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王秀兒的故事2
然後，皇上理直氣壯地道：“那有什麽？朕不用上朝哇。朝堂裏有宰相，有眾位大臣，還有國師為朕掌舵管理朝務。朕現在是國泰民安天下太平。要上朝幹什麽？嗬嗬嗬，上朝幹嘛？在這裏玩玩美人兒不好嗎？朕陪著你這個神仙般的美人兒，吃香的喝辣的，看看歌舞聽聽樂曲兒，開心快樂不好嗎？”
二人靜默了一下，有宮婢趁機端上熱茶點心給他們。又上了幾盤新鮮果品，將放置時間長了的涼茶點心果盤撤了下去。
王秀兒伸手在盤子裏挑揀了一下，捏起一枚小果子，慢悠悠地放進口中咀嚼著。姿態優雅神情自若，就像在自己家裏似的。
皇上像中了魔般地傻傻盯著她，似乎她的一舉一動，都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那麽地讓人心曠神怡，如醉如癡。
“作為一國之主，你知道你的國家現在是個什麽狀態嗎？你的民眾現在受苦受難，在天災人禍麵前苦苦掙紮備受煎熬。他們隨時麵臨著宗族滅絕的危險。而你，卻在這裏花天酒地歌舞升平，對他們的死活不聞不問？”
她邊說邊倒了兩碗清茶給皇上和自己，然後又取了個小果子放入口中。行動中，一陣陣醒腦開竅的奇特芬芳彌漫開來。
微風蕩漾之間，大殿內外的陰沉腥臭鬱悶之氣，頓時全都一掃而空。
王秀兒舉止恬淡嫻雅中又透著豪放開朗，無拘無束。即不像大家閨秀那樣謹慎執禮，又不像小家碧玉似的拘謹無措。一顰一笑中，都帶著一股讓人情不自禁地、就想和她在一起的親切親近感。若說是比著貼心摯友來看，都更要親密十分。
她悠悠地問著皇上：“我問你，若伺候你的人都死絕了，還有誰會給你種糧食蔬菜鮮花果品？還能從哪裏給你弄來雞鴨魚肉美酒佳肴，供你吃喝玩樂？
“若人都死絕了，還能到哪兒找到那許多美人兒，給你輕歌曼舞哄你開心快樂？還從哪裏去找眾多的普通百姓來，讓你當他們的皇上？”
“誰說那些普通百姓受苦受難啦？沒人稟報哇，朕就沒有聽說過！（小聲地嘟囔著）怎麽還有國師和眾大臣都不知道的事兒啊。”皇上有些色厲內荏，情緒不由的就軟了下來。
他背後這時過來一個主管公公，不怒自威地高聲嗬斥道：“大膽！小小秀女，竟敢頂撞聖上教訓聖上。誰給你的膽子？來人，拿下！”
“嗨！嗨！嗨！嗨！”簾幕外麵響起幾個聲音，頓時幾道手執兵器的身影闖過來，將王秀兒半包圍，眼睛都看著皇上，等待他發號施令。
王秀兒微笑不語，又伸手捏了個果子，慢慢放進嘴裏。她的雙眼看著皇上，也等著他說話。
“咳咳咳，咳咳，多事！”皇上有些尷尬地咳了兩聲，對著主管公公橫道：“朕都沒說啥，你卻跑過來多事，吃飽了撐的？退下！”
那個公公急忙躬身說：“民女無知無識，頂撞了聖上。為確保皇家的體統顏麵，還請聖上將她處以重罰，以儆效尤。”
撇眼看到王秀兒那一臉幸災樂禍的嘲笑，皇上頓時對主管公公發火了：“哦，怎麽的？是你是皇上，還是我是皇上？我說的話你都不聽啦？現在你就開始做起朕的主來了？”
又拿眼掃了眾人一眼，揚聲道：“你們也都要跟著他造反？抗拒朕的旨意？”
“微臣不敢！”幾名護衛連忙後退幾步收起兵器，卻不退走。而是用眼瞟著那主事公公，等待他的命令。
皇上不由得大怒：“李公公，你好大的膽子啊！竟然連朕的話都不聽了？給我滾出去！”
見李公公沒動，他站起來把手裏的茶碗，惡狠狠地摔到李公公身上。茶碗連熱茶帶碗碟，豁朗朗掉下碎了一地。
那李公公神色淡淡地伸手掃了掃身上的茶水，不緊不慢的說：“聖上，有些規矩是不能破壞的。若是國師知道有人如此不敬重聖上，還不受懲罰，定然會發火大怒。到時候不知道聖上該怎樣給他解釋？”
一聽說到國師，皇上哆嗦了一下，脾氣也沒了。不由得一屁股坐在床沿兒上，兩眼幽幽地竟然無言以對。
這時，王秀兒哈哈哈地笑了起來：“原來國師那麽厲害，連皇上都得聽他的？難怪這個皇上軟趴趴的，一點兒底氣也沒有。嗬嗬嗬嗬！”
她看著皇上滿臉尷尬，表情不知道是哭還是笑。半紅半青的臉上陰晴不定的。
拿眼斜掃了一下李公公，他卻氣定神閑勝券在握，看來以前他沒少用國師的名義欺負皇上。
王秀兒眼珠一轉：“不過話又說回來，到底江山還是皇上的江山，皇上才是一國之主。國師也不過是幫助皇上襄理國事的奴才。什麽時候輪到奴才來為主子當家做主啦？”
“哎…，哎對呀！”皇上瞬間醒了過來。他立刻挺起胸膛給自己找理由：“那國師也要等朕同意的旨意，才能替朕下詔哇。”
他抬起頭扭臉對李公公傲慢地命令道：“你等速速退下。再耽誤了朕的事兒，連國師也未必保得了你！”
李公公惡狠狠地瞪了王秀兒一眼，低頭對皇上躬身道：“諾！”然後對那些人甩了一下頭：“咱們走。”領著眾人退出了簾幕。
看著他們的背影，王秀兒嗬嗬嗬地笑了起來：“看來，你這個皇上未必是真皇上，國師也未必真是國師呀。”
“哦？此話怎講？”皇上自然而然地接上話，問道。
“看看這些奴才們，平時都敢仗著國師的威儀，踩著皇上你的腦袋耀武揚威。你說說你這皇上是怎麽當的？真夠窩囊的！”
皇上尷尬地低下頭：“仙女姐姐有所不知，朕自十八歲繼位以來，全都是按照先帝留下的規矩，照章辦事。那國師也是先帝留給我的護國法師。開始的幾年，國師辦事處處都讓朕十分滿意，連朝中大臣和宰相都不及他認真圓滿。故朕著實地寵著他些。
“自從將他晉封為真君輔弼護國大法師以後，他時有駁回朕的旨意，還指出其中的利弊，陳述對朝廷的利害關係。他說的有理，為著江山社稷著想，朕也就聽他的，還按他說的解決辦法去處理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