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俯首稱臣
“蒼葳，瑾萱，準備好了嗎？”
導演問。
兩人對著鏡頭比了個手勢。
“好，開始。”
隨著導演的聲音落下，現場進入了嚴肅的拍攝之中。
蒼葳和蘇瑾萱不過幾個動作而已，洛新笙已經看得入神。
那不是蒼葳和蘇瑾萱了，而是白芊微和顧憶寧。
白芊微剛跟三五好友告別，身後就傳來熟悉的一聲。
“白小姐。”
白芊微回眸，兩人都站在路燈下，她衝那人笑了笑。
“顧偵探，可是查到些什麽了？”
“嗯，”顧憶寧朝白芊微靠近，手中的東西還沒遞過去，她先蹙了眉，“你幾天沒睡了？”
白芊微頓了頓，想躲進燈光外的陰影裏，好藏起來她的黑眼圈和眼中的紅血絲。
她已經被那幾個好友揪著說了好久，可不想聽顧憶寧再說。
但沒成功，肩膀被顧憶寧握住，她就哪裏都去不了。
這是當然的，她一個嬌嬌弱弱的大小姐，力量哪裏能和顧憶寧比。
“好吧，也就四天。”
白芊微聳了聳肩，認命一般將那張因為疲憊而沒那麽好看了的臉暴露在顧憶寧麵前。
沒等顧憶寧說什麽，白芊微先往前探身，趁顧憶寧沒注意，搶走了她拿在手中的東西。
“你……”
顧憶寧連忙鬆開手，生怕扯破了脆弱的紙張。
眼前人除了黑眼圈和紅血絲外，明明就和平時一個模樣。
“急什麽，就是要給你看的。”
“哦。”
白芊微敷衍一聲，全部心思都在疊起來的紙張上。
纖長手指小心翼翼地打開紙張，裏麵還包著一些照片，白芊微借著頭頂的光線快速看了一遍。
那些照片的主角，似乎都是同一個男人。
“這是？”
白芊微捏著這疊照片，看向顧憶寧時蹙緊了眉心。
她那麽聰明，是該想到了，顧憶寧點了點頭，肯定她的猜想：“就是那個林先生。”
“但他也不是林先生，他的本名是這個，”顧憶寧將包著照片的紙再打開來，裏麵還有字，都是關於某個人的身份的，“而且，還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
夜晚安靜的街道，有什麽掉落在地上，發出輕響。
顧憶寧看著白芊微掛在手指上的小包掉落，她俯身撿起，拍了拍上麵沾上的灰。
“怪不得我找了四天四夜，就是怎麽都找不到這個人！”
“找人，偵探所最擅長，你這樣盲目地找，無異於大海撈針。”
“我知道，可是我坐不住，一想到珍珠就是被他殺害的，我就想早一點把他找到……”
“現在也不晚，這些證據已經交給警察了，接下來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好好休息吧。”
顧憶寧難得溫柔一句，邊說邊將她的小包塞回她手裏。
“嗯。”
白芊微捏緊了她的小包，也捏皺了那張印著某人身份的紙。
顧憶寧隱隱有些擔心：“我送你回去吧。”
“嗯？”白芊微愣了下，反應過來她說了什麽之後，馬上將一抹笑掛到臉上，“不用，天色晚了，顧偵探也回去吧。”
說完，白芊微轉身，鞋跟敲出越來越快的響聲，她的身影，也很快消失在夜色裏。
“好，卡！”
導演說完，越來越快的聲音又回來了，蒼葳從陰暗處小跑進了燈光裏。
洛逢原就在不遠處看著她，她一抬眸，就對視上了那道視線。
蒼葳走過去，二話不說地將洛新笙從他手臂裏抱出來，然後放進旁邊蘇瑾萱的懷裏。
誰讓他不理四周事，蘇瑾萱在他身邊眼巴巴地看著洛新笙，都望眼欲穿了。
能看出來洛新笙挺想和蘇瑾萱玩的，都拽了好幾次洛逢原的西裝衣領。
看到蒼葳過來時，小家夥宛如看到救星，馬上向她張開了雙臂。
終於抱到洛新笙，蘇瑾萱開心激動到組織不出一句話，隻好眼神和手語並用，告訴蒼葳，她想帶洛新笙去她的偵探所玩。
反正那兒，今晚是不用拍的，蒼葳點了點頭。
直到蘇瑾萱帶著洛新笙遠走，洛逢原才低聲開口。
“白大小姐。”
想叫她蒼葳，但她現在的模樣十足是從那個時光裏走出來的大小姐。
他不禁俯首。
蒼葳挑了挑眉，眉眼帶著白芊微的精靈氣，也有獨屬於蒼葳的妖魅勁。
“洛大少爺是覺得，這樣我們能門當戶對些？”
薄唇淺淺彎起，洛逢原很難不往某個方向猜測：“為什麽會說到那去，除非你想……”
“你隻是入戲了。”
蒼葳了然。
“嗯，像看一場電影。”
“你本來就是在看電影啊，雖然和下午看的不太一樣，”蒼葳笑了笑，而後問，“電影好看麽？”
洛逢原想都不想：“好看，主角更好看。”
接下來要拍的是白芊微遲遲沒等到警察抓捕“林先生”的消息，心急如焚所以自作主張舉辦舞會結果打草驚蛇的戲份。
這場戲的場景是在白家，華燈璀璨，衣香鬢影。
“大小姐舉辦的舞會一如既往的有趣呢。”
“對啊，而且許多名人都來了，我們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別怠慢各位。”
“知道啦！”
女傭們被舞會的樂曲和氛圍感染，開心又熱情道。
鏡頭裏，有一道身影格外突出。
她總是衝向鏡頭，提著裙擺非常陶醉地舞動，做出了她覺得很美的舞蹈動作。
“這跳的是什麽啊？”
“那時候的人會跳這種舞嗎。”
“我的天，剛剛那個動作也太開放了吧，這哪裏是……感覺像是誘惑也。”
場外的人在竊竊私語。
導演看著呈現出來的畫麵，也黑了臉。
“卡！張菲菲你怎麽回事？舞蹈沒學嗎！”
“學……學了的，導演，但是，我覺得這樣更好。”
張菲菲邊說邊提高了裙擺，露出她的小腿來。
“更好？你知道你自己演的是什麽角色嗎？”
導演怒問。
“富家……小姐。”
張菲菲越說越小聲，漸漸沒了底氣。
“嗬，你也知道自己演的是富家小姐，那你看看你跳成什麽樣子了，那時候的風塵女子都不會像你剛剛那樣！”
導演氣得摔了摔劇本。
“我知……知道了，導演。”
張菲菲弱弱地說了一聲，抓緊了她的裙擺。
“再來一條。”
導演扔下一句。
“對啊，而且許多名人都來了，我們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別怠慢各位。”
張菲菲這一次，沒有像剛剛那樣大膽了，但悄悄改了幾個動作，也加入了一些原本沒有的。
場外。
“咦？感覺還是有哪裏不太對？”
“這演員不是說是舞蹈專業的嗎，怎麽表現那麽差，一支那麽簡單的舞都學不下來。”
“我看啊，八成是故意的。”
原本隻是背景板的人一直追著鏡頭，也就讓所有人都看清了那張臉。
“幹嘛追著鏡頭，她當是舞台表演嗎？”
有人忍不住吐槽。
“等等，你們不覺得她眼熟嗎。”
“什麽？”
“就是，就是那個，”說話的人不知道怎麽說更加合適，便直接重複一遍張菲菲說過的話，“洛總喜歡怎樣的女人。”
她相信這樣一說一定有人懂。
果然，沒多久，身邊就都是恍然大悟的聲音。
“啊，原來是她啊。”
“那十成是故意跳成這樣的了。”
“我就說她跳得像誘惑誰，是想誘惑洛總吧。”
“我想起來了，剛剛她好幾次瞥向洛總那邊也。”
“還有還有，剛剛都NG了還掀起裙子露小腿，是想讓洛總看吧。”
“哇，那她能說出那句話還真的不奇怪。”
既然提到了洛逢原，所有人都悄悄扭頭看向洛逢原的方向。
男人與所有人不同，大家看的是白家的一樓，他看的是二樓。
“洛總在看什麽？明明那裏什麽都沒有啊。”
有人沿著洛逢原的視線看到二樓去，隻能看到緊閉的房間門。
“笨，因為葳姐在那房間裏啊。”
“對哦。”
“卡！張菲菲你確定你學的是這樣？”
導演怒道。
“導演，我剛剛……有點忘記了，所以就即興加入了一點。”
張菲菲說著，悄悄看了洛逢原一眼。
“你在看哪裏！一點都不認真！還有，你是想讓我表揚你的即興發揮很好是嗎？”
“不……不好嗎？”
“我都沒眼看！舞蹈老師在哪裏？過來再教一下！”
“導演，不用了，我記起來了。”
張菲菲連忙道。
“記起來了是吧，那就再來一條。”
導演壓下怒火。
周圍的竊竊私語聲又起。
“哪裏是記起來了，肯定是沒有忘記。”
“我猜，她等一下還要作妖。”
“導演都氣成什麽樣了，她還敢啊？”
“想要誘惑洛總的人，有什麽是不敢的啊。”
“有道理。”
鏡頭裏。
“對啊，而且許多名人都來了，我們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別怠慢各位。”
女傭們熱情地說道。
然後，鏡頭來到張菲菲的身上，她跳著舞，似乎沒有出錯。
正當所有人準備鬆一口氣的時候，導演散發出了無形的怒火。
所有人又都看過去，終於發現問題。
這一次，張菲菲沒有跳錯舞步，但是，卻把每個動作都跳成性感的樣子。
感覺再跳幾步，她就要脫衣服了。
“什麽啊？脫衣舞嗎？”
“她是真的覺得自己這樣很性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