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跳梁的小醜與塵世的喧囂
“所有係統，停止運轉——”
基地內，所有人都隨著警報聲變得慌亂起來，說實話，蘇汐聽了這警報聲也冷靜不下來。
“野瑞隊員，到底出了什麽事？”
“主計算機，出現了異常狀況，防禦係統，自己開始運作了！”野瑞在鍵盤上瘋狂敲擊，他在試圖解開主計算機的異常，但這沒有如果用戶，他發現他根本無法解除這個異常狀態。
“自我保護係統解除——”
“主控製係統關閉——”
警報聲縈繞在每個人的心頭，基地內所有的門都自動關閉，並且鎖死了，現在，勝利隊引以為豪的基地，成了牢籠！
麗娜迅速站起身，她想要前往指揮室，但剛走過了兩道門，所有門就鎖死了，她被困住了。
但當她想要拿出通訊器與隊員聯絡時，一滴液體滴到了她的通訊器上。
“誒？”
又是兩滴，她順著液體滴落的位置小心翼翼地移動視線，直到……她看到一團“肉糜”就在她頭頂一張一縮，仿佛在呼吸，還不時滴下幾滴肉紅色的半液體，滴在她的隊服上。
每一聲液滴與隊服撞擊所發出的聲音都在衝擊著她的理智。
那是比佐摩生命體！
突然，那“肉糜”從天花板上掉落，一整坨都攤在了她臉上。
“啊！！！”
比佐摩生命體不斷放出雷電，尖叫一聲，她迅速失去了意識。
不過，就在比佐摩生命體即將鑽進麗娜身體裏的時候，突如其來的黑炎迅速將它燒成了灰燼，不，連一點灰燼也沒有留下。
感受到自己在麗娜身上布下的保護機製被觸發，蘇汐臉上多了一些玩味，她抬起頭看向主屏幕上出現的“崛井”，表情逐漸冰冷。
惡意。
她再一次，感受到了那份惡意，而且，比之前那次來得更為強烈。
能量吸多了腦子壞了？
一瞬間，蘇汐就想好了怎麽弄死這個比佐摩生命體。
“哦♂哦～感覺……啊♂活過來了～”
屏幕上的“崛井”一臉享受，但是，即使是沒有能量基礎的普通人類，也可以看得出來“崛井”身上不斷閃過的電流。
“比佐摩生命體……”居間惠陷入了沉思，如果這就是蘇汐所說的……
“如果你們切斷主電腦的電源，或者停止主電腦的供電。”
“作為代價，崛井隊員的生命活動將被終止。”
持續的電流，讓屏幕裏的“崛井”仿佛到達了高潮，那表情，蘇汐隻在那些“溜冰”的人臉上見到過，畢竟，她也沒有親眼見過多少毒品。
真惡心……
蘇汐心裏暗暗罵到，她已經很努力地忍耐自己的厭惡，不然她真的怕自己直接用‘歸墟’讓它們歸西，不過那樣隻會讓對方有了整個勝利基地的人做陪葬，所以，還是得忍耐。
“你說什麽！？”
居間惠急了，在她心裏，隊員們的生命高於一切，她絕對不會讓自己的隊員遭遇不測！
她猛的轉頭，看向表情扭曲的蘇汐，“神代顧問，不管你的計劃是什麽，請求你一定要確保崛井和麗娜隊員的生命！你和我保證過的！”
轉頭和居間惠對視，蘇汐突然感覺舒服了不少，果然，麵對惡心的東西不去看它才是正確的方法。
“我明白的。”
緊接著她的手掌打開，往旁邊一撐，一道空間門就出現在她身旁，而“門”的對麵，是已經昏迷的麗娜。
“麗娜！”大古一馬當先，直接穿過空間門過去抱回了麗娜。
“我剛剛已經用在麗娜隊員身上留下的能量燒掉了襲擊她的比佐摩生命體，不過……”
蘇汐轉頭，看向屏幕，“再等等吧，看看這個比佐摩生命體還能玩出什麽花來。”
她在崛井身上放的，可不像麗娜身上的隻能被動觸發一次，而是可以遠程操控的，所以，不管是什麽突發情況，至少崛井的命是可以保住的，至於實驗室的建構完好……
她隻是為了救人，人命大於天，不對嗎？
大古已經在照顧昏迷的麗娜，居間惠看了一眼便不再關注，她還是十分信任蘇汐的，至少，十分信任對方那強大的力量。
雖然著急，十分擔憂崛井隊員的生命安全，但如果蘇汐能夠保證的話，她突然就不是那麽擔心了……
“神代蘇汐……”屏幕裏的“崛井”說話了，“崛井隊員說的沒錯，你果然是個怪物，即使我們吸收了這個基地全部的電能，還是無法抵抗住你的力量。”
“不過，請對我們有信心，隻要我們吸收到足夠的能源，即使是你也將無法在我們存在的世界裏生存！”
“大小姐……”
蘇汐眼睛微眯，突然心裏的惡心就被超級加倍了，被一個“肉糜”稱作怪物……
她身上散發出的惡意讓大古都不禁打了個冷顫，雞皮疙瘩掉一地，所有人仿佛都感到指揮室裏的溫度一下子降低了好幾度。
“呐……崛井隊員，聽得到我說話嗎？”
“嗯？”在實驗室被掛在牆上的崛井突然睜大了眼睛，“神代顧問？”
蘇汐此時，正在通過在崛井身上留下的印記與崛井對話。
“看來是聽到了，我問你，你現在看清比佐摩生命體的真實麵目了嗎？還想著，和比佐摩生命體共存嗎？”
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麽，比佐摩生命體突然從實驗室的供電箱裏慢慢的滲出來，一點點積在地麵上，逐漸形成了一攤“肉糜”，但這並不是結束。
“肉糜”逐漸拔高，逐漸失去“肉糜”的樣子，終於，它們變成了一隻等人高的怪獸，那怪獸的身上還不斷滴落者肉紅色的半液體。
“我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神代蘇汐顧問，如果你再這樣釋放你的惡意，我們將立即切斷崛井隊員的生命活動。”
“隨便你，你盡管可以試試看，如果你可以做到的話。”
蘇汐的回答和眼前近在咫尺的比佐摩生命體衍生獸頭頂凝聚的雷光，以及對方向他釋放的無窮惡意，這一切無不讓崛井膽顫，他的眼睛死死地睜著生怕下一秒對方就會突上來，他的身體瘋狂掙紮著，但蘇汐的聲音依舊縈繞在耳邊。
“你覺得，人類還能和比佐摩生命體共存嗎？”
“你這是在挑釁我們的威嚴！”
咽了下口水，崛井冷汗直流，他不明白，為什麽蘇汐一定要堅持這個，“不，它們根本就沒有心！人類，怎麽可能和沒有心的生命共存呢！這樣根本無法相互理解啊！”
“這樣的回答……嘛，馬馬虎虎算你對了，所以……崛井隊員，請閉上眼睛。”
說到這裏，蘇汐轉頭，“還有你們也是。”
“你要幹什麽？”屏幕裏的崛井不再是一臉享受，而是換成了另一副凝重的麵孔，“你難道已經不再擔心崛井隊員的生命安全了嗎？”
“希望你待會還能繼續挑撥離間。”
說罷，也不管眾人是否都閉上了眼睛，蘇汐的身體直接湧出大量的黑炎，火焰蔓延著，無視了地形的限製，蔓延了整個勝利基地！
“不！你一定會後悔的！”
終於，黑炎慢慢熄滅，留給眾人的，是一個與往日一樣的勝利基地，係統已經恢複，燈光重新亮起，通道的門也盡數被打開。
居間惠甚至可以猜測，這個基地已經被完全“洗滌”過了，所有比佐摩生命體的殘留，都被燒得一幹二淨，這，也是她對蘇汐的信任。
屏幕上的“崛井”已經消失了，仿佛它從未存在過一般。
坐回自己的座位，蘇汐等待著隨後的交談。
新城和大古迅速抵達實驗室，並把摔在地上的崛井架著抬了回來。
崛井看上去臉色很不好，也許身體被比佐摩生命體附著後會一定的傷害，但更多的應該是來自心靈上的無奈，畢竟被自己如此相信的生命體背叛，這放在誰的身上都不會好受。
他們搞了很久，醫療隊的人來治療崛井和麗娜，大古和新城在一旁著急，高層來詢問事情的經過，澤井總監和居間惠站在一起討論著不知道什麽東西，並且時不時往蘇汐這邊看一眼。
置身於如此吵鬧的指揮室，蘇汐隻感覺自己仿佛遠離喧囂，沒有人來打擾自己，隻有她自己一個人，一邊玩著頭發，一邊看著地板發呆。
就像一個路人。
“我明白了，那麽，一切都交給你了，居間惠隊長，tpc高層以及地球聯合總部那邊，我回去和他們說明的。”
澤井聰一郎說著看了蘇汐一眼，歎了口氣，“真是個喜歡亂來的人，不過幸好她保護了崛井隊員和麗娜隊員的生命安全，不然，我還真不知道怎麽去和地球聯合總部那些老狐狸周旋。”
“還有……你多和她溝通溝通，我看得出來，在勝利隊裏，她唯二信任的，可能就隻有你和大古隊員了，而且她對大古隊員還不是一般的好。”
轉頭看了眼仿佛置身事外的蘇汐，居間惠苦笑一聲，“哪有那麽容易，你太高看我了。”
“不試試怎麽知道？我對你的評價一直很高，你可不僅僅隻在領導方麵有著無與倫比的天賦啊……”
居間惠又轉頭看了蘇汐一眼，然後點了點頭，“我盡力。”
等到一切都完事已經早上五點多了，但勝利隊的隊員們卻沒有離開指揮室回到自己房間休息，而是齊齊地圍坐在一起，且大家都不說話，這讓氣氛很快尷尬起來。
蘇汐不必在意這些，比起勝利隊對於她在比佐摩生命體這件事上所作所為的看法，她更在意剛剛拿到的新牌——比佐摩。
這東西很難被消滅，它可以把自己遍布在任何一個角落，若不是蘇汐標記了那專屬的能量波動，還真不能完全殺死它們。
這一次殺死了比佐摩生命體，係統依舊沒有獎勵，也許是她的實力太過強大了吧。
看著手裏比佐摩的卡牌，蘇汐思考了很久，她本來在考慮這玩意能不能給齊傑拉吃掉，畢竟兩者都可以吐氧氣，興許可以強化齊傑拉的光合作用功能。
不過，她很快放棄了這個想法，這玩意連她都覺得惡心，更不要說讓齊傑拉吃下去了，想想都感覺到腹部一陣翻湧。
“神代顧問。”
終於等來了居間惠的聲音，蘇汐把比佐摩的卡牌丟進亞空間，腳下輕輕一點，整個人就隨著椅子轉了個身。
“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呢，居間惠隊長。”
蘇汐臉上的笑讓人如沐春風，但居間惠卻看出來那不過是刻意擺出來的姿勢。
隻要經過專業的練習，學會如何控製麵部的44塊肌肉，就可以十分自然地擺出如蘇汐臉上那看上去可愛、純真的表情。
但那是特工的工作，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勝利隊並不算特工組織。
“怎麽可能呢，神代顧問，不過，我還是想知道，你明明知道比佐摩生命體的危險性，但你卻放任它，原因是什麽？我可不相信隻是為了讓崛井承認人類和比佐摩生命體無法共存。”
蘇汐收起了那副楚楚動人可憐愛的樣子，換上了她原本的，一臉玩味。
手指旋轉，使頭發不斷纏繞在上麵，一圈又一圈，但到了一定程度，蘇汐也會鬆開，緊接著開始新的一輪纏繞，如此，循環往複。
還未張口，蘇曉便注意到崛井走上來，並向她鞠了一躬。
“對不起，神代顧問，我很抱歉當時沒有聽你的意見，但是，我仍舊堅信，人類，一定可以和那些擁有‘心’的種族共存，我相信那天一定會來臨的！”
蘇汐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其實我很欣賞你，崛井隊員，我也希望著，那一天的來臨。”
崛井激動地退下了，但蘇汐沒有停下，隻見她轉頭看向居間惠。
“居間隊長，你覺得人類，如果沒有了我和奧特曼的幫助，能在這個怪獸傍地走的時間段安然無恙地存在下去嗎？”
“大小姐……”
大古喃喃道，然而，他僅僅隻是看著蘇汐，而且始終站在蘇汐的對麵。
“你這是，什麽意思？”
居間惠眉頭皺了起來，蘇汐的話她突然想起來tpc和地球聯合總部之前那些不好的事情。
的確，怪獸的出現讓地球陷入動蕩。
然而，在迪迦奧特曼、黑暗洛普斯、阿基雷斯奧特曼、赫勞奧特曼的相繼出現後，人類逐漸認識到了奧特曼的強大之處。
他們甚至一度認為奧特曼便是上帝派往凡間的天使，是神。
但當他們發現奧特曼仍舊有弱點時，神聖不可侵犯的形象倒塌了。
某位高層曾在一次重要會議上提出過一項名為【將奧特曼工具化】的議案，會議上，那位議員首先敘述了奧特曼的強大實力以及怪獸的日益猖獗，然後，發表了一波“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誅心言論，再然後，他用PPT的形式一一舉例了多項將奧特曼工具化後的好處。
最終，將近70%的議員選擇了“讚成”，再不濟也選擇了“棄權”，畢竟，那對他們並沒有什麽壞處。
而選擇“反對”的也僅僅是澤井總監以及吉剛局長，還有他們那一派的部分議員罷了。
隻記得那天，澤井總監離開了基地，據小道消息稱，對方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寺廟裏，不吃不喝，等出來的時候，頭發已白了許多。
在那之後，即使有澤井總監的極力阻攔，但【將奧特曼工具化】的計劃還是如火如荼地展開了。
但很快，他們的計劃就遇到了麻煩，他們缺少有關研究奧特曼所需要的一切。
奧特曼的細胞、組織、器官，甚至，活體。
而礙於奧特曼還要保護地球，不，保護人類，所以他們並不打算直接對奧特曼下手。
不過更深層次的原因還是在於那黑暗洛普斯並不是完全地保護人類，他們畏懼，畏懼黑暗洛普斯對待他們如同對待怪獸一樣，無情消滅。
同時，他們發現，在四個奧特曼中，似乎隻有迪迦是在全心全意地保護人類。
所以，他們便將迪迦作為突破口，隻不過因為黑暗洛普斯的存在而收斂，從不張揚。
但後來，黑暗洛普斯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地球。
待那些高層發現並查實後，已經過了兩個月，他們大呼錯失良機，隨後，又因為不知道黑暗洛普斯什麽時候回來而畏畏縮縮。
真不知道，為什麽當初決定議案的時候斬釘截鐵，一到實戰就懶驢上磨。
終於，在他們即將對迪迦動手的前夕，黑暗洛普斯回來了，而與她一起回來的，還有那日益深不見底的實力以及自造可控黑洞的威嚴。
外太空那座堅不可摧的機械要塞被湮滅的那一夜，有許多人失眠了。
所以，一直到現在，那計劃依舊沒能進行下去。
居間惠皺眉，她不知道是不是蘇汐通過某些渠道了解到了什麽，畢竟對方在勝利基地，甚至是在人類社會也都是來去自如。
“我明白了，神代顧問。”居間惠站起身，走到蘇汐麵前，深深地鞠了一躬，“我對我們當中某些人類的所作所為，對您深感抱歉。”
“和聰明人聊天真是簡單又快樂。”
蘇汐站起身，嘴角微微翹起，將居間惠的身子扶正。
事實上，蘇汐也不知道tpc內部發生了什麽，她隻是記得迪迦劇場版《最終聖戰》的背景，便是由於大古失去了變身迪迦的能力，所以tpc內部的矛盾日益激烈，也正是因此，居間惠才會孤身一人前往露露耶遺跡……
總結一點，那就是，人類對奧特曼缺乏基本都敬畏。
“放輕鬆，你不需要為那些無知的人道歉，如果有人越界，我自然會親自消除隱患。”
蘇汐的最後一句話雖然是笑著說的，臉上的笑容也是讓人如沐春風，但房間裏降低的溫度卻是似曾相識，而且勝利隊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的無窮惡意也是實打實的。
“大小姐……”
雖然不知道蘇汐為什麽要這麽做，但大古知道，蘇汐絕對不會害他，也不知道，這是對蘇汐的信任，還是對迪迦的信任。
然而……他始終站在麗娜身邊，站在蘇汐的對麵。
清晨，海邊依舊涼風習習，脫下勝利隊隊服的蘇汐換回了她那套普普通通的黑色JK。
雙腳撥弄這看上去蔚藍而事實上卻是透明的海水，腳上的短襪被海水打濕，放在岸上風幹後在上麵結了一層白白的鹽漬。
雙手撐在後麵，蘇汐仰麵看著天空，那蔚藍得如同海水的天空，明明是本末倒置，卻依舊被那麽多人相信。
“呐，係統，你會收回你給予我的力量嗎？”
……
海邊隻有呼嘯的風聲，時不時有兩句海鷗的叫聲。
但是係統沒有回應。
“嘛，算了，再信你一次。”
利索地站起身，蘇汐拍了拍粘在屁股後麵裙子上的灰塵，彎下腰提起那雙小白鞋便往勝利基地的方向走去。
海風聲不斷，衝散了那若有若無的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