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勸學
“是,小姐。”秋月應了主子,這才下了車。
此時,鄭同也已經將鄭文是誰,告訴了徐雅他們。
徐雅裝作才認識鄭文似的,和他說了兩句話,道:”原來鄭文哥哥便是鄭秀才的堂弟嘛,這可真是湊巧了!”
而蘇嬤嬤則嗔怪鄭文道:“你是鄭案首從弟的事情,怎的找工來時不說?還好你這孩子有才,這才被留用。若是你當時沒被留用,又讓我等知道你是鄭案首的從弟,那讓我家姑奶奶以後可如何在我家姑爺麵前提起這事。”
蘇嬤嬤是站在許文哲的角度提起這事的,畢竟她家姑爺和鄭同關係,她是知道的。
她如此的情真意切,倒顯得徐雅那樣的態度太尋常又太假了。
此時,徐雅尷尬地低頭笑了笑,其他人除了鄭同,誰都沒注意到她這個表情。
其後,鄭同將食籃遞給了她,“你跟我和那賣鋪子的主家去說話。因你還要找來,我就沒將這食籃子放在劉大爺處。”
至於徐雅的帕子,他沒還。
已經油汙一片洗不出來,這讓他如何還?
最終,他隻得拿了自己的一塊新帕子,搭在食籃子把手上還了對方。
但此時,是在眾人麵前,為避免引起什麽誤會,這帕子的事情,他不好當眾解釋給徐雅知道,隻得沒說。
鄭文被鄭同留下看車,“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呆會有話和你說。”
猜出他打算說什麽,無非是勸自己讀書,鄭文則冷臉拒絕道:“沒什麽好說的,你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鄭同被堂弟的話噎了下,他無奈地緊盯著對方看了一眼,爾後才叫了徐雅離開。
秋月想跟著他們,被鄭同站定後一直看。
被看得極不自在,秋月便停下了跟著的腳步。
鄭文挑了挑眉毛,看了眼秋月,又看向趙蕊兒的馬車布簾子。
他正好和布簾子後的趙蕊兒對視了一眼。
雖隻看到眼睛,卻未看到全部容貌,馬車裏是趙家小姐,他看了馬車的標記很快便猜出了。
少爺們出來帶的都是小廝,能帶丫鬟的必然是小姐唄。這——鄭文還是猜得出的。
猜到了後,他低頭沉思起來。
經過鄭同介紹,徐雅很快和原鋪主重新簽了契約,然後帶著蘇嬤嬤和原鋪主,叫上牙人往衙門裏去了。
縣學門口人來人往的,說話到底不方便,鄭同隻好帶著鄭文去了北疆河邊上說話。
也就是他和徐雅上次說話的地方。
上次徐雅要去藥鋪子問話,故而鄭同帶著她繞了路,而此次卻不需要。
為防止徐雅他們一會回來找不到鄭文,堂兄弟兩個給劉大爺留了話,這才去了河邊。
此期間,趙蕊兒的馬車一直跟著他們,直到堂兄弟兩個在河邊的無人亭子裏坐下。
看了不遠處的趙蕊兒的馬車一眼,鄭文和鄭同說道:“早先那些提親的人家,尋常人家你覺得人家家裏對我家不宜,於人家也是受苦,不願娶;
王靈兒那樣的人家你又擔心壞了名聲,不願娶。總之,因為王家作梗,也因為你覺得提親的人家看著各種不合適,你的親事才耽擱到如今。
但趙家小姐呢?她很合適你,王家不敢攔著她家說親的。你娶了她,以後不管是科舉還是舉業,都會好走許多。”
鄭同臉上露出無奈,“文弟,你總不著家,我們坐在一起說話的功夫也少,你大概不知,我那恩師和趙縣丞家以及趙家政見不和,素來不對付。所以,如非迫不得已,我不會娶趙家小姐的。”
鄭文挑眉,“這麽說,你動過娶人家的心思?”
鄭文說中了鄭同現時的心思,鄭同沒再看他,而是歎了口氣。
“最近才起的心思。你也看到了,對方似有意於我。若是許家此次在京城的門路走不通,我會娶對方的——許家,到底幫我許多,我不好看著他家敗落。”
“為了救許家,所以娶對方?”
知道他為何會這麽做,鄭文諷刺一笑,“那樣也好。到時你舉業有成,我家的門庭也換了。家裏的狀況,娶了這樣有助力的嫂子進門,也會改善不少。”
為了改換家族門庭,十年寒窗苦讀,最後卻敗給了權勢。這是鄭文此時的心理,這也是為何他要諷刺一笑的原因。
有了如此對趙蕊兒不公平的想法,顯然很是卑鄙。鄭同麵無表情地接受了鄭文的諷刺。
“天下沒有隻得到而不付出這樣的好事。如此,我,指不定要把自己賣給趙家了。那麽如此這般,家裏還是需指望你和阿彬。你回來好好讀書,行不行?”
鄭文繼續諷刺一笑。
“等你將人娶到手再說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能否將對方娶到手,那需要看對方父母的意思的。往咱們家提親的人家,可從來沒有高高在上的趙府,顯然人家父母沒看上你。
再說了,反正改換門庭就是了,管他是怎麽改的。你即便將自己賣給趙家,隻要取了進士,依然是改換門庭,何懼家裏沒指望呢?”
鄭同再次歎氣,“我如此,到底不光彩。我不想百年後,家族被人這樣提起。我還是指望你和彬兒——”
鄭文以一副無所謂的姿態,打斷了堂哥的話,“沒發生的事情,說再多也無宜。”
看到以這樣自汙的方式勸不通鄭文,鄭同則轉了心思又道:“二嬸一介婦人,在家獨木難支,你回去幫幫她。你如今跟著徐雅,知道她做的是什麽買賣。她那買賣需要山貨核桃。
正好家裏那邊也有山貨核桃,你將收山貨的事情告訴族裏大爺爺,讓他組織族人做起這種庶務買賣,將山貨核桃一部分賣給像徐雅這樣需要核桃的買賣人,一部分則能買給南來北往的過往客商,你跟著參與。
如此,你也能賺了錢,有錢就好讀書了。酸棗,枸杞甚至毛皮等這些山貨皮毛,你也可以幫著族人收來賣給藥鋪子和過往客商。
總之,這些零零碎碎的倒賣掮客生意,看起來還是有賺錢的希望的,就是辛苦些,進項也需日積月累才能見到些錢。但好歹是自己的買賣,不像給人作工,還需看主家的臉色。”
聽到鄭同這心裏的打算,鄭同猛然間看向對方,“這些買賣的事情,你是如何知道的?”
徐雅的身世,以及徐雅這些日子所做之事給他的提示。
他知道徐大力就是如此起家的,隻不過對方是單打獨鬥,他卻自小讀書承恩依仗族裏幫忙。
家裏落敗後,很多次他讀書的費用及趕考的路費盤纏,都是族裏大爺爺牽頭幫忙湊給他的。
但事實上,族裏除了原本的他家,也沒誰家特別寬裕過。
所以他才將這買賣說給族裏去做。再者,一個族裏做這買賣,總比一個人單打獨鬥做更輕易些。
許家就是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