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龍鳳呈祥
墩子話還沒說完,他的耳朵就被人給擰著揪到一邊兒去了:
“你個小兔崽子。三天不打,還上房揭瓦了呀你?!”
墩子見是仙榮,趕緊說起好話來:“小姑奶奶你輕著點兒,把耳朵給擰掉了就不好看啦。
“你願意整天對著個禿嚕球兒大眼兒瞪小眼兒的?那得多鬧心啊!哎呦!
“饒命饒命,我投降我投降。以後再也不敢啦!快放手呀。放手放手!”
墩子使勁兒地揉搓著被仙榮擰得紅彤彤的耳朵。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蹦躂不起來了。
眾人見狀,嘻嘻哈哈地更是笑鬧的歡騰了。
迎娶新娘子的日子,就定在了龍兒滿月的那天。
一到日子,王小兒家準備了大量辦席麵的雞鴨豬肉和蔬菜水果。
他家是雙喜臨門,接新娘和給兒子辦滿月,兩場酒一起同時辦啦。
在全村人的通力協助下,大院兒裏喜氣洋洋披紅掛綠。
前前後後的院子加起來,酒席竟然有二十桌之多。
桌子凳子盤碟碗筷五花八門,都是眾人從各家裏拿過來拚湊的。
這個可是自從建村以來,頭一次大張旗鼓,這麽鋪張辦喜事的。
這既是全村人第一次踏入王小兒家那巍峨高大的宅院裏。
也是全村人第一次聚集在一起,吃有生以來的第一頓喜酒。
真是處處都雙喜臨門呀。
龍三姐默默地守候在二樓裏。這裏是連杏花媽媽也不知道的地方。
這一回王小兒家,大操大辦人生中的兩大喜事。
她除了付出,就是默默地當旁觀者。因為她不能讓大家知道她的存在。
在仙人的世界裏,她是王小兒的妻子。
可在凡間俗界,杏花才是王小兒唯一的妻,龍兒是他們倆的兒子。
她看著王小兒在全村人的見證下,在漫天杏花飄飛如煙似雨的晨風中;
在鞭炮齊鳴的熱鬧氣氛裏,王小兒的好哥們兒抬著村子裏第一台大紅喜轎。
一路上吹吹打打熱熱鬧鬧,把新娘子歡歡喜喜地迎娶進門。
她又看著滿院兒的大紅喜字翻飛飄舞。
新嫁娘全身紅彤彤的行頭兒進大院兒,後麵是姥姥抱著紅彤彤的小外孫跟著。
拜完天地以後,被送進一樓的那間掛滿雙喜吉祥點綴的喜房。
一起跨進喜房門的還有,自己那個千寵萬愛的龍兒小寶貝兒。
她坦然接受了命運安排的這一切,內心平靜得如同冰層下的靜謐海洋。
就算是一座大山落進她的心海裏,都不會濺起一點浪花來。
在拜堂的時候,有鄉親發覺了奇怪的事情。
新人那個一拜天地,是對著堂屋正中央,那尊從來也沒見到過的菩薩塑像跪拜下去。
家神主位的牌位,反而被放在那尊佛像的背後。
眾人一打聽一問,杏花媽媽聲淚俱下地訴說了一遍,觀世音菩薩是怎麽搶救杏花和她肚裏的孩子的。
她就想供奉這尊菩薩,她們全家都感激菩薩的救命之恩!
她還說,隻要有人覺得落入苦海,想解脫當前的困難苦境。
隻要他誠心誠意念誦一句“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就能像杏花一樣脫苦得救。
小墩子現在是個有文化的人了,就愛犯嘀咕:“這個堂屋對聯兒怎麽和上次來看的不太一樣?”
上次來看到的是:“海碗波濤,舞坤挪乾移等閑過;茅屋虛懷,看月升日降放眼量。”
現在看到的卻是:“海碗波濤,舞乾挪坤移等閑過;茅屋虛懷,看日升月降放眼量”。
再看看那幅畫兒,上次是太陽要下山時晚霞斜飛的樣子。
現在卻是太陽剛在東方升起來,萬物複蘇的樣子。
他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記錯了?
新人洞房的大門口兩側,貼著一副喜對兒,不知道是誰寫的。
大紅的紙上喜氣洋洋的描著方方正正的黑色字體。
村兒裏的孩子們剛剛開始學認字,都站在對聯下麵念誦著。
還有個懂得多一些的師兄,給他們詳細地解釋著。
上聯是:龍騰四海獨有幸,福壽同至;
下聯是:鳳舞九天共沾春,禧樂臨身。
橫批:一親再親。
村兒裏的那位老博士一見著,就開始挑毛病啦:“這個對聯對聯,
“要對著聯在一起,還要平仄押韻。這個都對上了,還要有道理才行。”
明來不明白地問道:“老夫子,您覺得是哪兒不好啦?我覺得還可以呀。”
青台過來聽見也插進來說道:“老夫子,那龍騰對鳳舞,平仄都對呀。
“四海和九天,一三五不論,二四六分明,也不錯吧?哪裏有問題啦?”
老博士道:“前麵都可以。就是後三個字,就是不對!”
青台疑惑地問:“獨有幸對共沾春,平仄對不上嗎?還是福壽同至對不上禧樂臨身?”
明來開心求教:“那獨有幸,不就是說王小兒哥獨占杏花一枝春嗎?”
說完,還用舌頭抿了一下唇,露出羨慕的神色。
老博士道:“接著解釋呀?獨有幸是沒錯。那個共沾春呢?”
青台急忙道:“那個‘共沾春’,不就是說王小兒哥和咱們大家,
一起沾染了春天的氣息啊。這個也不對嗎?”
老博士笑了起來:“也對也不對。咱們這兒大正月裏過著二月的春天。
“確實是全村人都沾了杏花春的喜興。
“可‘共沾春’用在喜聯裏麵就不是這個意思了。
“那鳳舞共沾春,是至少得有兩個媳婦兒,才應驗在‘共’這個字兒上。
“是兩個人共同沾染王小兒這個明媚春光。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明來一聽,不由得笑了起來:“老夫子,你這也太牽強附會了吧?”
青台有些疑惑地問道:“難不成王小兒哥還得再娶一房妻室?”
他轉頭低聲道:怎麽可能?王小兒哥可不是那樣的人。瞎扯淡!
老博士卻倔強地道:“他是不是再娶一房我不知道。
“不過寫在喜對兒裏,它就含著這層意思在那兒。
“這個同字用在不同的地方,意思就不一樣,你們翻翻書看,多了去啦。”
青台趕緊拽了拽明來相視一笑,兩個人一起把老夫子拉到席麵上坐好。
二人又是灌酒又是夾菜的把他給哄住,免得再說出些讓新娘子聽著忌諱的話。
這一天的迎娶儀式圓滿地舉行完成了。
杏花媽媽在眾位賓客的陪伴下,心滿意足地回自己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