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誰也不許去
此時,所有的模型做完,沙盤的模樣已經定型。
秦濬看著那些熟悉的山水樹林草地,眸光變得幽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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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濬這幾天都住在任流年家裏。
反正他以前也不回遠遙山的秦家老宅住,對於住哪,秦永林夫婦絲毫不關心。
甚至連他結婚的事也不過問了,反正,不允許他帶任流年回老宅,也公開說了不承認這個兒媳。
一時間也沒找出什麽對付秦濬的辦法,秦濬混不吝,任流年臉皮厚,而且從不提名分之類的要求,還真是拿這兩個人沒有辦法。
任流年這幾天忙得不見人影,早出晚歸的,也沒顧上秦濬,也就每天和他同床共枕的交集,醒了就各奔自己的事情。
周四晚上,任流年回來時已經十點了。
時曈和陳末都不在客廳,估摸著不是在做康複訓練就是在學習,任流年直接上樓。
推開臥室的門,就看見秦濬坐在沙發上,手裏在把玩著手機,骨節流暢的手指移動幅度不大,應該是在跟人聊天。
“吃飯了?”秦濬擱下手機走過來,把她背上的背包接了過去,掛了起來。
“嗯。”
“吃的什麽?”
“就……”任流年想了想,沒想起來,就順口胡謅:“紅油抄手。”
這幾天的確是太忙了,連睡覺的時間都不能保證夠六個小時。
秦濬凝著她眼瞼下微微的青色,心裏惱,卻又拿她沒辦法,良久,輕歎了一聲,“明天發布會穿的衣服,給你拿過來了,試一下,有哪裏不合適,現在去改還來得及。”
任流年往他身上貼了貼,把他的雙手放到自己腰上,嘴角勾著一抹輕佻的笑,“這麽久了,還對我的三圍不熟悉?”
纖腰沒有一絲贅肉,線條流暢完美,隔著薄款T恤,能感覺到肌膚沁涼。
秦濬:“……其實就是想看看你穿禮服的樣子。”嗓子發緊,聲音有點走調了。
任流年已經很熟悉他的反應,曉得他這個反應是什麽意思。
這幾天確實有點坑他。
大活人在他身邊,但是這個大活人太累,以至於他想動又不舍得動。
今天晚上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了。
任流年打了個哈欠,“我先去洗澡,然後回來試衣服……”頓了頓,桃花眼夭夭灼灼地睨向近在咫尺的清雋男子,“你是不是也沒洗?”
秦濬:“……”搭在她腰上的手有點沉,挪不開的沉。
腰比前些日子還細。
一隻手就能包住的細。
秦濬皺了皺眉,“洗過了。”
頓了頓,又說,“快去洗洗,我等你。”
任流年拱到秦濬胸前嗅了嗅,淡淡的沐浴露的清香,果然是洗過了。
雖然……但是,這麽不解風情可不像他。
任流年腦子一動,立刻明白了他的想法。
是不想累她。
任流年幹脆不和他囉嗦,扯住他腰帶,“洗了也再陪我洗一次。”
秦濬低眸,幽深的眸光落在他腰間那隻凝白的小手上。
好像……還拒絕不了?
任流年一隻手臂忽然勾住了秦濬的脖子,另一隻手拽著秦濬的手,環住自己的腰,然後人往他懷裏一貼,“抱我去,累了。”
秦濬輕輕歎了一聲,清澈的眸子望著懷裏姿容盛絕的女孩子,眸底漸漸有了霧色。
到底是把她抱了起來,朝浴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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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秦家。
秦影看見茶幾上的紅色請柬,拿起來看了一眼。
看見名字的時候,她眉頭一皺,“顧家的?他們這不是在跟我們炫耀嗎?什麽意思嘛,嘲笑我們沒有搶到項目?媽媽,我真是想不到,顧苒竟然這麽惡心!”
倪蘭好也不太高興,“或許,隻是想邀請我們去捧捧場。”
“我呸!他們怎麽有臉來邀請的?”
秦捷悠哉悠哉地歪在沙發裏,從秦影手裏把請柬抓了過去,笑嘻嘻的:“姐,你不是和顧苒最好了嗎?也許她隻是看你的麵子呢?”
秦影臉色青白,“你有病吧?秦捷,你別哪壺不開提哪壺行不行?”
“哎,你們都不去嗎?那我去看看熱鬧行不行?”
“你少去丟人!你知道你去了意味著什麽嗎?意味著我們秦家,被他們顧家算計了之後,還要上趕著去送人頭給顧家人嘲笑!”
秦捷不以為意,臉上帶著幸災樂禍的笑,“顧苒算計的是任流年那個狐狸精,也不是衝我們秦家來的,我倒是覺得,大哥沒有選顧苒,那是他心瞎。他眼睛裏就隻剩下美色了!”
一直坐在單人沙發裏看手機的秦本抬頭,眸光凜寒地掃了秦捷一眼。
秦捷暴躁道:“你那是什麽眼神?”
“沒什麽,就是覺得有人在作死。”秦本說完,就又低頭玩手機,緘默不語了。
秦捷嗤笑了一聲,“你們知道嗎?顧家還邀請了大哥,而且,我聽說,大哥答應了要去。”
眾人猛地抬頭。
連一直在看財經新聞的秦永林也把頭轉過來,“你怎麽知道的?”
“爸,我可是聽他們設計部的人說的,這消息假不了。”
秦永林壓根就不信。
秦濬什麽脾氣?
顧苒當初倒追他,簡直揮金如土,他都沒眨一下眼睛,更別說現在都已經和那個任流年領證了。
“行了,都早點去休息吧,顧家這個發布會,誰也不許去!”
秦永林朝臥室走去,倪蘭好也跟了過去,走前囑咐幾個孩子早點睡。
秦影看父母都去睡了,抓著秦捷逼問:“哥真答應去了?”
“我騙你幹嘛?據說那個任流年也要去呢。”
“不是,他倆沒毛病吧?結婚結的腦子退化了?哎,不對,哥應該是有別的想法,難道他是想和任流年去秀恩愛?”
秦本看白癡似的目光在兩個人身上略過,起身要去自己的臥房,臨走前,悄悄把請柬給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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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
正是周五。
古式老鍾鍾聲響了九下,任流年才緩緩睜開眼睛。
大腦歸位。
任流年躺著沒動。
媽的,作天作地,萬不該作姓秦的禽獸。
他戰鬥力強她知道,但是沒想到昨晚還敢那樣累她!
他也不想想,今天是什麽日子!
現在,她要遲到了,身邊已經沒有了禽獸的身影。
任流年哀鳴一聲,爬起來,套了件家居服,去洗漱。
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換了秦濬給她準備的禮服——銀藍色蕾絲長裙,長袖,圓領,設計挺保守的,隻是做工真的精細。
能看出來那些蕾絲都是手繡。
蕾絲上綴的碎鑽都是很大顆的,閃爍著冷芒。
依舊是把黑色背包拿在了手裏,下樓。
剛到樓下客廳,準備直接出門,一道溫潤的聲音不疾不徐地響起:“年年,吃完飯再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