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退出（4）
季米也很是驚訝，“師姐，那不是你做的吧？我都能看出來漏洞百出啊！”
任流年淡淡的：“是我做的。”
季米張大了嘴巴，簡直能塞進一顆雞蛋，“啊？師姐，這怎麽可能？”
任流年拉著秦濬坐下，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我做的圖是沒有問題的，多半是有人造假栽贓，拿了假的圖紙給你們看。”
季米氣得拍桌子，“握草，誰這麽缺德？是那個姓顧的女人嗎？她是不是想死啊！”
秦濬默默拿起桌上的茶壺，給每個杯子裏都倒上茶水。
很穩，骨節分明的手，倒茶都倒得盡顯優雅。
但是心裏真的不是那麽穩。
顧家，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失去的是什麽呢。Roy，國際上，和秦濬地位等高的設計師，隻是，更神秘。
她不像秦濬，有固定的公司，她單兵作戰，一年能出一個作品就不錯了，能請到她，不僅僅是錢多那麽簡單，還要地位夠高。
她至今接的幾個單，都是國家級別的單位。
秦濬嘴角一抹蔑然的笑。
顧家真挺有眼無珠的。
任流年懶洋洋和季米說話：“無所謂啦，反正我已經把版權收回來了。”
“師姐，你也太好說話了！對了，師姐，你剛才給我打電話，說有意見重要的事情要拜托我，到底是什麽事情啊？”
很明顯，季米在前台接的那個電話，就是任流年打的。
“也沒什麽重要的，故意那麽說的而已。”
這時，服務員開始上菜，第一道就是蔥燒海參。
以前任流年經常跟弗蘭肯念叨的，其實也沒怎麽有機會吃到，海參常有，而能把海參燒得好吃的廚子不常有，丹宮的廚子是魯菜大師。
今天終於有機會吃到了。
“邊吃邊說吧。”
任流年拿筷子。
秦濬夾了一隻海參，放在任流年麵前的碟子裏。
弗蘭肯也夾了一隻海參往任流年碟子裏送，他筷子用的不利落，慢了秦濬一步，於是非常牙酸，“小Roy，吃我這個，這個好吃。”
季米也夾起一隻，往任流年這邊送，還沒送到，秦濬眼皮一挑，季米莫名就心慌，手一抖，海參就滑到桌上去了。
任流年“噗哧”笑了，“這個手畫圖應該不太行，穩定性太差。”
季米：“……”有點感覺被雙打了，卻又不知道該不該反抗。
任流年看著囧到不行的季米，好心地沒有再欺負他，喝了一口茶水，說道：“小季，我剛才就是想跟你說，顧苒是不是想要和你合作？”
小季……小雞……
這名字……
行吧，師姐樂意就行。
季米很好說話的樣子，實際嘛，就是不敢反抗。
“看樣子是的，她想要和我單獨談一談。師姐你放心，我是不會和她合作的。”
“幹嘛不合作啊？當然是答應她，有錢不賺，你是不是傻？”
弗蘭肯插了一句：“小Roy，你還是這麽愛錢。你有那麽多錢，還不夠花嗎？”
“錢嘛，自然是多多益善。而且，你學生我被欺負了，你就能咽的下這口氣？”
“當然不能！”
季米也符合：“當然不能！”
就說嘛，他師父成天念叨小Roy是個最懂暴力美學的人，怎麽能受欺負而不還手呢！
任流年嘴角勾著笑，又冷又颯，甚至有那麽點嗜血的意味，“不管顧苒跟你說什麽，你先答應她。”
季米打了個響指，非常瀟灑，“師姐，明白，這就叫將計就計，假裝中計，等她上鉤再說。”
秦濬神色淡然地對付著碟子裏的海參，好像沒看見沒聽見兩個人的計劃一般。
弗蘭肯非常積極：“小Roy，你放心，有老師我在這裏，一定不會讓你受欺負的。”
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弗蘭肯是強龍，顧家是地頭蛇。
但，弗蘭肯卻不是一般的強龍。
師徒三人既然這麽喜歡玩，那就讓他們過把癮也無妨。
任流年漫不經心吃著碟子裏的海參，秦濬又把新送上來的奶湯蒲菜盛了一盅遞到她麵前。
有秦濬在，弗蘭肯和季米完全獻不上殷勤，弗蘭肯想方設法找存在感：“小Roy，你看我點的菜喜歡不喜歡？我可是都按你的喜好點的。”
季米不甘示弱，“師姐，還有我！有一道糖醋黃河鯉魚是我點的，應該快上來了。師姐，糖醋黃河鯉魚也是魯菜裏的經典菜，你一定喜歡吧？”
任流年：“……”
秦濬：“……”
接下去，就是一些敘舊的話。
弗蘭肯正經起來，詢問任流年，“小Roy，這幾年你去了哪裏？聽說你爸媽去世了，我來中國好幾趟，想接你到我的身邊生活，可都沒有找到你。”
任流年笑著回答：“就，世界各地玩了一陣子。”
季米說：“師姐，你也太無情了！每次看見你發布新作品，我和老師，還有幾個師兄弟一起，就到發布地去找你，可每次都撲空，你為什麽不聯係我們？”
任流年大快朵頤，沒搭話，季米就又說：“這次無意中在互聯網看見你的緋聞，我和老師就趕緊過來了，沒想到，還是撲個空！本來我們都準備要走了，要不是那個姓顧的請老師去看圖紙，我們恐怕又要失之交臂了！”
弗蘭肯氣呼呼的：“逆徒！光顧著自己玩，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老師？”但眼睛裏的疼愛騙不了人。
任流年依然是笑嘻嘻的：“我要是在您身邊，您估計心髒病又要犯了吧？”
“逆徒！”弗蘭肯氣得又罵。
秦濬就在一邊靜靜聽著。
不聯係，是因為那個時候她身在狼窩，不想帶危險給他們吧？
他慢條斯理地開口說：“前幾天帶著她出了趟差，這次不是出去玩。”
弗蘭肯冷哼：“你們是公費旅遊吧？不要在我麵前秀恩愛，小Roy和你在一起，可不代表我這也同意你們在一起。我告訴你，現在，小Roy的父母不在了，我就是她唯一的親人，小Roy的婚事，還是要我做主的！”
“咳……”任流年一口湯嗆在喉嚨裏，幹咳起來，秦濬忙拿紙巾給她，然後給她拍背順氣。
等任流年氣喘順了，秦濬才非常鄭重恭敬地說道：“我對年年是真心的，這點請您放心。”
弗蘭肯傲嬌地哼了兩聲，想再為難一下秦濬，一抬頭看見秦濬黑色如深海一般的眸子，話又咽了回去。
莫名覺得，這個中國青年身上有種令人恐懼的氣勢。
弗蘭肯之前也是知道秦濬的。
弗蘭肯擔任著國際建築設計大獎的評委會主席一職，近幾年建築設計界的優秀作品，都要過一過他的眼。
近七八年，秦濬的作品每一屆都是冠軍。
雖然年輕，但實力已經超過多少前輩。
可每兩年一屆的頒獎大會，秦濬從未參加過，請都請不到。
拽得很。
簡直是讓人又愛又恨。
顧氏集團請他來校驗設計稿的時候，並沒有告知是秦濬和Roy設計的，任流年在電話裏跟他解釋過之後，他才知道了來龍去脈。
起初，對秦濬還頗有意見，覺得他不是個合格的徒婿人選。
見到了秦濬之後，弗蘭肯完全忘記了之前的意見。
飯吃到十點鍾才結束，出來結賬的時候，前台告知賬已經被顧氏集團的大小姐結完了。
任流年長歎，“啊，你說，如果顧苒知道她花了那麽多錢，請的其實是咱們倆，會不會被氣吐血？”
秦濬低笑：“可能會吧。你可以挑個時間試試。”
任流年捏了一把他的胳膊：“你可太壞了，這叫得了便宜還賣乖。”
秦濬笑笑。
把弗蘭肯送回客房，秦濬和任流年回家，季米這才赴顧苒的約。
顧苒已經無聊地等了三個多小時，正昏昏欲睡，聽見敲門聲，猛然驚醒，去給季米開門。
“顧小姐，讓你久等了，今晚來了兩個朋友，我們聊得忘了時間。”
顧苒請他進了包廂，一邊拿菜單給他點飲料，一邊說：“季先生在海城還有朋友？”
“我們的朋友可是很多的，怎麽，顧小姐覺得我們不配有朋友嗎？”
“啊，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意思是說，沒聽說季先生和弗蘭肯先生來過海城，竟然有海城的朋友，真是意外之喜。”
“也不算是意外，我們本來就是奔著那位朋友來的，結果，又結識了以為新朋友，你猜怎麽著？原來是我的朋友她找了男朋友！我們現在不就有兩位朋友了嗎？”
季米爽朗地笑，顧苒實在無法理解季米的笑點，陪著幹笑，“原來是朋友啊，我以為是季先生的師姐呢。”
“咦，你怎麽知道是我的師姐？”
“真是對不起，季先生在前台打電話的時候，我不小心聽見了。我不是故意的，真的隻是巧合。”
顧苒一再解釋，季米大手一揮，表示這都是小事，沒關係，“的確是我的師姐。”
“你師姐是中國人嗎？對不起季先生，如果這是隱私，你就當我沒問過好了。我就隻是好奇，傳聞弗蘭肯先生唯一的女學生是個天才，卻在留下了一件驚世之作之後，就退隱了，令人十分惋惜，我想跟我一樣好奇的人，有很多吧。”顧苒眸底幾不可見地閃過一抹陰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