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鏡子裏沒影子
等王小兒再出現在程美兒麵前的時候，已經換上了白色中衣的宮女裙裝。因為個子高，那裙子被吊在低矮腰間，卻還是被提的離開地麵有兩紮的距離。把她那雙大腳丫片子給暴露了出來。
她腳上穿著的還是那雙舊鞋，估計新找的宮鞋太小穿不上。真是人靠衣裝呀，這清潔的外貌，把她原來那小小氣氣的村姑形象給徹底掃除了個幹淨！
看她頭發也用了一枝竹子發簪綰成了道士一樣的髻子。濃眉大眼兒雙眼皮兒，皮膚稍黑。麵上輪廓如刀削的一般孔武方正。
闊大方口唇紅齒白，高鼻梁兒挺括有力；粗胳膊壯士腿兒，身材高挑兒頎長，腰肢憨粗有力。顯然就是個清新健壯的可愛宮女。
程美兒心想：她是怎麽看怎麽像個男人！哪兒有一點兒點兒的女孩子柔弱的樣貌哇？
王小兒是迫切地想知道龍三姐的情況，進屋後連忙殷勤地給程美兒端茶遞水的套近乎兒：“姐姐，我剛進宮什麽都不懂，你可得多多指教指教。”
聽她有些粗聲大氣的聲音，程美兒眼睛一亮。麵對著這個看起來那麽眼熟的宮女，左看右看。疑惑地問：“你真是姓沈？不姓王？”
程美兒見王小兒連連點頭，狐疑的心裏邊，也不由地大大稱讚起來：這個沈蘭兒真健康真漂亮，估計提水掂柴扛米麵啥的重活兒，她都能做的好。嗬嗬，這下可省心多了。
她真心地拉住王小兒的手說：“你別害怕，我也是剛入宮不久。現在暫時管著剛入宮的女孩子們，教導她們學習宮禮宮規。
“你這麽有活力這麽漂亮耐看，我都舍不得送你進入儲秀宮裏去。我和張公公說一下兒，把你留下來跟我在一起。他會同意的。”
王小兒連忙湊過來問：“美兒姐姐，你也是被搶進宮裏來的？”
“不是。我是在護國寶刹寺裏修行的道姑，專門護送那些被選出來的護國秀女進京來的。他們把秀女們給接收走了，宮裏幹活兒的人手又不夠。張公公就把我留下來當宮女兒啦。”
王小兒微蹙雙眉發怵道：“那些秀女們都被皇上給當娘娘了？那是不是我也要被皇上給要了去？”
“不會的。我是真喜歡你這個又漂亮又有靈氣的妹妹。隻要你願意留下來，我就可以讓張公公不把你報上去。”
程美兒略想了一下又問道：“你家裏還有什麽人麽？”
“家裏就剩下我媽和我了。爹爹已經不在了，我也沒有兄弟姐妹什麽的。”王小兒滿臉的無奈：“本來還有個未婚夫。可我都還沒有見過他長的啥樣子，就被搶進來了。”
正說著，他忽然發現院子裏有隻白鴿子飛進來覓食。雙眼直直地盯著門外，想看看它是不是龍三姐。
程美兒見她兩眼發呆，以為她想不開，急忙安慰她：“你就別再想那個未婚夫啦。現在進宮來要是被他們裏麵知道了，都會馬上被他們拉走送鏡子裏去呢。
“那些進了鏡子裏的人，可是一個都沒有回來的，比死了都慘。死了的人，都還能留個全屍，是不是？”
王小兒急忙問道：“是不是秀女從鏡子裏出來了，就可以當皇上的貴妃娘娘啦？”
程美兒歪著頭撇了撇嘴說：“不知道。隻看見有人進去的，沒看見有人出來的。”
王小兒幹脆漏出了底兒：“我在外麵聽說了。能進去鏡子裏再走出來的秀女，就可以讓皇上寵幸，給皇上當娘娘呢。這個難道是騙人的？”
程美兒搖了搖頭：“我剛送秀女們入宮時，也聽說皇上讓秀女們侍奉他。後來有人說，師祖功德無量法術超群。他有個鑒別秀女是不是能旺夫旺家旺國的方法。
“我們一起來的人都被送到儲秀宮住著。師祖讓選秀的人挨個去照鏡子，連我們送人的道姑也要一起去照。那鏡子自己會選人兒，鏡子裏麵有人影兒的人留下來當秀女，沒有人影的全部送走出宮去。
“我們一起來的十幾個人裏，就隻我一個是沒有人影的，他們就要把我趕回護國寺。後來我出宮時正好碰到張公公進大門。
“他一聽說我要走，就趕緊把我留下來。說他那裏沒有人手需要幫他幹活兒，這樣我才沒有被趕回護國寺呢。”
“姐姐，像你這麽好心的人，怎麽會沒有人的影子呢？會不會是那個鏡子搞錯了？”王小兒想破頭也想不清楚，為什麽美兒姐姐沒有人的影子。
“那其他人呢？”王小兒想起來那個鬧事的小秀女，想起龍三姐不是人，她在鏡子裏也會有人影兒？
“其他人？連那些不是我們護國寺送來的那麽多秀女都過了一遍。人家全都有人的影子，不知道為啥就是我沒有？”程美兒有些自暴自棄地說：“難道我就不是個人麽？”
“姐姐，你說你是道姑，那你師傅是誰呀？”王小兒想起來，要是程美兒是蟒妖的徒弟，那她也有可能是個妖怪哦，要不她怎麽會照鏡子沒有人影？
“我師傅？就是護國寺裏的住持道長呀。”程美兒想都沒想就說出來：“我師傅是道行最高的道長啦。皇上很崇拜他呢，想認我師傅做師傅，我師傅都不要，說他塵緣未了不能出家修行。”
王小兒馬上在心裏麵惡補：就是那個蛇精住持道長呀？還以為他留在護國寺裏，沒想到他到京城啦？他什麽時候到的？到了有多久啦？
“姐姐，你師傅不是一直都在寺廟裏嗎，怎麽又會在京城裏？”
“我師傅是一直在寺廟裏啊，沒來京城啊。”程美兒狐疑地抿了一下嘴唇兒：“自從選完護國秀士秀女後，師祖在廟裏安排住持道長——就是我那個師傅，帶著秀士們去舉行升仙儀式。
“他自己呢，就找了幾輛大車把我們都送進京城裏來了。和我們一起來皇宮的是師祖，不是我師傅。不過奇怪的是……，以前都是師祖去舉行升仙儀式，不知道這回怎麽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