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處置
文鴛重重地把頭磕在地上：
“陛下，奴婢先前確實有過錯，受太後脅迫向太後傳送消息，但是太後叫我害陛下的事情，奴婢卻一件都沒有做過！況且.……”
文鴛抬起頭，額頭上已經開始滲血：
“況且自奴婢發現陛下的變化後，也逐漸起了遠離慈寧宮那邊的意思，就連傳消息也是挑著些不重要的事說，因為這事太後和劉公公已經對奴婢不滿了。”
文鴛的聲音逐漸哽咽：
“奴婢不為過去的事情狡辯，理當受到懲罰。隻是陛下中毒的事，奴婢也是剛剛才知情，更何況是下毒……陛下明鑒，若是想賜奴婢一死，奴婢並無怨言，隻是下毒並不是我所為，陛下若是將這罪名安在我的頭上，陛下將永遠找不到真正的凶手！”
文鴛講完，低下頭，等候著元瓊的發落。
元瓊聽著聽著，眉頭皺的更深了。
起碼文鴛如今所表現出來的，似乎有一定的可信度，到這個份上，也沒有必要繼續隱瞞。
元瓊想了想，看向徐欽：
“你去文鴛的房裏搜一下，是否有可疑的東西。”
徐欽斜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文鴛，快步走了出去。
一炷香過去後，徐欽回來了，手裏拿了一包東西。
徐欽將這包東西遞給元瓊，元瓊捏了捏，是粉末狀的東西。
“臣是在她的床墊下發現的，藏得很隱蔽，夾在兩層棉花裏麵。”
元瓊的眼中閃過一絲精芒，看向文鴛。
文鴛聽到此話心中一急，大驚失色：
“陛下.……奴婢從來沒有過這包東西……”
元瓊抬手，打斷了文鴛接下來的話。
元瓊將包裹遞給徐欽，“你去太醫院找太醫看一下。”
徐欽頷首，拿著包裹跑出去了。
元瓊深吸一口氣，盯著文鴛盯了許久，坐到了椅子上，閉上了眼睛。
劉公公正正好守在殿門口兒，看著徐欽幾次出入。
恰好一名宮女正端著冷掉的茶，打算端出去倒掉。
劉公公目送著徐欽匆匆離去，餘光瞥見了宮女的靠近。
宮女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沒有人注意到這邊，低聲對著劉公公說道：
“公公.……此事真的能成嗎.……會不會陛下心軟就放過她了？”
劉公公撇了她一眼，淡淡地開口：
“娘娘說了，陛下長大了，有了些心機。眼下正是草木皆兵的時候，這個關頭發生點什麽事情，陛下定然會多疑。如今正好她擋了我們的路，借此機會除掉她最好。”
“太後娘娘說，按照元家人的秉信，隻要文鴛有一點嫌疑，陛下就不會放過她。先帝一心想要陛下上位，這點心得先帝不可能不告訴陛下。
“放心好了，等文鴛一除，咱們就能夠繼續進行咱們的計劃，跟著崔家才是王道啊。”
“你看那徐欽殺氣騰騰的樣子，就知道文鴛定然是沒有好果子吃了。”
劉公公笑道，“你是往陛下那下藥的人，怎能有所不安，咱們是跟著太後娘娘的人，做這種事，稍微不堅定點，文鴛就是咱們的下場。”
宮女臉色一白，不再多說，端著茶水出去了。
半個時辰後，徐欽拿著包裹回來了。
劉公公和那名宮女都敏銳地察覺到了徐欽的臉色更差了幾分。
徐欽沒有理會其他人忌憚地眼光，急匆匆地衝進了內室。
文鴛依然跪在那邊，脖子上和額頭上的血顯得頗有些滲人。
“陛下，臣找了太醫院江太醫鑒定，江太醫說這藥是一種慢性毒藥，加到水裏無色無味，短時間內服用不會有什麽大礙，但是……長時間服用之後，可能有一天會暴斃，且外人查不出來是因服了毒藥而亡……”
徐欽一邊複述著，一邊壓抑著自己內心的憤怒。
元瓊繼續問道：“張太醫不在嗎？”
徐欽一愣，連忙回道：
“臣去時也在找張太醫，隻是張太醫恰好和馬太醫一起出宮去拿藥材了，所以臣才找了別的太醫幫忙鑒定。”
元瓊點了點頭，起身站了起來，冷漠地看著文鴛道：
“如今物證在手，你還有什麽好狡辯的？”
如今離文鴛被叫進去兩個時辰了，桌上的晚膳也早就涼了。
丹朱心不在焉地在外麵打著轉，叫禦膳房那邊換晚膳換了三次。
也不知道裏麵怎麽樣了，丹朱擔憂地想著。
不多時，徐欽拎著劍走了出來。
丹朱見到徐欽突然出來嚇得一抖，實在是太殺氣騰騰了。
隻見徐欽直直地走到了丹朱麵前，丹朱緊張地咽了一口唾沫，手足無措。
徐欽冷冰冰地開口道：“丹朱姑娘，煩您將這紫宸殿所有的下人們都叫過來。”
丹朱怯生生地點了點頭，連忙去叫了。
一炷香後，所有人都來了，還有太後派過來的五名侍衛。
元瓊緩緩地走了出來，見人都全了，示意了徐欽一眼。
劉公公突然心底湧起一股不安。
隻見徐欽騰挪而起，一個縱步就跳到了劉公公的麵前，給他麵上來了一拳。
劉公公隻覺得麵上一痛，眼冒金星，感覺後頸的衣服一緊，又是一陣天旋地轉。
紫宸殿的下人們看著大總管劉公公被徐欽打的頭破血流，又像一條死狗一樣被提到了眾人的麵前，眾人都低下頭，不敢作聲。
徐欽將手上的劉公公扔在了地上，冷聲開口道：“經陛下審問，劉公公與文鴛圖謀對陛下下藥，文鴛已被處置，眼下所有人好好看著劉公公的下場，好叫你們別動不該動的心思。”
“唰”得一聲，劍出鞘了。
趴在地下的劉公公顧不得全身的疼痛，大叫道“陛下！您不能殺我！”
崔家五名侍衛的領頭見狀，連忙大聲喝道：“劉公公是太後的人，誰敢動彈？”
元瓊見他們出頭，神色冷凝，絲毫不顧：“動手吧。”
徐欽絲毫不拖泥帶水的揮下長劍。
最前麵那排的太監的身上被濺到了血跡，劉公公瞪大了雙眼的腦袋咕嚕咕嚕地滾了好幾圈。
“徐欽，你怎麽敢！”崔家侍衛頭領憤怒地大叫道。
“朕是大魏天子，叫他殺個人怎麽了？”元瓊冷冷地看向那名侍衛。
“難道在朕的寢宮裏，朕叫自己的人，殺一個要害朕的人，都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