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或許是他不配
。“你不怪他嗎?”
邢淩雲緩緩開口:“我不怪他,這一切都應該怪我。”
又問邢斕。
“孩子,你恨我嗎?”
邢斕沒有說話,眼底的光忽暗忽滅。
恨麽?
應該有過吧。
“你不恨我就好,阿斕,你也別恨你弟弟。”
他不是我弟弟。
邢斕沒有多說,隻是離開了這裏。
有什麽樣的感受呢?
大概沒什麽區別。
“先生說什麽?”
“他讓我不要恨邢越……”
如果他是邢淩雲的親生兒子,那麽他想殺了那個私生子也不為過。
可是,他偏偏不是。
邢家的一切他連碰的資格都沒有。
“其實,先生對您很好,也是細心栽培的。”
邢斕緩緩地笑開,細心栽培。
是啊,就算他是他妻子和別人生的孩子,他還是仔細將他撫養長大,給了邢斕二十多年優越的生活。
這像什麽呢?像對一個親戚家的小孩。
或許是他不配。
邢斕閉著眼睛休息了一會兒,才將那些追逐著他的畫麵都忘了。
等過了一會兒,天已經要黑了。
“都準備好了嗎?”
“……嗯。”
“他們準備什麽時候走?”
“……今天晚上的機票。”
邢斕眼神很沉,有些恨意。
他沒有想到,他一直想找到的孫澈原來就在他身邊。
他更沒有想到,那個女人竟然有膽子跟那個孫澈一起離開傾城。
真是蠢得無可救藥。
“做的安靜一些,別讓他們察覺到了。”
“是。”
餘情沒什麽好收拾的,他們的目標是苗城。
聽說是個很安靜的地方。
她沒有去過,這麽多年以來她一直待在傾城裏。
好美的名字。
可惜。
餘情慢慢看著天慢慢地黑。
該走了。
餘情走出孫家,沒有人攔她。
出門就有一輛出租車在等她,那是孫澈為她安排的。
那座房子不斷地往後移,餘情忍不住想要多看兩眼。
腦海裏都是那個人的模樣,溫柔的,霸道的,壞壞的。
仔細想來,她活了二十二年,這歲月竟然都由這個人改寫了。
當她明白這個人是個“壞人”的時候,她可以離開他。
可就算如此,她怎麽可能忘得了他呢。
邢斕。
她輕輕念著這兩個字。
那時候餘情想,最多,最多以後不再見到邢斕了。
這就是對她一輩子最大的懲罰,這是她給她自己的懲罰。
可是沒有想到,原來懲罰都是上天給的。
當餘情看到那張臉的時候,她呼吸都要停了。
眼前的時間就像是靜止了一樣,餘情的世界裏仿佛隻有眼前這個人了。
機場的休息室隻有他們兩個人。
男人走過來,一步一步地走過來,每一步都踩在她的心上。
邢斕目光平靜,隻是拿過她手上的那張收據。
一點一點地撕成碎片。
邢斕撫摸著她的臉頰,不知為何就想起了當初他第一次見到這個女孩的場景。
真是夠殘忍啊。
他親手養大的女人竟然不要他了。
這是為什麽呢?
餘情盡量使自己保持冷靜,還是不敢看邢斕的眼睛。
“你把孫澈怎麽樣了?”
“嗬,你還有心情管他,怎麽不擔心擔心你自己。”
他捏著她的臉,逼著餘情跟他對視。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背叛我離開我的人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就算是要追到天涯海角,他也一定會把這個女人追回來。
怎麽就是這麽任性。
“為什麽呢?”
比起現在去審問孫澈,他更想問一問她為什麽。
“就因為我不愛你嗎?”
餘情眼眸垂下,斂住傷痛。
“不是……”
邢斕感覺到自己怒火快要從胸腔中噴薄而出了。
想了想。
“我現在有些餓了。”
他拉起她的手,“回去跟我吃一頓飯。”
一路上,唐烈在前麵開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餘情還是很擔心孫澈的處境。
這一次做飯,邢斕親自動手。
做了糖醋裏脊。
他隻做了一道菜,周遭傭人都是安靜的。
糖醋裏脊單吃有些膩。
餘情都吃光了,喉嚨不太舒服。
“好吃嗎?”
“好吃……”
“那就好。”邢斕笑了,餘情沒見到他這樣笑過,像是一個孩子被人誇獎的這種笑。
“你把……孫澈……怎麽樣了?”
邢斕看著她說出這句話,差點就要忍不住在這裏撕碎他。
餘情被邢斕拉上了樓。
“你還真是不怕死啊……嗯?你知道孫澈是誰嗎?你知道他知道什麽嗎?你知道他為什麽要幫你嗎?”
“我不知道。”
“那你還要跟他!”
邢斕現在很想殺人。
這是從小積累的自卑和自負甚至是不信任感。
“因為他很好。”
“你說什麽?”
“他明白什麽才是正確的,什麽是不正確的。”
這個女人簡直是要瘋了!
“他沒有想過要傷害我,也沒有想過傷害任何人。”
“所以……你的意思,現在在你心裏,那個沒認識幾天的孫澈已經比我更受你的信任了是嗎?”
“……也可以這樣說。”
邢斕狠狠攥住餘情的肩膀。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特麽簡直是要瘋了!”
這還是餘情第一次聽見他爆粗口。
從前他淡漠,隻心裏狠而已。
如今,他將自己的情緒毫不掩飾地都釋放出來了。
“我沒瘋。”餘情紅了眼睛,聲音很啞,“你不好,我知道,是你把我撿回來的,所以你怎麽對我都可以,在別人眼裏,我就是你的一個寵物而已。”
“可是我不怪你,真的。”
“孫韞有罪,可是孫家是無辜的,我已經知道,孫家的一些親戚被你折磨到家破人亡,這些我都知道。”
“你不應該報複到孫澈身上,更不應該利用孫韞拿到不屬於你的一切。”
“孫韞有罪,她應該被送往警察局,交給法律審判,而不是被你關在那裏折磨囚禁。”
“你知不知道,從一開始你就錯了。”
你就錯了。
好狠的四個字。
邢斕聽完以後,沒有生氣,反而還大笑起來。
多正的三觀,多善良美麗的女人。
他應該驕傲還是自豪,給自己養出了一個祖宗呢。
竟然敢這麽指責他。
邢斕慢慢握上她的脖子,一點點地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