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聖旨擬定之後就立刻派人送到了了吳王的軍中,這次派的是禮部的一個小官員。
讓禮部官員鬆了一口氣的是,吳王這邊並沒有怎麽難為他,而是確定了身份就放他進去了。
禮部官員一路很順利的來到了吳王的帳中。
讓禮部官員更意外的是,一切的一切都進行的非常順利,包括吳王按照理解領了聖旨,也答應了朝廷所說的等吳王帶兵出了京畿道再給出淮南道印信。
隻是等到禮部官員提出要接陰世安回朝廷時,吳王卻笑容和煦地拒絕了。
“本王擔心朝廷在本王撤兵時會有所動作,留下陰太傅可以讓本王和朝廷都安心繼續接下來的事宜,等淮南道的印信拿到了手本王自然會將陰太傅還給朝廷。”
禮部官員看吳王這麽堅持,隻能無奈地提出可不可以見一見陰世安。
吳王笑了笑:“本王素來敬重太傅大人,定然會保證太傅大人的安慰,不過你要是實在不放心,本王就著人帶你去看一眼吧。”
說完喊了一名將領,帶著禮部官員去了安置陰世安的軍帳裏。
禮部官員四處打量了一番,除了外麵負責守衛的兩名士兵之外,陰世安的帳子周圍就沒有別的人了。
不過暗處究竟有沒有其餘人在這邊監督,他就不得而知了。
副將跟著他一起進了帳中。
帳中隻有陰世安在,陰世安正躺在塌上閉目養神。
陰世安聽到有人來,睜開了眼睛,緩緩站了起來。
禮部官員眼尖地看到了陰世安胸前的血漬,連忙道:“太傅大人,您這是……”
陰世安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安慰道:“皮外傷罷了。”
“你是何人?來這裏做什麽?”
禮部官員把自己的來意和任務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陰世安,並把剛才在軍帳中發生的事情也通通告訴了他。
陰世安沉吟片刻,點點頭:“既然聖旨已經送到了這邊,那麽就按吳王說的做吧,你去稟報陛下和朝廷吧,就說我會在吳王退到京畿道那邊之後回來。”
“太傅.……”禮部官員皺了皺眉,還是覺得這樣陰世安的安危得不到保證。
陰世安看了一眼跟在禮部官員身後的吳軍將領。
禮部官員頓時會意,朝陰世安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對著吳軍將領道:
“這位將軍,我已經看完了太傅大人,煩您帶我出去吧。”
吳軍將領冷漠地看了一眼陰世安,帶著禮部官員出去了。
陰世安等他們都出去之後,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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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
崔括和崔太後被關在了同一所牢房裏。
牢房陰暗而潮濕,散發著一股難聞地發黴的味道,時不時地還能聽到一些奇奇怪怪的細小的聲音。
崔太後散亂著頭發坐在地上,神情悲戚而又怨憤。
她什麽時候受過這種委屈?她強忍著不適看向坐在那邊的崔括。
崔括雖然衣衫也有些不整齊,這都是來天牢的路上那些羽林軍“無意的功勞”,但他神色沉著,看上去波瀾不驚,也沒有如同崔太後那樣的悲憤。
“哥哥,”崔太後忍不住開口,“咱們究竟能不能出去啊?吳王他.……”
崔括威懾地看了她一眼,崔太後委屈地閉了嘴。
但她還是很不服氣,嘀咕道:“咱們和吳王之間有勾結的事情不是早就暴露了嗎?這個時候說不說也沒什麽區別了啊.……不然王故怎麽能理直氣壯地把我們關起來。”
崔太後越說越覺得委屈,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了。
崔括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咱們慢慢等就行了,想這麽多又有什麽用呢?”
“誒,吳王那邊怎麽樣了?城都被封了,會不會攻進京城啊?”
崔括聽到了外麵獄卒討論的聲音,眼中精光一閃,凝神繼續聽著。
“不會攻進京城的,咱們安心在天牢當差就行。”
“怎麽可能?我聽人說,朝廷派了陰太傅去吳王軍中求和,結果一直在那邊等著的他兒子陰識後來一個人回來了,陰太傅人都沒回來,估計已經命喪吳王軍中啦。”
“不可能的,我舅舅的姑姑的表侄的堂兄在禮部做官,你可別亂和人講啊……”
獄卒的聲音頓時小了很多,崔括很難聽清楚在講什麽。
崔括皺了皺眉頭,悄無聲息地站了起來,往牢門那兒湊了湊。
聲音雖然細微,但是現在可以聽清楚了。
“我聽說是談妥了,陰識大人是回來送信兒的,禮部那邊已經派人把宮裏擬定的聖旨送過去了,陰太傅沒回來是因為被吳王那邊扣押著當人質了,估計沒有多久吳王就會退兵啦。”
“當真嗎?要是真的,估計朝廷會付出不少代價吧。”
“這哪裏用的到你我操心?朝廷無非就是割地給錢唄,但咱倆依然能在這裏當差呢。”
“也是,唉,自從陛下登基後朝中就一直不穩定,也不知道這個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
兩名獄卒好像逐漸走遠了,後麵再說什麽陰識就聽不清了。
但是崔括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崔括回來坐到了地上,麵容露出了笑意。
崔太後看著他,愈發地委屈:“哥哥,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思笑?”
崔括含著笑意,壓低了聲音對崔太後道:“方才我偷聽到了獄卒的談話,說是朝廷和吳王談和談妥了,已經下了聖旨給吳王呢,估計不久就會退兵了。”
崔太後聞言,更加不解,“吳王退兵我們豈不是更加沒有希望了?”
而且,他怎麽會退兵呢,他不是答應好了崔家一定會來的嗎?
崔括笑了笑。
“我就說你在宮裏時間長了,腦子不動都僵了。吳王是什麽人啊?他們忍辱負重在海洲經營了三代,這才有吳王親自帶兵來了京城。我問你,這樣的人,可能當天才剛來,就接受了朝廷談和的條件嗎?那他這三代蟄伏在海洲是鬧著玩兒的嗎?”
崔太後不服氣:“說不定朝廷花了大代價,指不定讓了多少地呢。”
崔括搖了搖頭。
“吳王不是這樣的人,他的野心遠比我們想的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