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空中宮殿

  衛不然道：“信口雌黃，老身格物數十載，每天鑽研，從未懈怠。”


  阿吉道：“隻有天下最懶的人，才會想要創造出節省時間，造福生活的格物，為了不想搬重物，發明空間收納術，為了不想書信，發明留聲器，為了不想走路，發明馬車，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想偷懶，尋找捷徑，才會去格物，那您又如何怪我取巧解開無雙扣呢？”


  衛不然沒想到阿吉會說出這麽一番話，她嗬嗬一笑道：“好，好，十幾年來老身第一次聽到讓吾心情如此愉悅的謬論。”笑罷，她指著桌上的車子道：“這就是你做的格物？”


  阿吉點了點頭道：“正是。”


  衛不然道：“無需原氣？”


  阿吉心下佩服，道：“是，無需原氣。”


  衛不然道：“有何作用？”


  阿吉道：“這輛三輪車，是用來收割糧食的，按這個比例做出半人高的成品，推動時，透過輪軸與齒輪的帶動，可以自動把糧食收割下來，至少比手工收割糧食能快出十倍左右的速度。”


  說完，阿吉上前一一指出裏麵的一些細節，運行的原理，衛不然聽得很是認真，待阿吉講解完，她道：“你為何要做沒有原氣的格物。”


  這個問題，他早已經想好應對之言，道：“致知在格物者，言欲致吾之知，在即物而窮其理，蓋人心之靈莫不有知，天下之物莫不有理，既然萬物皆為理，格物又豈可分原氣與否。”


  衛不然輕聲念道：“萬物皆為理，好個萬物皆為理，沒想到吾輩格物數十載，還不如你小兒一言，好，好，此女之傷，吾隻能保她性命無虞，其周身經脈已經無法靠外力打通，除非尋得一套功法，自行運轉修複打通，但據吾所知，當世並無此等功法。”


  雲嵐微微一笑，道：“多謝大師，小女並不在乎原氣是否恢複。”


  衛不然滿含深意地看著她的眼睛，突然也笑了笑道：“很好，你隨老身進來。”


  阿吉與雲嵐對望一眼，幾翻苦難，兩人的一個眼神已經能領會其意，雲嵐隨著衛不然進入內堂，內堂很簡單，衛不然示意她坐在一個蒲團上，伸出手指為她把脈，許久才問道：“你的傷是如何造成的？”


  雲嵐道：“替靈獸承受天劫。”


  衛不然道：“哦，吾正好奇於何種情況下能造成你身上的傷勢，沒想到竟是這樣的情況。現下你周身原氣經脈已斷，氣血經脈在其影響之下，也有很多地方閉塞不通，吾能做到的，就是打通你的氣血經脈，一會不論多難受，一定不要開口散了內息，知道嗎？”


  雲嵐點了點頭道：“小女知道，有勞大師了！”


  衛不然道：“閉上眼睛！”


  雲嵐忙閉上雙眼，靜心而坐，很快就感到兩股不同的力量從身體兩側鑽入體內，一股冰冷，一股火熱，她隻覺身體與冷熱之間不停交替，一時如墜身冰窟，一時如陷身火熱，當兩股力量在體內相撞之時，身體就像扯碎一般，苦不堪言，但她還是強忍著，不讓自己發出聲音，痛苦不斷地累積，直到她終於失去了知覺。


  衛大然兩隻手各輸出不同的原氣，一股白色的冰冷，一股紅色的火熱，就如冰與火的讚歌，這是屬於她的其中兩大天賦，火元素與水元素，兩股力量在她的控製之下，在雲嵐的身體裏不斷地衝擊，把她體內無數個被阻塞的氣血經脈一一打通，汗水已經從衛不然的額頭上滲了出來，從她臉上緊張的神情，可以看出，已經到了關鍵的時刻。


  阿吉獨自呆於廳堂中，心中念念不忘庭院中的巨石，不知不覺，又走回到庭院之中，他將手輕輕撫摸在巨石之上，一字一句地品味著上麵的字，“順去生人，逆來生仙，順，逆。”


  在恍恍惚惚之間，他似乎聽見一個聲音在叫道：“為了正道，死而無怨！”又好似很多人同時在念著這一句，那種視死如歸，眾誌成城的強烈感覺不斷地震動阿吉的心弦，久久無法散去，沉浸其中，不知過了多久，雲嵐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道：“阿吉，你沒事吧。”


  從朦朧中被喚醒，他忙一轉身，尋聲去找雲嵐，誰知太過著急，手掌貼著的巨石處，竟被一處突起的鋒利石尖劃破手掌，一絲血液染在了巨石之上，巨石突然一陣抖動，從血液浸染出慢慢顯出一道亮光，越來越刺眼，照得兩人睜不開眼，許久，亮光消失之後，當他們再次睜開眼睛，讓他們吃驚的是，眼前的巨石竟然消失不見了，還沒等兩人弄清楚狀況，大地已經開始顫動，從輕微到劇烈，最後變得猛烈，雲嵐一把抓住他道：“怎麽回事？”


  阿吉還來不及回答，宮殿上的瓦片已經紛紛掉落下來，搖晃越來越激烈，衛不然從屋裏衝了出來，道：“怎麽回事？”


  阿吉勉強控製住身體，道：“我們也不清楚啊，突然就這樣了。”


  衛不然終於發現了不同的地方，庭院裏的那塊巨石已經消失不見了，她忙問道：“那塊巨石哪去了？”


  阿吉根本不知道巨石哪去了，無法回答他，隻得再次搖了搖頭，大地的晃動已經讓人無法站立了，衛不然一個箭步穿過來，一手一個托住兩人，縱身躍起，將兩人帶到了一處山崖上，三人俯首望去，懸浮於空中的宮殿，正在搖搖晃晃地往下墜，隻聽轟隆一聲巨響，那塊土地連同宮殿，重重地砸回了地麵上，屋子已經倒了七七八八，幸好山穀寬闊，先前住下宮殿下方的人，都是圍繞著山穀搭建房屋的，沒有在宮殿和那片土地的正下方，所以並沒有人員傷亡。


  衛不然躍入山穀中，再次去確認，是否有人受傷，好施加援手，阿吉不敢像她那般直接跳下去，他禦劍而出，帶著雲嵐也飛到了山穀裏，巡視一圈後，並沒有人員傷亡，算是萬幸了，衛不然重新來到阿吉的麵前，問道：“究竟是怎麽回事，那塊巨石呢？”


  阿吉無奈地道：“大師，我真的不知道巨石哪去了？”


  衛不然道：“把剛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老身。”


  阿吉把之前的情況一一說了出來，衛不然聽得很仔細，沒有打斷他的話，直到他說完，衛不然才道：“你識得巨石上的字？”


  阿吉點了點頭道：“不知為何，我能看得懂？”


  衛不然道：“昆侖訣守一之法，吾怎麽從沒聽說過呢？你可知道巨石的來曆？”


  阿吉搖了搖頭，這塊石頭，他是第一次見，連昆侖訣，也是從巨石上看到，才知道有這樣一個東西。


  衛不然道：“真是奇怪，為了這個地方，吾閉關十年，依舊參悟不透。”


  阿吉道：“連大師也不知道巨石的來曆嗎？”


  衛不然道：“十年前，吾遊曆天下，偶然來到此處，當時，吾就被眼前的一切所震驚，一片懸浮於半空中的土地，這是違背法則的存在，而那一塊刻滿未知文字的巨石，更是深深地吸引了吾，吾在巨石前苦思七天七夜，卻無法參透，吾不死心，便在此處建了一座宅邸，沒想到這一呆，就呆了十年。”


  阿吉躬了躬身表示歉意，道：“大師，在下也不知為何，但終歸是因我而起，實在是抱歉。”


  衛不然道：“事已至此，也沒什麽好說的，按小友之言，你的血與巨石有所感應，吾可否檢查一下你的身體？”


  阿吉也想搞清楚是怎麽一回事，道：“自然可以。”


  衛不然帶著阿吉與雲嵐，來到他們之前呆的那個棚屋，衛不然引動原氣，九階，阿吉一下子就感應到了對方的原氣等階，衛不然手一揮，一股柔和的原氣籠罩在了他的身上，阿吉隻覺得全身懶洋洋，說不出的舒服。


  許久，衛不然略為吃驚地道：“死神之眼，沒想到這個世界，真的有第九元素的存在，老身一直以為是個傳說。”


  最大的秘密被衛不然一語道破，阿吉的情緒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衛不然也感覺到了他的變化，道：“你不用緊張，吾對於你的天賦並沒有什麽興趣。”


  聽到她的話，阿吉終於慢慢地冷靜了下來，道：“在下並非有意，隻是這些年因為在下的天賦，引來不少禍事，所以才會如此緊張，衛大師可否告訴在下，關於死神之眼的事。”


  衛不然道：“在九州大陸數千年的記載之中，隻出現過一個擁有死神之眼天賦的人，因其神秘莫測，又強大的能力，所以被列為九大元素之首，據記載所書，此人號‘遊龍’，沒人知道他的真實姓名，當時，此人突然出現在九州大陸上，以他僅八階的原氣，卻擊敗了八個原氣九階的高手，最終成為當時九州大陸的第一人，但後來此人卻又突然銷聲匿跡，就像他的出現無人可知，他的消失一樣無人可知，隻留下那一段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