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交戰
“我在等毒擴散,你在等什麽?”
這極具嘲諷的話語讓克裏斯的臉色完全陰沉了下來。
這讓李天煜的笑容更加的嘲弄。
“怎麽著,人生導師的從容麵孔維持不下去了?”李天煜問道。
克裏斯宛如毒蛇一般盯著他,沒有說話。
“還是說,你終於意識到自己的本來麵目了,聽我一句勸,凡是正派的角色,都不適合你。“李天煜嗤笑。
“另外,別嚐試了,這毒你是解不了的。”
他何嚐看不出來,這個家夥是還不死心,還想著把毒素排除。
但是,很遺憾,他會有這樣的想法,那是因為他並不清楚,李天煜所謂的“毒”,其實是“賢者之石”。
哪怕隻是極為微量的碎屑,但是擴散到全身之後,也會給一般能力者帶來極重的負擔。
能力運轉遲滯,精神衰竭,靈魂每時每刻都在經曆著賢者之石“死亡”這一性質的磨滅。
正可謂生不如死。
或許,賀如山在看到李天煜的第一眼中,就看到了李天煜未來要走的路是何等的危險。
或許對於於平心而言,他這輩子都會作為一個高貴的煉金術師,在工坊中安全度日。
賢者之石於他而言,不過是個價值頗高的研究品和材料。
但對於李天煜而言,這卻是能在關鍵時刻救命的東西。
所以他在猶豫再三之後,還是決定給李天煜的“磨刀石”上加上這一層手段。
某種意義上,這也正是賀如山的對這個關門弟子的“偏愛”。
如今,正是使用的時候!
微量的賢者之石放在生命力異常頑強的克裏斯身上,無疑是徹底廢棄了他不斷再生的能力。
這和之前嵇康用伏羲琴的攻擊還不一樣。
當時他意識到了風險,很及時的做了緊急措施,所以現在他還能保證一定的戰力。
但是這次不一樣。
誰能夠想到,那麽年輕的一個少年,竟然會陰險到這個地步。
而且這少年的毒,竟然還真的能對他這種程度的人起到作用。
如果是及時意識到到了罷了,但是,在他廢話一堆後的現在……
克裏斯死死的瞪著李天煜,嘴裏嘶啞出聲:“好本事!好手段!”
毒素早已擴散全身,現在他根本抑製不住!
同時,一抹荒誕不受控製湧入心頭。
是時代變化太快了嗎?
為什麽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陰險了!
李天煜沒有掉以輕心,反而愈發的慎重起來。
迄今為止,他的計劃都進行的很順利。
對方超乎尋常的再生能力已經沒有了,可以說他勝利的機會提高了至少三成。
但是還不夠。
僅憑這些還不夠!
猛獸越是瀕臨死亡,它們的反撲也就越為恐怖。
“本來我們不需要到這個地步的。”克裏斯漠然道。
為什麽這個年輕人就不能聽他的勸呢?
雙贏的局麵難道不是更好嗎?
“當你做出了如此罪行之後,我們之間就再也沒有另外一條路可以選。”李天煜冷然回道。
權力?力量?地位?財富?
或許有很多人會追求這些。
但肯定不包括李天煜。
他不在乎!一點都不在乎!
克裏斯提出的建議,對別人而言可謂異常的甘甜,而於他而言,卻是如此的令人……
作嘔!
“真髒啊!”他說道。
克裏斯搖了搖頭。
談判徹底破裂了。
這樣一來……
他猛的抬頭,再不掩飾雙眼那滿溢而出的暴虐之光。
“我就再也不用按捺殺戮的欲望了!”血腥的味道哪怕相隔甚遠,卻依然能夠清楚的嗅到。
肉體和精神上雙層傷痛的折磨,讓本就凶暴的克裏斯在虛弱之餘,有了一種想要宣泄的衝動。
殺戮,破壞,將一切摧毀殆盡!
他恨不得立刻去到富饒的市中心,在人流量最多的大道上,肆意的破壞。
享受著一聲聲恐懼到極致的尖叫,享受著鮮血濺射到身上的暖意,近距離觀摩那一張張近乎扭曲的麵容。
啊!他就是這麽一個扭曲到了極致的人。
但是不行!
這裏是已經被清場的景區,沒有人給他殺戮,單純的破壞隻會讓他覺得自己是個無能狂怒的廢物。
而且,他還不能停留。
身上的傷勢提醒他,留下來就是個死。
他必須要離開。
可是,在強行壓抑住自己的本能逃離後,他煩躁的發現,自己在被人追逐著。
追,逃,追,逃……
反反複複的過程讓他心中的暴虐愈發的嘭漲。
終於,在被人擺了一道之後,這份暴虐可以不用再壓抑了。
好像某種巨型蟒蛇爬行嘶鳴的聲音響起,讓人毛骨悚然。
李天煜心中的不安也越發濃鬱。
於是,他當機立斷。
手中短棍直直斬下。
持續近一個月,每日勤加練習的劍術,此刻終於已見成效。
這一棍已然有了些許淩厲的氣象。
但是這一刀沒能落下。
它被握住了。
被一隻手。
李天煜的臉色僵了一下。
遠處,用精神力觀看這場戰鬥的洛伊不適的低下頭,幹嘔。
和之前的肉團是一樣的,這隻手完全是紫紅色的。
不,這真的能說是手嗎?
並沒有人類手臂的美感,而完全不過是根粗大的長條肉團。
握住棍身的,也不過是肉團前端分裂開的一個口子。
與其說是手,倒不如說是蛇或許會更貼切一些吧。
張開大嘴,咬住了短棍的肉蛇!
而蛇是從哪裏來的呢?
從克裏斯裸露的小腹……
咳咳,請想歪的自覺出去罰站。
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小腹微微往上的地方,周邊的肌肉完全萎縮,而正中心是鼓起的鼓包,然後就是延申而出的肉蛇。
“就知道不會那麽簡單。”李天煜咕噥道。
他可不會天真的意味對方在失去大部分再生能力後真的就毫無抵抗之力了。
不過,如果他看的沒錯的話……
“果然,你是真的快不行了。“李天煜笑了起來。
“你要戰鬥就隻能用血肉,原本你依賴於自己能力的的再生速度,可是現在……你有多少的血肉可以消耗?”
這種程度的肉蛇,恐怕再來兩次,他就會變成皮包骨了吧。
克裏斯冷冷的看著他,肉蛇的巨嘴猛的咬合。
不過粗粗精煉的短棍,盡管附加了“堅硬“的煉金花紋,此刻卻仍是在這股恐怖的巨力下嘎吱作響。
感受到自棍身上傳來的巨力和吞噬感,李天煜知道,對方是想要先讓他沒了武器。
沒了武器的獵人,並不足以讓獵物畏懼。
同時,克裏斯身上再度多出了幾個鼓包。
隨即,就仿佛破卵而生一般,一條條細小許多的肉蛇暴起,如同利箭一般射來。
他的目的隻有一個。
“給我鬆手!”
濃鬱的腥臭味撲麵而來,李天煜隔著一層衣服都能夠感覺到,自己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近距離看著這完全非人的一幕,實在是比較考驗人的心理素質。
然而,盡管內心不適,但是李天煜卻依舊保持著冷靜。
想要武器是嗎?
少年於心中呢喃。
那就給你!
他的眼神猛的一厲,右臂猛的向前送出。
大體筆直的短棍被直直地捅入了肉蛇的嘴中。
本應是死物的肉蛇發出了近乎於悲鳴的嘶吼,同時克裏斯也是不由悶哼一聲。
看樣子,這硬物捅入喉嚨的快感,對於他而言太過強烈了一點。
同時,李天煜的身體開始後退。
“休想!”強忍著不適,克裏斯眼神狠厲。
分散射出的小蛇速度更快了幾分。
由於兩人之間的速度實在太過接近,所以,哪怕李天煜竭力躲避,卻也無濟於事。
三條成人手指粗細的肉蛇咬住了他漆黑如墨的左手。
成功了!
幾乎在第一時間,克裏斯心下一喜。
這一下攻擊,那撕咬的力量足以讓尋常人一隻手完全四分五裂!
然而,當肉蛇完全下口之時,他的眼神變了。
“咬不下去?”他驚疑不定的看著那墨色的手套。
這該不會是……
李天煜冷然一笑。左臂猛的一帶,完全不在乎自左手上傳來的力量,將克裏斯的身體都扯的一個踉蹌。
同時,同樣如同濃墨般的右手宛如刀鋒一般斬落。
將噬咬在他左手的肉蛇直接斬斷。
隨即,在克裏斯不敢置信的眼神下,輕描淡寫的將三個猶死死咬住不放的蛇口從手上拔了出來。
克裏斯分明看到,本應將整個手掌貫穿的蛇口,分明連一點傷口都沒有造成。
“你的手套竟然也是煉金武器?“克裏斯渾身一震。
剛才那根其貌不揚的短棍也是,現在這雙手套也是?
現在諸夏都這麽富裕了嗎?竟然人手都能配備複數的煉金武器?
頓時間,名為富裕的可惡的資本氣息撲麵而來,讓克裏斯這個窮鬼不由瑟瑟發抖。
“卑鄙的有錢人!“他罵道。
李天煜則是冷笑。
人不行別怪路不平。
就是裝備多,怎麽著吧?
想要咬掉我的雙手?我戴著手套放在這裏給你咬,你能把手套給我要破一個洞,我當場給你跪下!
真當世界排名前幾的煉金術師,劍爐的當家,賀如山是吃幹飯的嗎?
這給小徒弟的拜師禮,也是保命的東西,怎麽可能是那種二流貨色。
不給敵人任何的反應時間,李天煜也不在意武器的丟失,再度欺身而上。
右拳握緊,指節處,鑲嵌的特製貼片散發出凜冽的寒光。
克裏斯臉色微微一變,腳步後退的同時,肉蛇再度嘶鳴著襲來。
李天煜左手或錘或拆或撥,將一條條小型肉蛇擋開,然後,猛的一把捏住了正中間的巨大肉蛇。
雖然肉蛇不斷的掙紮嘶鳴,但是,李天煜的左手始終死死的卡出了他的大嘴,讓它無法進一步的動作。
這一刻,少年對著敵人露出了笑容。
“抓到你了!“他說道。
於是,蓄力已久的一拳被毫不留情的砸落。
發勁可達四麵八方極遠之地,是為……
八極!
瞳孔中倒映出敵人滿臉的駭然,李天煜的心情卻是格外的平靜。
“嘭!“就仿佛捶打在皮鼓之上一般,發出了沉悶的聲響。
李天煜的右拳,確實的擊打在了克裏斯的腹部,就在那鼓包的下方兩寸。
由於指節上鋒銳的鐵片,這一拳毋庸置疑,已然帶著恐怖的勁力,砸入了對方的體內。
近乎半個拳頭都已然嵌入了對方的腹部。
克裏斯雙目圓睜,表情呆滯,腦袋突兀的向前,整個身體完全弓起。
隨即,整個人,在勁力遲來的爆發下,轟然倒飛而出。
撞入了一間磚瓦房內。
煙塵四起,一片片磚石破碎紛飛,還有仿佛拆遷一般的巨響,無一不彰顯著這一擊力量的恐怖。
克裏斯整個人被埋進了昏暗的房中,大半個身子被埋在了磚石底下,生死不知。
遠處,看到李天煜取得戰果的洛伊微微闔眸。
“果然,無論再怎麽說,這一份耐力、力量都強的有些過分了。“
肉體強化型能力者?
不,洛伊覺得並沒有這麽簡單。
那麽……
“跟他身上流露出的那些紋路有關係嗎?“洛伊若有所思。
縱覽全局的她,可以清楚的觀察到,盡管有些隱秘。
但是,李天煜手腕處流露出的那仿佛紋青一般的花紋,在戰鬥之中,不時散發出了淡淡的紅光。
同時,似乎還有著不小的變化。
那是……
全然不知道自己的秘密已經快被人扒光的李天煜活動了一下手腕。
感覺到來從表麵的肌肉,再到肌肉之下的血管,乃至更在其下的骨骼,都傳來了疼痛的呻吟,李天煜就不由微微苦澀。
“果然,雖然經過係統的練習之後,不會再給身體帶來崩潰的隱患,但是由於我那半吊子的煉金知識,到現在還不能完善這一項能力……“
僅僅附加了“力量”和“堅硬”,“鋒銳”,還遠遠不夠啊!
不過,那也是回去的事了。
他抬起頭,邁步走入廢墟。
同時,不遠的小湖邊,一個年輕的女人蹙眉抬頭。
“怎麽回事?“她輕聲道。
“好吵啊!“
在她的身前,擺著一個花架,上麵有著一副淡雅的風景畫。
“去看看嗎?“女人看著傳來異響的方向,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