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我要獎勵
秦濬拎起桌上的酒瓶,一看,就剩個底兒了,氣得哭笑不得,“你見了酒比見了我還親!”
任流年忽然想起前幾天還發誓要戒酒呢,這才幾天,就又喝上了!她齜牙,身子膩過來,拉住秦濬的胳膊,“不至於不至於,這不是看你拿了酒來,怕浪費了麽!”
秦濬:“好理由。”
聽著語氣不對。
“生氣了?”任流年捏著小心,問。
“沒有。”
“嘴硬。我保證,以後不喝……或者少喝。”
任流年搖晃秦濬的胳膊,軟噠噠的身子靠在秦濬身上,忽然,一踮腳,出其不意吻住了秦濬。
口中有威士忌的酒氣,淡淡的。
任流年身上沒有忸怩之態,吻也是吻得盡情盡興,任憑身體發揮。
秦濬微微側開身,呼吸灼重,“年年,別惹火。我不是什麽君子。”
“嗯,你是娘子。”
秦濬側目睨著任流年,啞聲,“笑話我?”
任流年噙著笑,“沒有。”
頓了一頓,又低低笑出聲,“顧苒今天被我氣壞了。”
“我女朋友真厲害。”
“那是。我要獎勵。”任流年揚起了小臉兒。
“獎勵什麽?你說,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給你摘去。”
“要那玩意兒幹嘛?恒星撞地球?”任流年迷蒙著雙眼,歪著腦袋看秦濬,身子緊貼在秦濬身上。
紅撲撲的小臉兒,欲色的雙眸。
燈光映得細碎的頭發像是浸染了光暈。
秦濬呼吸一滯。
他現在隻想火星撞地球。
“任流年,吃飯。”秦濬咬著牙,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打橫抱起任流年進了餐廳。
桌上擺了白粥和幾道簡單的菜,算不上色香味俱全,頂多可以算熟了。
任流年喝了酒,正好有白粥可以暖胃,秦濬拿了勺子給她,“自己還能動手嗎?”
任流年:“……我沒醉。”
嗯,沒醉,就是有點兒酒後亂性,剛才差點就把秦濬撲倒了。
任流年想到這裏,臉越發紅了。
秦濬慢條斯理喝著粥,眼角餘光則玩味著任流年精彩的小表情。
秦濬逗她:“嗯,沒醉,多喝點粥……瓶子裏還剩點兒,需要拿給你嗎?”
任流年翻白眼,在桌子底下踢了秦濬一腳,“滾一邊兒去!”
秦濬輕笑出聲。
任流年嗔道:“笑什麽笑?”
“沒什麽,就是特喜歡你罵我。”
任流年好笑道:“你這個愛好我倒是能滿足你。”
“嗯,那很好。”
“不跟你扯皮了,食不言。”
任流年低頭,專心致誌對付碗裏的粥。眼角餘光時不時瞟向秦濬。
秦濬難得看見小姑娘害羞,覺得十分有意思,但又不敢惹她,怕她惱了。
任流年平時吃飯的速度極快,像是趕著去中大獎的速度一般,今天卻是一小口一小口喝著粥,頭也不怎麽抬,好不容易把碗裏的粥對付完了,她起身推開椅子,說:“我要走了。”
秦濬也跟著站起來,“好,我送你。”
今晚的氣氛略微有點怪異,實在不宜留她住下來。
任流年拿了自己的黑色小背包,兩個人剛到門口,門鈴聲忽然響起。
監控屏幕上顯示,是一個年輕女人。
很漂亮,氣質優雅,巴掌大的小臉兒不似時下的網紅臉,而是圓圓的,直發齊劉海,穿一件白色連衣裙,整個人像是雪蓮一樣潔淨優雅。
任流年挑眉,看向秦濬,“有客人,我自己打車走吧。”
秦濬一把拉住任流年放在門把手上的手,搖頭,“她就是林琳。”
任流年又朝屏幕瞟了一眼,哂笑一聲,“是林琳還是苒苒的,和我沒關係。秦濬,人家奔著你來了,你還是好好款待吧。”
那女人還真實美!是那種楚楚可憐的美,大概黛玉之美也就如此了。
任流年要擰門把手,秦濬握著她的腕子死死不放,兩個人僵持著,門鈴聲不斷響起,任流年的臉色一寸寸變冷,緩慢地說:“你打算讓我一直在這裏聽門鈴聲嗎?”
秦濬最終還是退了一步,“你喝酒了,不能開車,我先送你回去。”
“我打車。”
“這個不行。不然你就別離開。”秦濬堅持。
任流年眯起眼睛,渾身都散發著危險氣息。
秦濬安撫似的,拍拍她的頭頂,“年年,我先送你回去。”
“有什麽道理讓人家等你?秦濬,你還是先處理好你的後院吧!”
秦濬被氣笑了,“哪有什麽後院?”
秦濬忽然擰開了門,但握著任流年腕子的手沒有鬆開。
林琳那張楚楚動人的臉出現在視線裏,看見兩個人握著的手,她那黑色剪水瞳眸受到了驚嚇的小動物一般,愣怔著,潤澤的嘴唇微微張開。
秦濬握著任流年的腕子,沒讓她離開。
“林琳,你好,介紹一下,這是我未婚妻,任流年。”
林琳細細打量著任流年,片刻,忽然就雀躍起來,“任流年!我認識你!”
任流年冷冷嗤笑一聲,“認識我的人很多。我現在是網上的紅人。”
“不是,不是在網上認識的!任流年,我很早就認識你了!紅船!非洲紅船!”林琳驚喜之情溢於言表,說了幾句之後,她忽然又微微落寞,“你不記得我也正常,那麽大一船人,我不過是最不起眼的一個,而你,是唯一一個敢反抗的!”
林琳說的紅船,任流年明白。
那是偷渡客的船,把她和眾多被拐騙人口販賣去往世界各地的船。
秦濬的心裏卻是咯噔一下,難受得厲害,連手指都在輕微顫抖。
林琳嘴裏的非洲紅船,他很容易就能聯想到是那艘偷渡船。
這麽說,任流年當時就在那艘船上。
他和她擦身而過……他救了林琳,卻沒有去救她!
徒讓她在地獄裏掙紮了這麽多年!
任流年能感受到握著自己腕子的那隻手在抖。
說實話,她那天在聽到秦濬聊起林琳的時候,就已經猜到,林琳和她同船,但她當時並沒有覺得秦濬沒去救她有什麽好難過的,畢竟,那個時候她和秦濬不認識,而秦濬一個二十歲的男孩子也不可能去和一船荷槍實彈的人抗衡。
但現在,心裏竟然生起一抹濃烈的酸楚的感覺。
如果他去救她……
沒有什麽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