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中計
謝平蕪皺眉,她立刻伸手探了探池俟的額頭,果然還要燙一些。
“你怎麽了?”
池俟舊傷未愈,她第一反應便是剛剛他是不是受傷了。
隻是還不待她仔細去檢查,池俟便伸手扣住謝平蕪的手腕。少年指腹滾燙,順著肌理滑過謝平蕪的腕骨,激起一點令人戰栗的不適。
謝平蕪心下微異,卻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
池俟卻立刻收回了手,垂眼淡聲道:“是……合歡香。”
謝平蕪嚇了一大跳,下意識想要再度檢查,對方卻抬手將袖口往下拉了幾寸,抬眼看她,“你先回檀欒樓等我。”
還不等她回答,池俟便一挑簾子躍出了馬車。
等到謝平蕪回過神來,外頭已經沒有了池俟的影子。
她有點無奈,喃喃了句,“反派應該不會開後宮吧。”
好久沒說話的明簾忽然答應了句,“後宮?凡人皇帝安置幾十房姬妾的地方?”然後自問自答了句,“這種事情就算是修士,也不足為奇,不過反派是誰?”
謝平蕪:“……不是吧,我親自盯著不讓黑化的反派崽崽,該不會變成一個不尊重女性的渣男吧。”
雖然在古代,這也不算渣男。
雖然非常想要去盯著池俟,免得他饑不擇食成為一個渣男。但是害怕撞見比較尷尬的畫麵,謝平蕪還是沒敢動,老老實實等到了檀欒樓。
杜秋生和宋晚照去打聽消息去了,順便把玉竹拐去帶路了。
謝琅仲和謝平蕪坐在一處,氣氛微微無聊。
“謝師妹的氣息,令我有些熟悉,不知謝師妹祖上和東陵謝氏可有什麽淵源?”謝琅仲早就好奇這個姓謝的師妹了,她的氣息不隻是和謝氏有些相似,和他更是極為相似。
而且謝平蕪也姓謝,甚至連相貌,都和他有兩三分相似。
尤其是一雙眉眼,輪廓和氣質,都是極為相近的,給人的感覺也是一樣的清冷溫潤,仿若神佛。
謝平蕪搖搖頭,似笑非笑道:“師兄都不知道和我有什麽淵源,那我又從何得知呢?”
他的年紀比她大,身份也更為顯貴,他都不知道的關係網,她又怎麽會知道呢?謝琅仲這樣一想,也覺得謝平蕪說得不錯。
“隻是一見謝師妹,便覺得十分熟悉。”
不隻是熟悉,甚至生出一種是同類人的警惕感。
她實在是太過於出眾絕塵了,以至於當了那麽多年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的他,也覺得在謝平蕪麵前,總是被遮蓋掉了光芒,以至於惶恐不適。
“宗門內外,有許多師兄都是這麽說呢。”謝平蕪笑起來。
她笑得明媚溫柔,以至於謝琅仲生出一點局促感。
謝琅仲沉默片刻,反應過來了,有點窘迫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謝平蕪隻是露出心無城府的笑容。
窗外吹過來一陣風,不知道為什麽,屋內似乎冷了幾分。
謝平蕪腰間的春溫發出細微的嗡鳴,使得她立刻警惕起來,“師兄有察覺到什麽異常嗎?”
謝琅仲搖搖頭,聽了謝平蕪的話,也立刻握緊了劍柄。
一道黑影從窗外霎時閃進來,眨眼間便謝平蕪而來。勁風刮斷帷幕,謝平蕪手中春溫出鞘,一劍便斬斷了那道黑影。
隻是黑影似乎絲毫不受影響,霎時間一把纏住了謝平蕪。
謝平蕪還沒反應過來,渾身靈力像是在一瞬間被吞噬,整個人失去力氣,被拉著朝外而去。
餘光瞧見謝琅仲出鞘,但是他手裏的上品靈劍錚然而斷,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暈了過去。
接著,謝平蕪也暈了過去。
等到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麵前是一片灰蒙蒙的。她也不知道躺在什麽地方,隻是空氣中帶著一股臭味,像是腐肉夾雜著屎尿的味道。
總的來說,這種臭味衝得她天靈蓋都嗡嗡的。
謝平蕪第一反應是伸手捂住鼻子,結果手都伸到臉上來了,還是先捂住了嘴,幹嘔了一聲。
身後有人伸手拍了拍她的背,謝平蕪一個哆嗦,耳邊便傳來熟悉的聲音,“是我。”
謝平蕪一愣,聽出來是池俟的聲音,下意識側過臉去看他。
這裏的光線過於幽暗,謝平蕪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他渾身都是濕漉漉的,臉色蒼白得可怕,就連呼吸也有些不穩,好在原先滾燙的體溫已經降了下來。
“這裏是哪裏?”
池俟輕咳了一聲,“奴隸場內部。”
謝平蕪這時候已經掃了周圍幾眼,這是個密密麻麻全都是人的房間,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其餘人擠在一起,硬生生把她和池俟所待的角落隔出了一點空隙。
此時見她醒來,全都直勾勾地看著她。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這種毫不掩飾的凶殘惡意的眼神。
池俟掃了這些人一眼,其餘人似乎都很怕池俟,在觸到他的目光之後,立刻低下頭不敢再看池俟。
謝平蕪伸手捏住了池俟的手腕,探查了他的身體。
也不知道是為什麽,他的內傷比起出門之前更為嚴重。
她下意識想問,他用了什麽手段才這麽快解了藥效,但是話到嘴邊,謝平蕪鬼使神差地咽了下去,換了句話道:“怎麽回事?”
池俟嗓音有些冷,“背後的人坐不住了。”
他們一行人大都是金丹期,且沒什麽實戰經驗,甚至連人情世故都還沒太學會。除了修煉天賦好,稍微聰穎些,在大能遍地的修仙界根本算不了什麽。
按說,背後的主使不至於太把他們一群少年放在眼裏。
“是想要直接殺了我們?”謝平蕪傳密音道:“既然能讓我們毫無覺察地被帶過來,要殺我們也是輕而易舉……”
池俟嗯了一聲,悶咳一聲,“不是忌憚宗門,便是忌憚你的劍。”
謝平蕪回想了一會自己的大綱。
極南域的副本並不是杜秋生刷的,因為原劇情裏杜秋生是三年後密境試煉奪冠,並碾壓本次魁首謝琅仲。
所以這個副本,在原劇情裏是謝琅仲刷的。
謝平蕪思考了好久,總算是從記憶裏扒出一段話。
——謝琅仲收押苦竹女,將極南域偽裝成常人的木傀儡付之一炬,大火少了七天七夜,照亮極南域四處。此後,極南域一人無存,眾人才知道,熙熙攘攘的極南域,除了來往客商和被關押在“黑城”內的奴隸,再無一個活人。
謝平蕪靠著牆,忽然睜開了眼。
“小池,我們是不是太過於相信玉竹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