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奶凶奶凶的
“我們家也住草垛子屋,裏正老叔咋不給我們住土坯房?”
“這可是秀才以前住得的宅子,帶文氣的,應該讓給村裏頭家裏的念書的娃兒們住,給她們孤兒寡母的住,不是浪費了嗎?”
也有好心人反駁她們,
“有些人的紅眼病又犯了,就是見不得人好,人家這是打狼換來的宅子。”
“眼皮子淺,這是欺負人家孤兒寡母上癮了,這麽不積德,下輩子投胎當畜生……”
今天是喬遷大喜的日子,薑蓮珠母子要給這土坯屋清理搞衛生,這時候,大寶在屋子裏發現了一條蜈蚣,朝二寶一使眼色。
二寶這小子用樹枝挑起蜈蚣,出門往趙婆子她們幾個嚼舌根子的人身上扔去!
嚇得趙婆子她們叫罵小兔崽子,不得好死,又怕蜈蚣,不敢多逼逼,作鳥獸散去了。
二寶也就嚇嚼舌根子的人,沒嚇其它人。
眾人哄笑。
薑蓮珠也看著好笑,這兄弟倆,一個腹黑,一個敢幹,配合也是默契。
這屋子以前是村裏的一家富戶的屋子,兒子中了秀才有了出息,在縣城裏謀了職業,安了家,就把家裏的老子娘什麽的接上縣城裏去享福了,這屋子就空了出來,空了已經有幾年了。
這種土坯房沒人住就壞得快,木頭屋梁生蟲,土坯牆裏耗子打洞,結大蛛網什麽的,都是常見的事情。
需要認真的清理。
薑蓮珠是成人,個子高,打掃牆壁及屋梁上的蜘蛛網,三隻崽也沒有歇著,二寶的任務就是把屋裏頭的洞都給堵上,省得有什麽東西爬出來。
“娘!有隻大耗子從洞裏跑出來了!”二寶一聲大叫。
薑蓮珠回過頭,好家夥!半筷子長了!老鼠肉是不能吃,細菌多,要是能吃,這隻耗子都能管一頓了。
“打死它!或者趕出去。”
話音剛落,就見耗子跑過小囡寶的腳邊,小囡寶提起一腳,小腳丫就踩到大耗子的尾巴上了。
薑蓮珠嚇了一跳,別看小囡寶小,這小包子有些虎啊!
耗子也不是吃幹飯的,被踩了尾巴,反應起來就要咬人,幸得薑蓮珠眼疾手快,把小囡寶給抱開了。
一棍子打死了大耗子。
看得大寶二寶也是心驚。
大寶讓妹妹坐邊上去玩了,不讓她跟著做活計了。
接下來,二寶又發現了一窩蜈蚣洞,用煙一熏,十幾條蜈蚣往外麵爬。
薑蓮珠一看,樂了。
“都捉起來,蜈蚣可以當藥材賣,是好東西。”
“好咧!”二寶行動力極強,一條不落的,全部捉起來,用袋子裝上了。
差不多大略收拾完了,天也到了傍晚了。
“大寶他娘!”外麵有人叫薑氏。
原來是以前的幾個好心的隔壁鄰居們,偶爾會接濟一下她們吃食,小物件什麽的。
“盧嬸子,花大娘,劉家婆婆……有事嗎?”薑蓮珠按照記憶對上號。
盧嬸子拿出一塊粗布來,“你們搬新家,嬸子我也沒有什麽好送的,給你們送塊粗布,當喬遷的賀禮。”
其他幾個人也紛紛拿出了一些東西,“我家那口子會做木工,這屋子大,空落落的,我給你拿了四個小木凳子,一個小幾子,不值什麽錢,做得好的都賣了,這都是些次品,別嫌棄,也能用……”
“我家裏閑置的舊木盆,舊木桶,勉強還能用,喬遷搬家是大喜事,你一個小媳婦家帶娃娃也不容易,苦盡甘來,以後的日子好好過,紅火著呢。”
……
薑蓮珠受寵若驚,還是有好人的嘛。
當然,她知道這些人肯定不是看在她的份上,都是和裏正老叔一樣,大部分都是看在這幾個可愛崽們的份上,才送東西的。
這些東西都是薑蓮珠目前急需要的,她也沒有客氣,都收下來了。
“謝謝大家,謝謝嬸子們的照顧,我也沒有別的回禮,這樣吧,我剛好打了一頭狼,我給嬸子們一人帶兩斤狼肉回去。”
幾個嬸子們忙道,“不不,那使不得,肉多精貴啊!你們孤兒寡母的,好不容易打了一頭狼,可以拿去鎮上賣錢,我們不要。”
薑蓮珠堅持要給,“那不行,嬸子們要是不收,那東西我也不好意思留了。”
不能總是白拿人家東西,沒有能力無法報答是一回事,現在有能力了,投桃報李是合該的。
最後,盧嬸子幾人無法推卻,都各自帶了兩斤狼肉回去了。
盧嬸子回家之後,和她當家的說了說,當家的說狼肉精貴,比豬肉還貴,這兩斤狼肉抵上三四斤的豬肉錢了,又讓盧嬸子拿了一床舊棉絮,兩斤地瓜粉,一斤油,一些薑蔥蒜調料,給薑蓮珠她們送去了。
這下可好了。
有了油鹽,調料,薑蓮珠晚上給孩子們做了一個紅燒狼肉!
中午吃的是清湯原滋原味的狼肉,晚上吃紅燒的,別有一番風味。
三隻崽吃得滿嘴冒油,無比滿足。
小囡囡吃飯的時候隻要薑蓮珠靠近她,她還是護食,奶凶奶凶的朝薑蓮珠咆哮。
不靠近她,就還好。
有地瓜粉,薑蓮珠還做了一個地瓜粉糊糊,光吃肉吃多了怕膩,喝點糊糊粉解膩。
母子幾人吃飽喝足,薑蓮珠去鋪床。
這土坯房有三間屋,一間做廚房,一間做睡覺的屋子,一間堆些雜物。
睡覺的屋子收拾得最幹淨,炕上麵鋪著稻草,薑蓮珠把舊棉絮再鋪到草上,再鋪了一塊布,勉強折騰出來一張可以睡人的床了。
這宅子有個最大的好處,就是院子裏有口井,可以直接打水,不用去河裏挑水回來吃用。
薑蓮珠煮了大鍋的熱水,給幾個崽崽們洗澡,兩個大的不用她洗,她就幫小囡囡洗了。
讓幾個崽先上床睡覺,她再去好生洗個澡,這原主怕是幾個月沒洗澡了,渾身一股餿臭味兒,真不知道還有什麽男人能看上她,要跟她私奔!
肯定是沒安好心。
幾個崽崽好久都沒有睡過床了,哪怕是墊著粗布的床單,舊棉絮,也覺得老軟老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