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對話（三）

  利用現代技術，我們可以知道，地球在太陽係中有多渺小！太陽係在銀河係中有多渺小！銀河係在宇宙中有多渺小！他們的渺小，還不如人們肉眼所能看到的一粒塵埃。因此，地球上的人們有理由去懷疑地外生命的存在。


  離老的說法，證明了他是這群“有理由”的人之一。


  來昂一時感覺自己的大腦不夠用，這些天來經曆這些燒腦的事，於常人而言，確實不太好接受。


  不過，他忘記了，他已經不是常人。


  “許莊這些事情，我都知道！”來昂說道：“隻不過，您說的這三個事情，好像也沒有太多關聯。”


  離老聽罷，淡然一笑，道：“如同我們年紀大了，留著滿臉長髯，是為了向世人彰顯我們在歲月上的威望、還是這本該就是歲月帶給我們的榮耀？”


  來昂不假思索，道：“都是！”


  離老道：“在選擇麵前，世人大部分喜歡折中，從概率上而言，折中的風險小，但風險小的同時，成果相對而言就幾乎為零。”


  來昂道：“那我可不可有第三個答案？”


  離老點點頭。


  來昂便鼓足勇氣，說道：“我認為，僅僅是因為你們懶於剃須。”


  離老哈哈大笑起來，道：“這就對了！”


  來昂不解。


  離老又說道：“正如、我們都知道世界上隻有兩種人，一種是男人，一種是女人，在證據前麵，誰會相信世界上會出現第三種人？”


  來昂道：“第三種人？不男不女？”


  離老收取了笑容，頭向後一仰，嘴裏歎道：“誒……”


  爾後，又道：“不男不女那是沒有的。隻是在未知麵前，太需要合理的想象和大膽的求證！”


  來昂有如醍醐灌頂，皺眉道：“第一個故事、落水的那個人，是第三個人？”


  沒等離老開口，來昂又說道：“傳說這個落水的時候，大概隻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回來的時候，按理應該是一個三十好幾的青年，因為當時他的同齡人都已經為人父母。這個故事在許莊並不是什麽秘密，大家都知道，隻是，並沒有人知道後來他死去了哪裏？第二個故事，也是盡人皆知的，那時候我是沒有出生，但這些年那些來認祖歸宗的仍然在走動，空墳墓也是確實存在的，隻是那個‘夜華’、是木成老人說的夜華嗎？”


  來昂等待著回答，離老卻似乎有所思索著。沒有對話，一時間空氣都好像要凝固一樣。


  “離老？”來昂小心提醒道。


  離老緩緩歎道：“我年紀大了，不然，真想和你們去外麵再看一看！”


  “嗯？”來昂滿臉問號。


  “我原本以為尹先生已經把這一切都解密了。”離老說道：“今天遇到你這小子，我才知道，事情還有後續。”


  又一次沒等來昂開口，離老繼續道：“我輩雖為醫，卻一生不可懸壺濟世。你我在使命上同屬一脈，我不可為之事，你亦不可。然技在手，免不了偶去破例。我觀你身體裏的氣血，比常人多了一些東西，雖則我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但這個物，是你如今整個身體的關鍵。於正麵而言，它足以使你異於常人的強大，但同時，它也可以使你氣絕而身亡。”


  來昂聽得心有餘悸，但仍然打趣道：“這個應該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離老笑了一笑，又道：“相比心智，你更勝一籌！”


  來昂愣了，道：“相比誰能勝一籌？”


  離老道：“落水的拉寡！”


  來昂重複道：“落水的拉寡？”


  離老點頭，道：“落水那個人叫拉寡。”


  來昂問道：“您見過？他竟然還活著？到底他又多少歲了？”


  一連串的問題，離老卻隻自顧說道：“死對於他而言，比登天還難。這個人目前是還在世的，隻不過自從尹先生失蹤後，他就沒再出現過。”


  什麽樣的人，能活這麽久？來昂有些懷疑——不對，離老說“更勝一籌”，是說我？我比他厲害？……他竟然忍不住有些興奮起來。


  “你的性格勝於他，簡單來說，你頭腦較為簡單，多餘的事情不會往心裏去，所以你的心裏負擔比常人少。”離老又說道。


  “我以為，你會說我比他厲害！”來昂小聲說道。


  離老笑道：“始終還是個孩子！”


  又道：“尹先生是個厲害的人物，他為了719，和那些人達成了協議。”


  來昂聽得懂這句話，“那些人”，指的是冷王山上的原居民。此時，對於那些疑問，他心裏已經有了一些明朗的線索，但是還不夠清晰，所以，他心裏相當渴望的知道一些事情來補充。


  “離老，我懇求您，既然選擇了告訴我，就不要賣關子了！”來昂可憐巴巴看著離老說道。


  離老道：“很簡單，尹先生和他們打成協議，就是他幫他們找到‘夜華’，而他們，告訴他一些隻有易君然解決得了的數學難題。”


  來昂道：“代號719的關鍵，在於數學？”


  離老道：“是！”


  來昂道：“那‘夜華’到底是什麽？是人名嗎？”


  離老道：“不是！”又道：“是物、某種物體！”


  “什麽樣的物體？”來昂心裏很是疑惑，木成老人口口聲聲說的夜華，應該是個人物才對，怎麽會是——物體？

  離老看著他，輕輕搖頭道：“我也沒有見過”。


  來昂陷入了沉默中，離老靜靜的說出了下麵的故事。


  在他壯年的時候，雖然從小對於中醫耳濡目染，可是心誌依然不在醫學之上，所以，他從小外出遊蕩。他在外麵學到的第一個技能，竟然是修車。在那個物資匱乏的年代，汽車是個稀罕物，但是修車師傅卻不是一個令人稀罕的職業。這一年，相比小青年他雖然有些上了年紀，但依然獨身在外幹起了汽修的營生。


  說來是個偶然：一個寒冬夜晚，離老的修理小店鋪響起一陣敲門聲，他披著厚重的被子起身來開門，發現是兩個外地人，外加一輛已經熄火的黑色越野車。


  黑燈瞎火裏，來人好生客氣，又是遞煙、又是點火，一陣寒暄之後，才說是汽車壞了，請他幫忙看看，又委婉的表示著“價錢好說”！

  這本是送上門的生意，離老也不客氣，在黑夜裏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兩個外地人，他們衣衫挺拔，穿得像電視裏上海灘大哥一樣，看樣子不像夜晚出沒的不正經人士。按常理，離老是半夜不營業的，尤其是冬夜裏的半夜，那是一個寒冷。但是憑良心，這時逢寒冬臘月夜，不出手修理有可能等於謀財害命，畢竟夜裏很有可能凍死人。所以他並沒有多說什麽話，當下放下披在身上的棉被，硬著頭皮哆嗦著詢問了一番汽車的情況，然後才打開了汽車引擎蓋。


  離老爬身車頭忙碌了大約半個鍾頭，兩個外地人站在一旁凍得臉色發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