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7章 偏執和瘋狂
在眾生位麵，得知了魍魅這種生靈的天賦後，讓蕭葉在千頭萬緒中，找到了突破口。
他終於明白了，為何黑暗洪流，明明是混沌中的生靈，為何這麽多主宰，都尋覓不到對方蹤跡了。
因為黑暗洪流，本來就在主宰之中。
回到萬化後。
蕭葉靜心思索，再次動用時間主宰的無上道則，以觀過去，仔細觀察過去時光中的空白節點。
隨著他找到了突破口，從另一個角度審視。
發現那些若有若無的線索，竟然全部都指向了丘淵。
那時候的他，心緒震動，整個人都懵了。
在他心目中。
丘淵算不上最強的主宰，但絕對值得欽佩。
對方胸懷混沌眾生，不惜以身犯險，也要去一次次征戰天道，消除主宰戰爭的影響，給這片混沌帶來安穩。
混沌中的先天神靈，提到丘淵，都是敬重有加。
至於他。
能有今日的成就，和丘淵密不可分。
自踏足混沌以來，他就和對方結下了因果。
不論是神子境的修行，還是化為先天神靈後的異軍突起，皆有古神主宰在背後推動。
在那段歲月中。
對方雖不能現身，但卻留下了諸多布置，一次次巧妙的幫蕭葉化解危機。
蕭葉對丘淵的感激，日益深厚，將對方視為師尊。
所以。
當時的蕭葉，瘋狂的尋找證據，想要推翻這個推測，根本不願意相信。
這個時候。
命運主宰留在萬化中的道紙，適時被蕭葉尋到，讓他整個人都頹廢了。
當然。
道紙上的丘淵二字，並不一定暗指，丘淵就是黑暗洪流。
此前蕭葉的推測，也可能存在偏差。
但丘淵現在的反應，卻已經擊碎了蕭葉內心，抱有的最後一絲幻想。
行宮再度變得寂靜無聲，溫度在急速下降。
“那個生靈阿蠻，的確被我吞噬了，你推測無誤，他的天賦被我提取，升華到匹配主宰的高度，並且以此開辟出了主宰秘術。”
“到了這一步，你若是還找不到真相，也不配做我的傳人。”
丘淵昔日和煦的麵具被撕碎，並沒有太多意外，甚至對蕭葉予以讚許。
“你是故意讓我發現的？”蕭葉聞言一陣驚悚。
仔細深思，的確如此。
以古神主宰之能，真不想被他發現，當年直接毀掉眾生位麵即可，又何須隻是加以封印？
至於命運主宰所留的道紙，丘淵明顯知曉，但也從未阻攔他搜尋。
“你為何要如此？”
蕭葉握緊了雙拳，渾身都在顫抖。
不該如此啊！
丘淵是古神主宰，是他背後最堅實的依靠，是當世古神們，最為崇拜和敬重的存在。
結果，卻成為了混沌中，最大的黑手。
雖然蕭葉已經知道了真相，可心中還有太多的疑惑。
“你修道年月尚淺，有我在幕後推動，一路崛起，根本感受不到，主宰的悲涼。”丘淵淡漠道。
“難道僅僅因為，主宰隻能立足於一個維度中，亙古不變，你就要化為黑暗洪流嗎？”
蕭葉咆哮了起來，對方這等殘忍的心態，讓他難以克製自己的情緒。
“這隻是其一。”
丘淵聞言搖了搖頭。
“比如你，自修道以來，為守護族人、至親而爆發的苦戰，你還記得有多少場嗎？”
“當漫長歲月的過去，你看遍了世間的興衰，你發現自己的心態都變了，已經習慣了混沌的大勢演變，甚至開始漠視族人和至親，你會不會因此而恐慌？”
“這就是主宰的悲哀，天道賜予了特權，但也受限於天道，執念會泯滅，孤寂的淩駕於萬道之上，無法享受世間的情，世間的樂。”
“所幸我有執念尚存，知曉隻有超脫天道，才能改變這一切，所以我需采摘天道於世上孕育出的果，積聚於一身。”
丘淵提到天道，話語中竟然帶著一絲恨意。
蕭葉整個人都愣住了。
主宰，對混沌有著超然的認知，認為一切都是道的演變和循環。
但他是個另類。
是從微末中崛起的，凡塵中的那些觀念，深入骨髓，難以剔除。
所以。
他從未想過，自己的觀念，也會在歲月的流逝中被改變。
若真的有，丘淵提及的那麽一天，他會做出何等選擇？
丘淵的野心圖謀太大了。
竟然要淩駕於天道之上。
“那你培養我，隻是為了排解寂寞嗎？”蕭葉沉聲問道。
這亦是他不解的地方之一。
他的境界，已經登臨主宰層次的高維了，掌控六種混沌大道，已然有資格，參與狙擊黑暗洪流了。
若是方才，他同意丘淵的提議，斬掉執念和羈絆，化為巔峰時間主宰，這不是給對方的計劃，製造阻礙嗎？
“排解寂寞？”
丘淵話語帶著一絲譏諷，“我能吞噬掉那麽多主宰，就憑你，還不夠這個資格。”
“我推演過，天道孕育出的果，就那麽一些，即便積聚一身，想要淩駕於天道之上，還差了一些。”
“所以，我必須通過後天方法，培養出另一顆果，成就變數來推動。”
說到這裏，丘淵的話語中，充滿了讚許，像是在欣賞自己最傑出的工藝品，“而你，沒有讓我失望。”
“若你化為巔峰時間主宰，你的主宰之身，我自然可以一並吞噬掉。”
唰！
此言一出，蕭葉腳步趔趄，麵龐變得蒼白無比。
他很清楚。
自己在混沌中的崛起，幾乎是丘淵設計好的。
現在他才明白。
自己連棋子都算不上，隻是丘淵的食物而已。
一念至此，蕭葉心頭越發冰冷。
丘淵有如此野心。
那麽時間主宰，在其中，又是扮演怎樣的角色？他根本不清楚。
“丘煌主宰的確手段非凡，在多年前就推演出，黑暗洪流在後世徹底爆發。”
“屆時，你將要承擔使命。”
“而這種使命，並非狙擊黑暗洪流，而是被我所吞噬。”
丘淵開口道，同時邁步朝著蕭葉逼近，“你既然已知真相，那便承擔使命吧。”
話語落下。
丘淵主宰如雲煙的身軀固化，一隻閃爍紫色道光的大手，朝著蕭葉當頭鎮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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