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爭取
熊氏來請徐雅主仆吃法,鄭同的飯需鄭文照顧吃下。
吃了頓不好下咽的晚飯,又在熊氏的疑問下,關於鄭二叔的事,鄭同和徐雅又單獨商量了對策。
今晚,兩人想要對談的心事才算作罷了結。
按說徐雅不是挑食的人,但她之前吃飯,看到那被熊氏切碎又熬爛的白菜煮肉,就像豬食或隔夜菜那般讓人看著不舒服,她實是下不去筷子。
堂屋廳內桌上三樣菜,涼拌蘿卜,蔥葉豆腐,白菜熬肉。
鄭二叔獨自在屋裏吃,飯是熊市給端進去的。
涼拌蘿卜切的如板凳腿一般粗,這都不打緊。可那菜隻用鹽醋拌了,其他什麽調料都沒放也罷,吃起來還有點苦,似乎是鹽放多了。
徐雅吃得極不是滋味,隻好又去吃豆腐菜。旁人家都是小蔥拌豆腐,鄭同家倒好,蔥葉拌豆腐。
徐雅吃飯規矩還行,和大部分人一樣,小時候家裏父母言傳身教,不教自會,不滿盤子叨菜,夾菜就夾手邊的,夾到什麽就吃什麽。
結果,她總是夾到豆腐帶蔥葉,而那蔥葉吃起來又像吃紙一般得難受。
熊氏麵無表情的吃著飯,並不言語。
徐雅偷摸看了下嚴嬸,嚴嬸似有默契般也看了眼她。
看到嚴嬸那一臉難言的表情,還露出悻悻然的笑。
徐雅便知道,嚴嬸應該也覺得飯難吃的。
嚴嬸是奴仆,主動要求不同桌吃飯,徐雅和熊氏都沒說什麽。
法律上人人平等,那是在後世。而如今在這裏,徐雅就得遵從這裏的封建等級製度。
而熊氏則已經適應了這種製度並覺得理所當然。
何況不管是前後世,人真的是平等的嗎?不見得吧?兼愛平等的理想化大同社會,還一直未實現,我們也就別理想化了。
那三樣菜,徐雅實在吃不下去,便胡啃了兩個黑麵高粱窩頭,喝了兩碗米湯,灌自己了個水飽。
最終,她吐槽道,熊氏做飯可真難吃啊!
鄭同家人當真可憐,他們是怎麽忍受這麽久的?還是,他們沒覺得熊氏做的飯難吃?
徐雅不相信!她可是有名的不挑食好養活之人!
隔日一大早,徐雅便帶著嚴嬸回了縣城。
她回答飯鋪子時,徐氏已經做了飯吃了,元寶還未起。
那時,徐氏正在將兩床還未完工的被子收尾。
早上的飯,徐氏知道徐雅她們要回來,便做得多些。是小米粥、涼菜茄子和新蒸的二合麵的饅頭。饅頭是麵粉和高粱米二合。
徐氏坐在徐雅吃飯的桌邊給徐雅用剩下的粗布做著衣裳。
看徐雅碗裏的粥見了底,快吃完飯了,她才問起話。
“你看他家裏如何?可有什麽難辦的困難事情?若需要銀子,咱家還是可以接濟一點的?畢竟人家可是救過你的。”
經過昨日晚飯的荼毒,今早徐雅正吃飯吃的難得香甜。
她道:“我問了他家可需要銀子接濟,鄭同說了,他手裏還有些銀子的,並不需要咱們接濟。想來就是需要銀子,他們那樣的讀書人家,不食嗟來之食,也不好開口向我們求助的。那便看看再說吧。”
徐氏一想也是這個道理,自己那銀子不也沒給出去。
其後,她嗔怪徐雅道:“你怎的又對鄭秀才直呼其名!”
徐雅咽下正喝的米粥,擱下筷子一本正經地說道:“奶,我有正事要和你商量。”
看徐雅這難得鄭重的表情,徐氏問道:“你有什麽正事要和我商量。”
“奶,我想和鄭同訂親成親!”
徐氏震驚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問道;“什麽?你這孩子?你在說什麽夢話!”
徐雅抿了抿唇,認真道:“奶,我沒說夢話。你聽我說我的理由!”
“不是奶勢利,鄭秀才如今那情況,真真成了肩不能挑,手不能伸的。你嫁去給他,他前程皆無,以後可有你苦頭吃的。別胡亂說話,我不許!”
徐雅堅持道:“奶,你聽我說完,你再反對也不遲!”
“不許,奶給會你尋摸好的,反正不許你嫁給他。恩義是恩義,成親則是人生大事,豈能兒戲!先時,你連叫他哥哥都不願,怎地送他回去一次,你就給我說出這種話來?你可是受了旁人蠱惑?”
徐雅無奈地歎了口氣,抓住她奶的手安撫著。此時,她明顯看出徐氏臉色發沉,很是生氣。
“奶,旁人沒有蠱惑我,是我自己願意的。旁人都道鄭同好不得了,因此覺得他前程暗淡。但我記得,那日醫館的老大夫隻是說,鄭同有可能好不得,並非說完全好不得。”
“就是有好的可能,我也不能將你嫁給他!萬一好不得,你我找誰說理去!”
昨晚已經想好了怎麽勸徐氏,徐雅看徐氏不答應,便又道:“若是鄭同胳膊能好,正常情況下,你孫女我可能高攀得了人家?
人家胳膊能好,便是讀書有成之人,品性還端良。我想嫁人家,在那種情況下可好和人家去說親?家世比我家好的,又不是沒有,你孫女我拿什麽和旁人家的姑娘比?是門戶還是名聲!
奶,咱是一直閉口不談的,但你也應是知道,我克親的名聲是硬傷。這名聲不可能不被人指摘。若是鄭同沒有摔傷胳膊,是個好的,咱家可有信心去和人家談親事?”
徐雅並不妄自菲薄,可如今她這個狀況,又是處於古代這裏,她卻是不怎麽能讓正常點的家庭看得上的。
故而如今,她便隻能實事求是的說自己在這這裏的狀況了。
徐氏愣在那裏良久,才反應過來徐雅的話繞了圈子。
“你說的這些,前提都是鄭同能好才得已成行。他若不能好,老身我豈不是憑白讓你嫁過去吃苦!不行,你可別勸了!”
徐雅再次深歎了口氣。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碳難!這時候,我家主動提出嫁女的請求,到時鄭同能好,那我家便不會被人指摘什麽!人家隻會說我家有眼光,講道義。就算鄭同以後想負了我,也會受人指摘他拋卻糟糠。”
“不行,你這說起來和鄭二叔的賭博有何區別?萬一賭輸,鄭同好不得,你搭進去的是自己!我怎能眼睜睜的看你進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