,半數的姑娘就這麽跑了。
然後那一半姑娘對他說:我不在乎。
男人微微一笑,容顏絕世:“可我心裏一直還掛念著我妻子。”
久而久之,在相親市場上就多了這麽一個人,長得帥還有錢,性格彬彬有禮,還對亡妻念念不忘。
這麽好的男人該去哪兒找。
久而久之,那些大媽大爺知道他沒這個心思,也就放棄給他找對象了。
人們的記憶會自動翻新,這句話說得一點兒也沒錯。
當初邢斕憑著那張臉勾搭孫家大小姐,又憑著那不要臉的本事拿到了孫家的資產,這件事在傾城弄得人盡皆知。
沒有想到,這才過了不到兩年,這個男人就憑借出色的手段和皮囊,又成功成為了傾城下一代少女的夢想。
可惜,關於邢斕,更多的人說得是,他思念亡妻,情深義重,是一等一的好男人。
邢斕這幾天很熱衷於上街,因為一上街就能聽見別人對他的誇獎。
這些誇獎裏,也都是餘情的影子。
他更喜歡別人問他一句:“你夫人漂亮嗎?”
“漂亮。”
“她愛你嗎?”
“……很愛……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