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夜話

  守護地淵大牢的獨眼鬼王從巨龜的背上跳下,在下落的過程中,身形迎風而長,倏忽間已然有十丈上下,鮮紅的皮膚越發豔麗發出耀目的紅光,手中金色的大棒纏繞雷霆,揮動間發出震耳龍吟,攝人心神。


  獨眼鬼王行走於紅光之中,仿佛身處世界之外,渾然不受空間桎梏的影響,瞳孔在不斷分裂,頃刻間布滿整個眼球朝著不同方向蠕動,碩大的頭顱擠進了關押白西陸的牢房。


  眼神洞觀,三萬六千瞳甚至可以短暫地追溯過去,幻視未來,但卻沒有發現牢房中任何的異常。


  “有什麽事情嗎?是不是要吃飯了”。白西陸在石床上翻身看向獨角鬼王。


  他雙眼澄澈無比,眼中倒映出三萬六千瞳而沒有任何動搖,獨角鬼王沒有回答他的問話,搖晃著頭顱退出了牢房,眼眶開裂三萬六千瞳遊走全身,掃視著整片區域。


  在反複十餘次確認無誤之後,一躍而起,身形變換,重新坐在龜背之上,巨龜也重新恢複趴臥的姿勢,但是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在巨龜趴下的同時,有無數細微氣流縮回巨龜的鼻息之中。


  九曲洞天,廩倉君府。


  客廳之中十位大修士分列兩廂,一方是以玉麵道人為首的供奉外族團體,一方是以九曲洞天大長老為首的靈鼠一族宿老,這十個位可都是大修士中的大修士,隨便一位單拿出去,也都是一方霸主。


  雙方進行著一場“親切友好”的交流,為首的兩人倒是十分淡定,在那裏飲茶,大長老靈穀和玉麵道人有數百年的交情了,兩人結交於年輕之時,又一同闖蕩遊曆可以說是生死之交。


  後來也是靈穀親自出麵,將已是道門五方道人之一的玉麵道人請至九曲洞天,尊為大供奉,得兩代廩倉君器重。


  “兄長你閉關整整三十年,這次再相見,你有些老了。”


  “玄童你倒是風采依舊,雖說我等妖靈之屬在天地異變之中受到的影響並不嚴重,但也多是難逃五百年一度的壽關劫。為兄癡長你百歲,加之曾經練功出過差錯,損傷元氣,不出十年,我的劫數就要到了。想渡過壽關本難如登天,而且是一重更比一重難,也不知我能否熬過這次。”


  “兄長多慮了,洞天之法創建的本意就是為了渡過昔年的【千歲劫】,天地異變之後,千歲劫半折,洞天之法隨之而變,才有了如今這八座萬載洞天。這些位大修士為何依附九曲洞天,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於洞天的避劫之功,能讓他們多活五百載,您要是過不去第二次壽關,這些人豈不就是在等死。”


  “話雖如此,但是這件事情也需要運氣,千年之前,榕木妖師來借洞天渡壽關,本是求死而來,目的是想為我等妖靈族屬勘破壽關的奧妙,哪怕隻有絲毫,也都是天大的好處。誰能想到榕木妖師竟然連渡八次壽關,不但未死,而且實力大增,還添了四千年的壽元。”


  “嗯,這件事確實是當時的一段佳話,榕木妖師也確實參悟出了有關壽關的一些變化,統合整理編纂成書取名為【元壽論】,使天下共知,這才有了如今諸多對抗壽關劫的法門,實在是功德無量,而且也因此九曲洞天名聲大噪,這才逐漸超過了其他洞天。”


  “但是,為兄的情況不同,你也看出為兄已經顯出老相,此乃心神衰竭所致,也是為兄自不量力,觸碰了一些禁忌,遭此反噬,也算是報應。”


  玉麵道人聽出話中蹊蹺,正想開口詢問,卻聞泥土芬芳、五穀飄香,一個身穿粗布單衣,皮膚黝黑的中年男子出現在主位之上,眾人連忙起身行禮。


  “見過廩倉君。”


  “諸位都坐下,我剛才聽到此地甚是熱鬧,不知諸位談得如何了?對此事有何看法對策。”


  剛才還爭吵不休的眾人,臉色俱是一紅,反倒是齊心齊聲回答。


  “我等愚鈍,未有良策,還請廩倉君示下。”


  “原來如此,不知二位又有何看法”。廩倉君又把目光轉向靈穀、玉麵二位。


  “回廩倉君話,老夫剛剛出關,未曾掌握全盤信息,但也聽聞這件事的大致情況,我以為最有可能的一種情況就是內外勾結。”


  此言一出,客廳中頓生莫名壓力,溫度驟降,就連空氣都變得粘稠。


  “大長老何以有此判斷。”


  “此事發生於洞天之內,而所得源頭則在洞天之外,要是一名新晉的甲等中品的武人就能夠將九曲洞天弄得雞犬不寧,咱們幹脆就直接抹脖子算了,省著丟人。”


  “玉麵道長有何看法?”


  “回廩倉君,貧道與大長老看法相同,此事多半是內外合謀,多方算計所致,對方不隻是擾亂洞天安寧,而且栽贓嫁禍,為洞天樹立不少敵人,光貧道所知就有如此這般……”


  玉麵道人就把白西陸等人的事情和一些其他的事情都一一告訴講出,並且陳述其中利害,眾人聞聽此言,也是神色各異,他們沒想到一次寶倉廟禍事,竟然牽扯出如此棘手的事情。


  “道長可有懷疑之人。”


  “未知真相前,洞天之中人人皆有疑點,貧道不以言語擾亂眾人視聽。”


  “人人皆有?豈不是說本座也有疑點?”


  “對方敢對九曲洞天動手,並非朝夕所想,一時熱血,而是多年謀算,啟於今朝,就證明時機已到,對方可能有顛覆九曲洞天之法,貧道原以為寶倉廟之事乃是開端,其目的是三天後廩倉君您的壽誕,但是現在又有擄人劫掠之事在前,不得不讓貧道多想幾分。”


  “道長所講乃是老成之言,確實也有這種可能,所以我先前特意下到地裏一趟”。廩倉君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起身環視眾人,視線彷如千重大山壓下,除卻玉麵道人,其他人都不自覺地彎下了腰。


  這一次眾人才是真的一驚,廩倉君口中所說的下地,確實是指下地幹活,但是這塊地乃是九曲洞天的祖地,相傳是上古時期“帝”親手開墾的一塊田地,被初代廩倉君搬移至此,有資格在這塊土地中耕作的隻有靈鼠一族的各位老宗祖。


  “老宗祖們隻跟我說了四字——一切如常,諸位告訴我什麽叫一切如常。”


  話音落下,客廳一片死寂,針落可聞,靈穀與玉麵兩人眉頭一皺,但也並未說些什麽,過了一會,廩倉君再次開口。


  “諸位既然明白了,就都回去吧,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大長老和玉麵道長留下。畢竟三天之後就是我的壽辰,我也不希望到時候發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小女的招親會同樣不容有失,兩位留下來和我商議一下即可,餘者退下吧。”


  此言一出,客廳中頓生莫名壓力,溫度驟降,就連空氣都變得粘稠。


  “大長老何以有此判斷。”


  “此事發生於洞天之內,而所得源頭則在洞天之外,要是一名新晉的甲等中品的武人就能夠將九曲洞天弄得雞犬不寧,咱們幹脆就直接抹脖子算了,省著丟人。”


  “玉麵道長有何看法?”


  “回廩倉君,貧道與大長老看法相同,此事多半是內外合謀,多方算計所致,對方不隻是擾亂洞天安寧,而且栽贓嫁禍,為洞天樹立不少敵人,光貧道所知就有如此這般……”


  玉麵道人就把白西陸等人的事情和一些其他的事情都一一告訴講出,並且陳述其中利害,眾人聞聽此言,也是神色各異,他們沒想到一次寶倉廟禍事,竟然牽扯出如此棘手的事情。


  “道長可有懷疑之人。”


  “未知真相前,洞天之中人人皆有疑點,貧道不以言語擾亂眾人視聽。”


  “人人皆有?豈不是說本座也有疑點?”


  “對方敢對九曲洞天動手,並非朝夕所想,一時熱血,而是多年謀算,啟於今朝,就證明時機已到,對方可能有顛覆九曲洞天之法,貧道原以為寶倉廟之事乃是開端,其目的是三天後廩倉君您的壽誕,但是現在又有擄人劫掠之事在前,不得不讓貧道多想幾分。”


  “道長所講乃是老成之言,確實也有這種可能,所以我先前特意下到地裏一趟”。廩倉君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起身環視眾人,視線彷如千重大山壓下,除卻玉麵道人,其他人都不自覺地彎下了腰。


  這一次眾人才是真的一驚,廩倉君口中所說的下地,確實是指下地幹活,但是這塊地乃是九曲洞天的祖地,相傳是上古時期“帝”親手開墾的一塊田地,被初代廩倉君搬移至此,有資格在這塊土地中耕作的隻有靈鼠一族的各位老宗祖。


  “老宗祖們隻跟我說了四字——一切如常,諸位告訴我什麽叫一切如常。”


  話音落下,客廳一片死寂,針落可聞,靈穀與玉麵兩人眉頭一皺,但也並未說些什麽,過了一會,廩倉君再次開口。


  “諸位既然明白了,就都回去吧,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大長老和玉麵道長留下。畢竟三天之後就是我的壽辰,我也不希望到時候發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小女的招親會同樣不容有失,兩位留下來和我商議一下即可,餘者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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