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辛苦
顧憶寧打開盒子，做工精細的旗袍工整地疊放在裏麵。
她將盒子裏裏外外檢查了一遍。
白芊微不知道她在懷疑什麽，但也許是職業病，無論什麽都要懷疑一番。
顧憶寧拿起旗袍遞給白芊微。
“換上。”
“卡！過！蒼葳去換一下衣服。”
導演說道。
蒼葳的助理立刻拿著旗袍，跟著蒼葳走向換衣間，化妝師也跟了上去。
“給幾個場助來一下這邊，整理一下場景！”
拍攝告一段落，演員們得以休息一下了。
在人來人往的人群中，蒼葳看到站在不遠處的齊雨辰。
他穿著便服，悠閑地站在附近建築投下的影子裏，他看著她，笑了下。
蒼葳邁向別處的長腿轉了個方向，剛想走過去，身邊傳來助理的聲音。
“葳姐，你的手機響。”
蒼葳看一眼身邊遞過來的手機，看到來電人是誰時，毫不猶豫地拿了過去。
指尖劃向接聽，她將手機放到耳邊，抬眸看了一眼齊雨辰。
他遞過一個眼神，是讓她先忙。
手機裏，傳出來洛逢原的聲音。
“終於休息了？”
帶著笑意。
“嗯，你這是給我打了多少個電話啊？”
蒼葳回應一笑，紅唇像是綻放在陽光裏的玫瑰，和這時光裏的場景很相配。
“不多，”洛逢原稍稍斂起笑意，進入正題，“《畫眉》這次的成績創了新高，黃依琪想再次邀請你做下一期的封麵人物。”
“誰？”
聽到陌生的名字，蒼葳小蹙眉心。
“《畫眉》的主編。”
“她啊，”蒼葳想了想，“不是有我的聯係方式麽，也可以找我經紀人，怎麽找你那裏去了？”
“沒事，你的事就是公司的事，我怎麽就不能處理了。”
“但你日理萬機，這點兒小事本來就應該由我經紀人來……”
蒼葳說到一半，停頓了下，覺得很有可能是馮蘿青又搞小動作，黃依琪才不得不找上洛逢原。
“怎麽了？”
“沒，待會兒我給她回複吧，還要確定一下拍攝時間。”
“好。”
兩人同時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洛逢原先開了口。
“還不讓我探班麽？”
“你最近很忙。”
蒼葳忍不住提醒，她覺得自己快要成為女版葉唯了。
“是啊，很忙很忙，”洛逢原歎了一息，“你知不知道我在忙什麽？”
“我當然知道，不就是你讓我知道的麽……”
蒼葳抬起玉手，正準備將他在忙的項目一一數出來。
但女演員的超好記憶力還沒得到發揮就被阻止了。
“不，你不知道，我在忙著想你。”
洛逢原勾起了唇角。
雖然蒼葳看不到，但似乎能想象得出來，她不由得彎起眉眼：“你這是看了我多少評論啊，知不知道自己中毒了？”
“是看了很多，但的確很多都說的是我心聲。”
洛逢原低笑。
蒼葳隨之一歎：“那替我向葉唯說句辛苦了。”
是同意他去探班了，洛逢原笑意更濃，不過那句“辛苦”……
“不對我說麽？”
男人反問。
蒼葳笑道：“你也辛苦了，特別是帶孩子辛苦了。”
“傻瓜，離你太遠，那才是最辛苦的。”
“助理讓我去換衣服了，你剛剛說什麽？”
聽到她的背景音是特殊的嘈雜，洛逢原說道：“沒什麽，快去吧，別被導演罵。”
“你瞎操什麽心呢，我幾時被罵過。”
蒼葳笑了笑。
“也對，你那麽棒，肯定都是誇的。”
低沉迷人的嗓音帶著抹自豪。
齊雨辰見蒼葳將手機遞給了助理，知道那通電話已經結束。
他正準備朝她走過去，她先被一小群人簇擁著去了換衣間。
不久，一條長腿從換衣間邁出來，光潔與白皙在旗袍下若隱若現，已經吸引了所有目光。
蒼葳整個人出現時，就更加美得不可方物了。
她換好了一身旗袍。
盈盈一握的腰肢最適合旗袍不過，高級的麵料勾勒出蒼葳玲瓏有致的好身材，每一寸都將她優美的曲線體現到淋漓盡致，無比吸睛。
連何容意的助理都看直了雙眼，她看自己都從來沒有過這種眼神，這就更加引起何容意的妒忌心了。
化妝師追上蒼葳的腳步，喊到:“葳姐，眼妝還要稍微再補一下。”
這句話讓蒼葳停下了腳步。
同時也讓何容意停下了腳步。
“怎麽了？”
助理見她突然停下來，以為發生了什麽事情，關切地問道。
“我想到了一個超好的主意！”
何容意看了一眼蒼葳和化妝師，咧開了嘴。
“哦，是嗎……”
助理看她此時的嘴臉就知道她說的超好的主意一定又是害人的主意，所以沒有表現出感興趣的樣子。
“走吧！去車裏跟你說！”
何容意開心地加快了步伐。
兩個人回到了保姆車上。
何容意在包包裏一通亂翻，找出好幾個超級小的瓶子，每個瓶子裏麵都裝了半瓶粉末，顏色還各不相同。
“這些是什麽東西？”
助理拿起一瓶看了看，也看不出什麽來。
“這些啊，是刺激性很強的粉末。”
何容意回答道。
“容意姐，你都帶了些什麽東西來啊，還帶這麽多。”
害人的東西還真沒少帶，助理心裏嘀咕了一句，然後問她:“你想幹什麽？”
“你不覺得的這些末末很像眼影嗎？”
何容意說。
“你剛才也看到了吧，蒼葳今天的眼影是人魚姬色的。和我手裏這一瓶的顏色不是很像嗎？”
“你想要我把這個東西加進化妝師的眼影盤裏？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化妝師從來都眼影盤不離手的，我要怎麽拿到眼影盤啊，就更別說往裏麵加一些別的東西了！”
助理慌了，開始在心底準備一段勸何容意與人為善的台詞。
“誰要你拿化妝師手上的那盤了？”
何容意翻了一個白眼繼續說道:“化妝師肯定帶了備用眼影啊，你等一下隻要悄悄地進到化妝間裏去，把這個瓶子裏的末末加到那個備用眼影盤裏麵就可以了。我到時候就從化妝師的身邊走過，把她手裏的眼影盤撞到地上，這樣一來，她就隻能去用備用的眼影盤了！”
“用了的話會怎樣？”
助理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害怕什麽！就隻是眼皮會腫起來而已，又不會死！”
何容意說道。
片場裏，整理好場景的場助們紛紛退出現場，拍攝又開始了。
“各部門準備！開始！”
導演話音落下，蒼葳身姿曼妙地推開一扇門走到蘇瑾萱麵前。
顧憶寧交疊著雙臂，打量著換上旗袍的白芊微。
她才意識到自己是第一次看這位大小姐穿旗袍的樣子。
漂亮得不像話。
“好了，我們走吧。”
顧憶寧準備就緒，推門而出。
“我是第一次在你麵前穿旗袍吧，都不誇一下嗎？”
白芊微跟上顧憶寧的腳步，一邊走一邊說。
“嗯……現在就算翻遍我的詞典，也找不到可以配得上大小姐的詞呢。”
顧憶寧笑著說。
“顧大偵探今天這嘴真甜，是因為吃了我的蛋糕嗎？”
白芊微也笑著。
漸漸地，兩人都不再說笑了。
她們看著眼前寫著“南橋三巷”的路牌安靜下來。
“走吧。”
顧憶寧說。
“嗯。”
白芊微目光堅定。
她們沿著巷子越走越遠，越走越深。
每天都在同一個時間，穿著同一件旗袍，走在同樣的路上，你是去見什麽人了呢？
這個心底的疑問，沒有人回答她，白芊微隻能順著這條路走下去。
走著走著，她隱隱約約看到珍珠的身影走在前麵，是一道婀娜又輕盈的身影。
連背影都透著去見心上人的喜悅。
你知道你這一路，是在走向死亡嗎？
白芊微想了太多，眼睛裏都是難過。
“但是你，在走向真相。”
顧憶寧走在白芊微身邊，也許是感受到了她的情緒，安慰道。
“顧大偵探原來會讀心術。”
白芊微淺淺地笑了笑。
很快，她們停下了腳步。
“這裏就是南華六巷了。”
白芊微說著，環視了一下周圍。
“一種可能是，珍珠走到這裏之後，會右轉走出巷子到南華路上去。”
顧憶寧看了一眼巷子外的繁華街道。
“另外的可能就是，珍珠從這裏拐進了這條巷子，或者是那條巷子，說不定是那條巷子。”
白芊微用手指指著這麽多個選擇，有些頭疼。
“每一條巷子裏麵都還有很多個路口，到底珍珠走到哪裏去了？”
正當白芊微陷入苦惱時。
一聲脆生生的可愛聲音傳來。
“珍珠姐姐！”
白芊微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幾個跑過來的小孩抱住。
“珍珠姐姐！真的是珍珠姐姐呀！”
“姐姐終於來看我們啦！”
“姐姐你好久沒有來看我們了，為什麽呀？”
還沒有等白芊微回答，一個小孩就拉著她的手跑了起來。
小孩一邊跑一邊說:“珍珠姐姐快來，大家都很想你！”
白芊微被一個孩子拉著跑，顧憶寧帶著其他幾個小孩也跟著跑。
穿過了巷子，一群人站在了一所福利院的大門前。
“福利院？”
白芊微轉頭看了看顧憶寧，顧憶寧也看了看她。
“我們已經接近真相了。”
顧憶寧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